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万物,没有生灵,没有日月流转,只有我和幽兰二人,我们漫无目的的朝前走着,走着,也不知走了多少天,也不见浓雾稍薄稍浅。直到有一天,我们走到某一处,我手心有什么东西突然隐隐发亮,我拉开衣袖伸出手来观察,手心的“川”字不但发出强烈的光亮,和往日异样的是字体还有些凸起。
“哟,晴川还给了你信物,还会发光呢,你可别再炫耀了,我吃醋。”
“嘴真欠,我就撒狗粮怎么了,怎么了?”我就这么怼了回去,怼得他不明所以,怼得他心服口服。
幽兰虽然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我的动作表情给予了他足够暗示,他别过头去哼哼唧唧的开始偷偷骂我。这时,我隐隐约约听到除了他哼哼唧唧以外,还有第二种哼唧声,我闭上眼睛仔细听辨,这哼唧声正向我们靠近,而且是愈来愈近,周遭开始缓缓的吹起微凉的风,脚边的沙子也随之滚动起来。
“诶?什么情况?莫非是你说的狗粮来了?”幽兰又开始胡诌。
我甩手就是给他嘴上贴了块封印,免得他叨叨个不停。我朝着风向望去,瞅了片刻,终于看见有个巨大的身影在迷雾里朝我这里直奔过来,不知是何方神圣、是善是恶,我端着身子摆出一副准备打架的阵势等待它的出现。被封了嘴的幽兰也挪了过来,站在了我的前面并凝了一支冰箭蓄势待发。
妖风越吹越响,眼前厚重的迷雾里夹杂着沙土弥漫了整片天,我们不得不撑开一道防盾抵挡一下风沙,那个巨大的身影近了,它大约有三米高,四脚着地,全身覆着长长的软毛,脑门上还长着一对圆溜溜的犄角。它向我们奔跑而来,哼唧一声大叫,我们的防盾一下就被震得粉碎,我们也被这一阵声波推出了几米。
幽兰见势不妙,朝着那黑影放出一支穿云箭,糟糕的是我们身处迷雾,根本没法看清这箭射出去以后是中了还是没中,他不得不凝结出一支支冰箭胡乱射出去。奇怪的是,在他射了无数箭后,风突然停了,那头怪兽也没有再前进的意思了,而是突然蹲下,前爪抓着地面挠了几下,哼唧一声纵身跃起,正从我俩头上扑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手心里的“川”字突然起反应了,“噌”的窜到我头顶凭空炸开,亮晶晶的碎片从空散落下来,那头巨兽被炸得瞬间倒地,正好与我擦肩摔在我的旁边。我看了看手心,“川”字安静地发着白光若隐若现。晴川一直在保护我,连他的名字也是。
“混沌里哪来的灵兽?不可思议呀,难道这里有未知的新大陆?”
“哎哟我去!你怎么又能说话了?我的封印呢?”
“替我谢谢晴川,就你这灵力运用能力造的封印啊,单凭一个川字就给解了呗。”
我瞟了他一个白眼,扭过头去便不理睬他了,身边这头灵兽被击伤,还好也没有什么大碍。它躺在地上喉咙里还是哼唧哼唧的叫着,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我抚摸着它黄色的软毛,感慨道:“长得倒是挺可爱,可惜了有点凶。”
“哼唧,哼唧…”小兽似乎听懂了我说的话,使劲摇着脑袋。
“你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哼唧…”小兽点点头。
“诶?!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哼唧,哼唧,哼唧,哼唧…”
“完了,你只会这一句,也就是说咱们交流你只能答是或者不是。你是不是在这里出生?”
“哼唧…”小兽点点头。
“你想杀了我们?”
“哼唧…”小兽摇摇头。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这里熟门熟路的,问重点哪!问它怎么去冰门。”幽兰安耐不住了,又开始插话。
想来他的提议也对,这小兽既然在此出生,必然对这里熟悉,可他只会点头摇头,问它怎么去冰门这事儿该怎么问?
“笨!当然是直接问啦!小兽,我问你,你知道怎么去鲁尼缝隙吗?”
幽兰刚问完,这头小兽的眼睛突然变得赤红,“哼唧”一声吐了一口的风就把幽兰给吹了出去,瞬间杳无踪迹。
“你!你这是!幽兰,幽兰这是…去哪儿了?鲁尼缝隙?”
“哼唧…”小兽点点头。
“神奇!你可不是一般的小兽,你是一只会吹风的传送兽!小兽,小兽,我从绿林地上空的孔洞中来,能不能送我回稻城?”
“哼唧…”小兽点点头。
小兽前肢狠狠踩地,眼里血丝爆裂,憋了一口气之后猛地朝我吐了一口风,我经历了几分钟的天旋地转以后重重地摔在厚软的草地上,我一动不动地趴着缓解着这要人老命的眩晕。
“穗儿,你可回来了,让我好等。”
“谁啊?”对于这个不太熟悉的声音,我本能的反应是不想理会,仍然原地趴着不想动弹。
“我呀,荆棘兽。”
“荆棘兽!”我一个激灵从草地上翻过身来,定了定神打量了下眼前这个男子,真的是荆棘兽,“太好了,我回来了!我去了多久?晴川怎么样了?”
“去了有十天了,晴川仍被封印着呢。”
“荆棘兽,谢谢你!”
我在那个空间经历了足足一千年,在这个空间里却只过了短短十天。晴川,我回来了,我没有去冰门,我独自回来了。这里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改变,而我却变了,我找回了所有的记忆,还有,我终于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