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野平原,清风徐徐,撩着青草的香味灌入我耳鼻,赤红色的针叶草已没过了膝,没想到我不小心过了界,到了这个我不想来也该来的地方。
我拍了拍衣衫上的烟尘,正要抬腿迈回谷田,突然一条锁链从身后套住了我的脖颈,我乍得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身着银色鳞甲的男子揪着锁链站在我面前。那厮个子十分高大,我仰头瞻望,健硕的身姿挺拔得像一座山丘,面容也比常人俊朗,眼眸深邃,还扎着一头马尾编辫。
“喂,你谁啊?”莫名其妙被套了脖子,我气不打一处来,遂冲他吼道。
“呵,女人。”话音刚落,他把锁链逆着手腕绕了一圈,哗得向身前拽了一把,我顿时喉咙一紧,重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我连连咳嗽,“女你个头啊!”
我扶地挺身,席地而坐,甩了他一个白眼后便顺手打了个响指,指尖燃起一小团火焰,嗞近锁链想把它融了,谁知烧了一会儿它不光毫无反应,还引来马尾男一阵轻狂邪笑。
“没用的,这是灵锁,专门用来锁女人的,哈哈哈!”
“喂,你干嘛!你快放了我!”
”啧啧啧,凶是凶了点,长得倒还是有几分姿色。”说着,他摇头晃脑地拽着灵锁转身就走。
这一拽,直接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我踉跄了几步,差点没再摔下去。他走路极快,我不得不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看着他脑袋上十几条编织的辫子得意地甩动,真想一把揪住狠狠地往死里拽。于是,我指尖一转点了一株火焰丢了上去,眨眼间他发梢的火就烧旺了,马尾男发觉了异常,扭头一看,吓得原地跳了一跳,硬生生用手把头发上的火给拍灭了。
“稻城人。”他愣愣地看了看手里的一把焦糊,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见到此状,心里一口闷气总算舒畅了,我噗嗤一笑,回道:“是是是,稻城派我前来收拾你这个无耻之徒。”
他脸色墨绿,无奈地瞥了我一眼,随后手腕一松,那条灵锁竟从我脖颈开始向下一圈又一圈地将我团团围住,绕得结结实实,像极了一只大粽子。接而,他步步走来,刚走到我面前便半蹲下身子,抱住我的腰一把将我抗上了肩膀。
“喂!你变态啊你!快放我下来!我刚可讲错了,你不是无耻之徒,你连无耻你都不配!”我边骂着边使劲挣扎着,说来也奇怪,在这灵锁之下,灵力变得越来越弱,身体僵硬的宛如凡人。
马尾男根本不理会我的大吵大闹,自顾自地往前走。他的皮靴踩在赤红色的浅草间,发出簌簌声响,我在他肩上晃晃悠悠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到了一处浓雾笼罩的地方,他一个溜肩我就从他身上滑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滚。
“到了。”
说罢,他屈一指在嘴边,默念了几句灵咒,我身上团团围绕的灵锁随即松散开恢复成了原样。我从地上爬起来,刚准备开骂,谁知双腿麻木得酸痛难忍,我一把抓着马尾男的胳膊,前前后后蹦跳了几十次才恢复过来。
“你能不能安静点。”马尾男双手插在胸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不能!你又带我来什么鬼地方了?还不快把我放了!”
“少主,晋王在正殿等您。”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说话声,我转过身去一看,原来是一位身着粉衣的侍女,她俯首作揖也看不清样貌,令我震惊的却是她口中所说的正殿竟是当年幽兰所造的宫殿庭阁,这成片的我再也不想想、不想来的地方。
“知道了。”
马尾男手一挥把侍女屏退,拉着灵锁就把我往里拽。从进门拽到廊桥,又从廊桥拽到了分岔路。
本还想着,反正失了灵力,要不先观察一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再从长计议,可我实在忍不住了,于是乎破口大骂:“喂,你个死变态,快把我放了!啊!啊!啊!”
我刚骂完,周遭的侍女全部愣住了,傻不伶仃地往我们这处看,个个面如死灰,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一把捂住我的嘴,俯下身来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闭嘴!”
他这两字也倒是奇怪,若是用训斥的口气也就算了,却要悄悄与我说,说完他又扯着灵锁继续前行,他在前面走,我跟在他身后。
很快,我们便到达了正殿,正殿一如既往的气势恢宏,华美壮丽,我脖颈一松,发现马尾男替我解了灵锁,还没怎么反应过来,我竟被他一脚踹进了殿内,殿内两排侍卫便毕恭毕敬地行了大礼,堂上坐着的大胡子老头身形魁梧,表情严肃。马尾男快步走到殿中央,大胡子老头脸色立马高兴了起来。
“阿爸!”马尾男右手抚着左肩低下头给堂上老头请安。
“卓儿,这就是你带回来的女子?”大胡子老头仔细打量了我一番,收回了笑容且摇了摇头说道:“卓儿啊,以后你可是要继承大统的,这女子美则美矣,不过…过于瘦弱,不好生养。”
“阿爸,这是我第一次用灵锁抓回来的女人,好坏都算我的,恳请阿爸将她赐予我!”马尾男头也没抬地说道。
这么一听,我全身发毛,气得冲到了前面,对着堂上的大胡子老头大吼:“什么?生养!你们把我抓来就是为了生养?都什么社会啊!真变态!”
顿时,大胡子老头拍案而起,两只血红的眼睛瞪得极大像是要夺眶而出,两侧侍卫皆亮出了兵器齐齐布了阵,蓄势待发。
我屏气聚神凝了几十支火箭射了出去,本想搅得殿内天翻地覆,谁知大胡子老头只是重重地拍了一记案头,那些火团竟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稻城人!给我拿下!”大胡子老头一声令下。
还没等我再一次凝出火势,两队侍卫已在眨眼之间射出千万细箭,根根刺进我的血脉,在我身体的每一处游移,好疼,好疼…我还没发出最后的吼声,说出那句“你们真是变态”,便已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