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汉将木凡拉进去后,也不和他说话,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
木凡此刻也是一脸懵逼,苦笑一声,可转眼一想,此时天色还尚早,既然已经进来了,不妨先看看这传说中的月荷姑娘究竟是长什么样。
正是想着,忽听楼里有一女声传来。
“诸位公子,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此声清脆又不失婉约,犹如黄莺出谷一般,单凭此声就能引人陷入无尽的遐想之中。
木凡不禁有些心生向往,越过门前的屏风,向那声音的来处看了过去。
只见那场中有一身着粉裳的女子微微欠着身子,女子带着面纱,也并无盛装打扮,头顶上仅是斜插着一支翠绿色的玉簪,青丝如瀑垂与腰间,再加之曼妙纤细,玲珑有致的身这材,更为显得清丽脱俗。
只见刚在门口说话的书生朗声说道:“月荷姑娘,怎的突然在今日出阁?若不是某家消息灵通,怕是要错过这场盛会啊!”
月荷轻声一笑,犹如银铃一般,欠身说道:“确实是奴家有些考虑不周呢~不过奴家几日前,曾是找段先生占过一卦,所以略显的匆忙了些,是奴家的不是,奴家先自罚一杯。”
只见一侍女端着杯酒走上前来,月荷接过,轻掩饮尽。
那书生惊异道:“段先生!?姑娘可真是当得了奇女子之称啊,那段先生的胃口,可不是寻常人家可以接受的。”
月荷一杯下去,此时面色有些微红,就是隔着轻纱也看的有些真切,略微擦拭了下红唇,笑道:“若能觅得如意郎君,就是千金散尽又有何妨~欧阳公子,您说是么?”
只见书生听此,从一旁拿起一杯酒,起身拱手说道:“姑娘此话甚妙,某家自愧不如。”说罢,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忽有一声问道:“姑娘即是几日前就占得此卦,为何先前不广发请帖,却在今日如此突然?”
只见场中的月荷微微欠身,答道:“若是真当有缘,就是远隔万里,今日也会坐在这场上,若是无缘,就是此时身在楼外,也见不得奴家半眼。”
众人不禁哄笑。
有人笑道:“那我等都是有缘之人了?”
月荷身形自然,微微一笑,“有缘无缘,比过才知道。”
“怎么个比法?”
月荷轻吟一笑:“比诗论剑,都显得太过俗气,大家来这妙玉楼,本就是图个开心不是么?在座的都是青年才俊,争勇斗狠,也有伤了和气。”
“那要如何?”
月荷微微思索一番,美眸忽是一亮,“今日咱们就比讲故事如何?你们一人讲一个故事,若是谁能说到我的心上,那奴家……”说着,微微低首,万种风情的瞥了众人一眼。
听此,场边却是有人冷哼一声“月荷姑娘,去年上元节,你可是耍了不少人!这次若还是照本画葫芦,那又该如何?”
月荷听此,眉头微皱,低声说道:“我相信段先生……”
场边众人一听,有人冷笑,有人唏嘘。
月荷抬首,朗声说道:“此次我若还觅不得良人,我甘愿自降一楼!”
只听“轰”的一声,众人皆惊!
只见刚才端酒的侍女匆忙跑来,急声说道:“姑娘!不可以啊!”
月荷美眸坚定,止住那侍女摇了摇头。
那书生也是起身喝道:“月荷姑娘!不可!”
也有人桀桀发笑道:“月荷姑娘要是甘愿自降一楼,那这楼里的妈妈岂不是要高兴坏了。”
“谁说不是呢!月荷姑娘!我愿出千金!买你的头次!”
“郭兄大气!”
“……”
此时场边众人皆是哄闹,月荷见此也是不恼,只是笑眼看着众人百态。
只听那书生冷喝一声:“一群无耻小人!”
哄闹声夏然而止。
“欧阳公子!你们永丰坊的口气都是这么大吗?”
“欧阳飞!别人怵你,我可不怕!”
欧阳飞神情冷厉,轻抚腰间长剑,傲然说道:“那某家倒要请你指教指教!”
那人见此,眼神略微有些慌张,但话已出口,也只好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场间瞬时火药味渐浓。
只听那月荷轻声一笑,劝道:“诸位要是因为小女子伤了和气,那可是天大的罪过呢~不是说好了要来讲故事嘛~怎么又要打起来了~欧阳公子,您先坐下~”,看向欧阳飞,眼中有几分感激。
欧阳飞冷哼一声,“今天是月荷姑娘的场子,某家也愿不扫兴!若是有人再敢胡说八道,那就问问某家的剑答不答应!”说罢,将剑取下直接往桌上一拍。
刚那站起来的人也赶忙坐了下去,神情讪讪,不再做声。
月荷见场边已是安静,笑道:“那就开始吧,哪位公子若是想好了,就可与大家讲讲。”说罢,便转身回到后方轻纱帘幕之中。
众人沉默半晌。
只见一人起身说道:“既然大家都还没想好,那我就先抛砖引玉了。”说罢,对着场中帘幕,微躬说道,“月荷姑娘!程府,程显德,仰慕姑娘已久,今就与你说说这东山狐仙的故事。”
“程公子,您请~”
程显德吭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便娓娓道来。
大抵说的是人妖相恋的故事,话语间抑扬顿挫,引人入胜,再说至道人将那狐仙打伤之时,只听那侍女还“啊”了一声,由此可见此人还是颇有些才华。
故事讲罢,众人依然有些回味无穷,只听那侍女问道:“后来呢?”
程显德微微一笑道:“这后来的事,只能讲给月荷姑娘一人听了~”
众人一听,皆是哄笑,那侍女也是“哼”了一声。
只听帘后的月荷笑道:“公子声情并茂,讲的确实动人,不过那故事中的书生也着实是薄情寡义了些……”
程显德一听,面色渐变颓然,一屁股坐在椅上,也不再说话,喝起了闷酒。
即有人已是先为尝试,众人也不再沉默,接连而上,有讲奇闻趣事的、有讲神仙志怪的、有讲痴男怨女的,更是有人不解风情,讲带兵打仗的……
在场的人基本都是长安的青年才俊,讲起故事也是绘声绘色,一时间有些人也早已忘却了来时的目的,沉浸其中。
而月荷此时也是在轻纱帘幕中,不再说话,细细的听着诸多故事,看着讲故事的人。
不过一会,一人讲罢,只见欧阳飞站了起来,朗声笑道:“讲到如此,某家肚子里也没什么墨水了,你们把我想讲的都讲完了!”
众人听此不由得有些鄙夷。
“你讲不出来,你站起来干嘛?”
欧阳飞笑道:“再不站起来,你们把故事都说完了,某家岂不是要在月荷姑娘面前丢人?”顿了顿说道,“你们即是讲了这么多,那我也讲个故事与你们听听。”
欧阳飞看向众人,神秘道:“你们可听过先皇与青丘部前任大祭司的故事?”
众人听此皆是惊异。
有人说道:“我听家里长辈说过此事,但都只是知晓一二,欧阳公子,看你这样子,想来你是知道的全乎?”
欧阳飞朗声一笑道:“坊里的藏书甚多,某家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恰好找到本野史,至于真或不真,那我就不大知晓了。”
“真的!?快说!快说!”
欧阳飞从一旁端起杯酒,仰头灌下腹中,看着众人笑道:“那我就与你们讲讲!”
“话说当年先皇还是二皇子的时候,在这宫中,并不是十分受待见……”
有人不耐道:“这些我们都知道!”
欧阳飞愠怒道:“你说还是我说!?”
“……”
欧阳飞杯酒下肚,此前也是喝了不少,面色已是有几分微醺,继续道:“说哪了?”
“不受待见……”
“哦……对!不受待见!于是便一气之下,便隐去姓名去东北边境从了军。”
“那时的东北边境和现在的西北边境差不了多少,环境比之更是恶劣,并不像现在一样已是互通贸易,有来有往”
“当时年轻的高宗陛下本就才华横溢,雄才伟略,不过多久便已是当上了千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