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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塞外

馀玉吃着小红帽烤的东西,他吃的很慢,像在品尝着难得的或很难下咽的食物。小红帽坐在馀玉的一侧,他们面对着一堆柴火。

小红帽已经吃了半个烤鸡,时不时瞟旁边的馀玉二眼,面上现出很不耐烦的神色。

馀玉没有理她,依然不紧不慢地吃着他的半个鸡腿。

“你这小子怎么回事,难道本小姐烤的东西那么难以下咽,你一个大男人,吃个东西怎么看,怎么烦。”小红帽终于忍不住大声道。

馀玉望向了她,直直地看着她,眼神对视中,小红帽有点不好意思,还是逞强直视他道:“你瞪什么,你知道吗,我爹都没吃过我做的东西,你小子这是八辈子修的福分。”那声音断断续续,显得很勉强,表情却异常自信。

馀玉‘扑哧’笑出了声音。馀玉现在发现原来自己还挺爱笑的,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这个女孩能让自己的心情如此愉悦。

小红帽却突然站了起来,生气地指着馀玉道:“你小子别得寸进尺,小心老娘把你宰了。”

“谢谢”声音很小,但确是从馀玉的口中发出。馀玉望着面前的火堆,看着在风中摇曳的火焰,突然想到了很多。

小红帽没想到馀玉会向自己道谢,一时间手足无措,小姐脾气竟硬生生被压了回去。

这时本坐在地上的馀玉突然消失在她的眼前,她感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只结实的手抓的很紧,身子不由自主飞了起来,那一瞬间火花四起,本旺盛的火堆竟然凭空消失了。再次回过神来,却看到馀玉在她的身前,他们现在在破庙的石像后面。

小红帽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馀玉向她摆了个手势,不过馀玉并没有转身,接着他们听到一连串脚步声,然后,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这雨下得真是越来越大,真见鬼了,先躲躲雨。”一位穿紫衣的少年,衣服华丽,腰间插着镶有珍珠的剑鞘,头发也是紫色的,紫色的本残酷的瞳孔现在从话语中听来却异常开朗。

“在这躲一会好了,但不能耽误太久,主人还等我们回去复命呢。”现在说话的是有胡须的中年男子,戴着塞外特有的厚实的风帽,穿着灰色的斗篷。

紫衣少年唠叨道:“好冷,本少爷都好久没吃东西了,我去外面找点柴火,抓个野鸡。”这话不是对中年男子说的,而是对三人中唯一的女子说的。

那女子一头黑亮卷发,面容端正,不过表情异常坚硬,穿着白色的素服,一包白色的包裹寄在背后。

“你说好不好,无葭殿下。”他仍不死心,那女子面对着那石像,仍然没有理他。

紫衣少年看无葭的眼光特别温柔,虽然自知是自讨没趣,还是笑嘻嘻地跑开了。

小红帽在石像后面一直没向外看,不过现在的身体微微一颤,馀玉当然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但并没有说话。

馀玉背靠着石像,小红帽坐在他的旁边,她想看馀玉两眼,想知道他现在的想法,不过还是忍住了。馀玉面对着残破的墙面,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运气还好,这种天还能找到干的柴火,还打了只野鸡,终于可以好好饱餐一顿了。”紫衣少年的声音从破庙外传来,很快便看到他走进庙门,然后自顾自在刚才馀玉他们休息的地方烧起了一堆柴火。

小红帽正视着前方,她的眼中并没有破旧的墙壁,心中却很欣喜,她现在都没明白馀玉刚才是怎么做到的,竟然不留一丝的痕迹。她越来越想靠身边的这个人近一些,而只是想而已。

馀玉和小红帽久久未动,似乎天地在那段时间静止了,小红帽印象中自己很少这样安静过,原来一个人是可以让另一个人改变,哪怕只是一时一刻,又或者是一生一世。原来女孩都爱乱想,但小红帽拒绝让自己再想下去,因为她也有不好的预感,因为她认识庙内的那位女子,又何止是认识。

“阿西兄,来吃个鸡腿。”紫衣少年给中年人递了过去。阿西是塞外的贵族姓氏,大部分居住在大陆西南部,馀玉的母亲司空燕一族则居住在大陆西北部,虽然都是塞外,但确是二个分支,常年内争外斗,双方都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近些年这种局势更加紧迫,死伤惨重。

阿西点了点头,接过了食物。

紫衣少年然后站起,走到无葭身边,缓缓道:“吃点东西补补身子吧。”声音中充满了关切。

“没想到,堂堂紫风庄大少爷庄飞,是这般下人模样。”无葭没有看他,只是冷冷地道。

紫风庄位于飞鹤城内,庄主庄臣的凌风剑法虽没有馀家剑名声响亮,也是家喻户晓,所以紫风庄氏也是真正的名门望族。

爱能让人变得卑微,在无葭面前,庄飞始终无法释怀,当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便一直追逐她的背影,哪怕早已知道他走的是一条不归路。庄飞苦笑了一下,轻轻坐在原来的地方。

无葭的眼神现在看来异常复杂,她仍然面对着石像,表情似非常痛苦。

小红帽虽然没看到大厅内的景象,但想到身边的馀玉,不由心中一阵颤动。

外面的三人吃过东西就离开了,走得看似特别匆忙,偌大的破庙现在寂静的可怕。

馀玉和小红帽还是如之前靠坐在石像背后,这时小红帽的眼中竟不觉留下一滴眼泪,馀玉当然发现了这一点,但是依然如常般平静。雨声进入了他们的耳中,其实外面的雨比之前小了很多,但现在他们听来更加的刺耳。

小红帽缓缓地站起,轻轻从馀玉面前走过,她站在大厅中,她感觉身后有人,然后看到吃剩的烤鸡,是馀玉手捧着烤鸡来到她面前。她不禁笑了,虽然那笑中有泪,但心中却欢喜异常。

馀玉也笑了,他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笑容,那是久违的笑容。馀玉知道小红帽有心事,但他没有问。

小红帽也没有说什么,但她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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