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久,木凡便到了那打更的所说的城隍庙。
只见那处四下空旷,杂草丛生,只有那城隍庙孤零零的坐落在那里,黑压压的。
走上前一看,庙上的匾额已是破旧不堪,门窗上尽是破露,想来也是四下漏风。
木凡“嘎吱”一下,推开了门,刺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四下望去,庙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个破碎的神像在那里孤零零的落座着,前面却是连个香案都没有,想来已是被人拿去烧了柴火。
木凡走到角落,将肩上的女子放在墙边靠着,找到了一堆枯草,随便铺了铺,便让那女子躺了上去。
将身后行李卸下,靠在墙边坐了下去,长舒了一口气,虽是遇到些波折,但总算是到了乡里。
看着躺在那里的女子,突然想到那女子身上不是有药?
此时也看不了郎中,要是这药真有那女子说的那么神奇,先涂上应应急也是好的。
于是木凡便将手向那女子怀里伸去,刚刚探到衣服处,突见那女子“咻”的一脚,便将木凡踢到了墙根处。
木凡胸口一阵吃痛,指着那女子,气道:“你……你……?”
那女子依然是躺在地上没有起来,有气无力道:“你……你这个臭小子!你这是……看我晕了,就想要……轻薄与我?小小年纪怎是如此……不学好,也不知道你家大人是怎么教你的!”
木凡心中顿时气道:“你这人怎是能如此……如此……”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早已领教过这女子的不可理喻,只得解释道,“我是看你受伤,想拿你刚才给我的药给你抹上,你既然已经醒来,就自己给自己上药吧。”
那女子手扶着身子稍微坐起来了一点,靠在墙边。
“想……想来你也是个……榆木疙瘩,这一路上,你竟是扛着我过来的,颠的我现在浑身疼痛,没人教过你,对待女子要温柔些么?”
木凡出身偏僻,村里尽是些山野村妇,又那晓得这些弯弯道道,不禁问道:“温柔?”
那女子歇息了一会,显然气力也少许恢复了些,轻声说道:“就刚才这情形,或背,或抱,可就是不能扛!”
木凡轻哼道:“对你如此已是仁至义尽,不要再啰嗦,你且疗你的伤,天亮了,咱各奔东西!”
那女子掩着嘴笑道:“小哥儿怎是如此绝情?刚把奴家放下又要去找其他的小姑娘了?”
木凡闹了个大脸红,嗔道:“什么小姑娘?你这女人,我可与你无半点情分!休要在这胡说!”说罢木凡直接往那地上一躺,捂死了耳朵,心想着那女子说什么也不会再和她搭话了。
那女子见木凡这样,便不再调侃与他,自顾自观察起了自己的伤势。
一阵窸窣过后,那女子摇了摇木凡,木凡直接一甩手,甩完又捂起了耳朵。
那女子见状,直接一手提起了木凡捂耳朵的手,说道:“我与你有正事要说!”
木凡虽是烦躁,可发现自己竟是没有那女子力气大,用尽了力气,也挣不开那女子。没好气道:“你要如何?”
那女子放开木凡,问道:“这是已经到了清水乡?”
“嗯”
“这是什么地方?”
“城隍庙。”
“城隍庙?”女子喃喃道,扶着额思索了片刻,自语道:“想来他们定不知道我还有力气能跑到这里……”
那女子看向木凡,笑道:“小哥儿,奴家承蒙你的搭救,却还不知道小哥儿的姓名呢?”
“木凡!”
那女子拱手道:“原来是木公子啊~”
木凡惊到:“你认识我?!”
那女子望着木凡,严肃道:“认识!”
木凡心中惊疑不定,心想着自己从未出过村半步,这女子怎会认识我?难道她认识自己的叔叔……
看着惊疑不定的木凡,那女子“噗嗤”一下又是笑了出来,这次笑的愈发大声了。
木凡虽是天真,却也是不傻,怎不知自己又是被这女子玩弄!一下又是气的七窍生烟!
那女子见木凡已是快要气极,连忙捂嘴止住了笑声:“哎呀~小哥儿,我是许久都没见过你这么有意思的人了,言语之下不禁有些得罪,莫要生气了。”
木凡也是不作声,想来是已经不会再信那女子说的任何话语了。
那女子见状,也不打算继续调侃于他,正色说道:“木公子,可以这样叫你吧?”
见木凡不再搭话,便继续说了起来,“奴家闺名吕柔,家父乃是仁寿县的县令,本是去临县省亲,谁知路遇山贼,将奴家钱财马车一并抢走,还要拉奴家去做什么寨夫人,侍卫拼死守护,再加上奴家也会点功夫,侥幸逃脱,谁知迷了路,就遇见了你,得亏了有你搭救,不然奴家早就成拿槐树下的冤死鬼了。”说罢,竟是哭了起来。
木凡看着吕柔心下有些不忍,谁知这姑娘是如此坎坷,眼神间也多了几分怜悯。
吕柔见木凡神色缓和了下来,哭着说道:“木公子你对我有恩,可奴家现在身无长物,不若你送奴家至仁寿县,到时必有厚报。”
木凡连忙摆手,说道:“不不不,我这眼下有急事啊,我来乡里是来找我叔叔的,天亮我就要走。”
吕柔疑惑道:“你叔叔在乡里,你不去找你叔叔,你跑这城隍庙干嘛?”
木凡解释道:“叔叔并没有给我说他去了哪,只是说他出去办事,早上走的,现在应该还在乡里,可我也是第一次来,所以……。”
“所以你也不知道你叔叔在哪对吧?”
木凡点了点头,“是啊,我打算等天亮就去找,这地方又不大,找起人来应该不是那么费劲。”
吕柔突然挽起了木凡的胳膊,说道:“那奴家与你一起找吧!人多力量大嘛。”
“啊,这怎么使得?”
见木凡面露难色,吕柔摇着木凡的胳膊苦着脸说道:“你也知道奴家受了伤,全身上下已是没有丝毫的力气,你就先让奴家跟着你吧,好不好,好不好么?”
木凡被摇的不禁心情一阵激荡,可从来都没有女孩子对他这样过,也不知吕柔是不是故意的,胳膊时不时就能蹭到胸前的那挺饱满,两人距离已是非常的近,一阵香气扑鼻,木凡的心跳顿时加快了起来。
木凡脸一红,低下头,思索了半天,无奈道:“好吧!但是我也有三个条件,你要是不答应,那就算了。”
吕柔听木凡如此一说,不禁低下了头,捏着衣角,羞涩道:“公子请说,但凡是奴家能办到的,奴家都能答应呢~”
木凡将吕柔的手挣脱开来,拉开距离,看着吕柔正色道:“第一,你不可再调侃欺骗于我,如果还有,那我扭头就走;第二,你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我听着心里实在烦躁的慌;第三,你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的,保持点距离。”
吕柔瞪着眼睛,看着木凡,眼睛里雾蒙蒙的,说道:“公子可是见奴家蒙着脸,就觉得奴家长得丑?”说罢,竟是直接将脸上的面纱取下。
一张绝美的脸瞬间映入木凡的眼前,只见那吕柔眉如细柳,目若皓珠,鼻梁挺拔,许是因为受伤的缘故,此时脸色和嘴唇皆是微微有些泛白,可正是抹白色,更是为这女子添上了几分别样的秀色,让人忍不住为其怜惜了起来。
木凡此时已微微有些呆涩,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顿时又开始激荡的起来,本就出身偏僻,又怎是见过如此丽人。
此时的庙里一片寂静,“扑嗵”……“扑嗵”的心跳尤显突出,仿佛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一般。
过了几刹,只听吕柔俏皮道:“木公子?木公子?你看我美么?”
木凡一下从呆涩中清醒过来,不禁道:“美~”说罢伸手冰了冰自己的脸,正色道:“你确实甚是美丽,可是就算你生的再美,刚才的约法三章不能变!”
吕柔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在她想来,自己露出面貌后,任何男子还不是任由她拿捏,可眼前这少年,开始虽是有几分呆涩,但转眼就恢复了清明,不禁高看了几分。
“好的公子,奴家答应你!”
木凡起身摆手道:“你不必叫我公子,也不要也叫我小哥儿,我才十四岁呢,你叫我名字就行,我叫你柔姐,你看可好?”
吕柔顿时一惊,“啊?!你才十四?我看你这都快有十七八了!”
木凡笑道:“我这每日在山里风吹日晒的,自然没你们这些人粉嫩啊。”说罢,便在庙里翻找了起来。
吕柔暗自啐了一口,本还以为是自己的魅力不够,谁料眼前这人竟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屁孩,怪不得对自己的容貌并没有过多的臆想,转眼一想,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见木凡在那里四处翻找,不禁疑惑道:“你在找什么啊?”
木凡说道:“天冷,你穿的单薄,我找些柴火给你暖暖身子。”
吕柔虽心中一暖,却是赶忙道:“不打紧的,再过几个时辰天也就亮了,不必麻烦了!”
木凡说道:“没事,没什么麻烦的。”
可是四下寻找却也不见什么可燃之物,便对着吕柔说道:“你且在这侯着,我去外面找找。”
吕柔急道:“别啊,你留我一人在这庙里,我害怕!”
听吕纯柔如此一说,木凡便不再强求,说道:“那好吧,要是真的冷了给我说。”
吕柔松了一口气,忙道:“不冷,不冷。”
见木凡坐在墙根假寐了起来,吕柔略微迟疑片刻,道:“木凡?你没睡吧。”
“嗯?”
“我早先被打劫的时候受了点内伤,我想先运功为自己疗伤,你可不可以为我护法?”
木凡疑惑道:“运功?护法?什么意思?”
吕柔也不做解释,说道:“你就在我旁边坐着就行。”
木凡虽是疑惑,却还是走了过去。
吕纯扶着地盘坐了起来,从怀里取出一粒药丸,咽了下去,便开始运功。
望着吕纯这个姿势,木凡很是好奇,隐约看到那天地之中似乎是有些气息,钻进了吕纯的身体。
木凡虽是疑惑,但也不敢说话,就这么一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