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随即走出木屋,我紧跟其后,屋外边清风徐来,暖阳照面舒适极了,他突然牵住我的手在田间奔跑,一茬一茬的稻梗被风吹得高低错落,两边秃噜的树干摇曳着瑟瑟作响,我们跑了很久很久,要是换作人间的那个我早就瘫软倒地了,现在有灵力的支撑,不论跑多少路都身轻如燕不会觉得累。他带我穿过一处荆棘地,来到一条浅水河边,河水与河堤齐平,清澈见底的水里没有植被,我朝着水里望了望,河床突然咕噜噜地冒起了泡泡,那些泡泡快速升至河面,就好像水烧开了一样。
“穗儿,看招!”站在一旁的晴川提醒我。
“啊?哪来的招?”我左顾右盼地张望,突然四周空气蒸腾,水里那些透明的泡泡积小成大,不光逐个儿升上了地面,更是将我团团围住,泡泡每一次爆破,都炸裂出一股浓重的热气,烫得我胳膊直颤。我赶紧施法造了一道透明隔离墙,不想那些泡泡的热量越来越高,烫得这道隔离墙都有些融化,我的术法缺点明显,除了能造物以外主体偏火系,对付对付实体好说,遇到这些泡泡我就没辙了…
“好你个晴川,你确定是在考验我而不是准备害了我?”我一面支撑着隔离墙,一面瞄向一旁的晴川,只见他闲散地背手站着,看我正瞧他呢,就故意挪开了视线。
看着隔离墙渐渐融化,劣势发展的很是迅速,我傻眼了,只好胡乱尝试着对着泡泡小施了几次法,不管是用火烧还是用针戳都反而加速了炸裂,眼睁睁看着隔离墙就要被其突破,我惊得大喊一声“晴川!啊!救我!”
忽地,一场大雨当头落下,将我淋得湿透,泡泡也在瞬间消失殆尽,“好了,救了。”晴川淡淡地说道。
“你!你!”我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气得说不下去。
“你不是说要护我周全吗?区区一条河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看晴川这副没安好心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明知我斗不过却还故意带我前来的,一想到这个我就来气。
“你太过分了!要想磨练考验我也不能这么随意,差点就被烫成熟肉了!”我抱怨着,“再说,这到底是什么河嘛,太蹊跷了。”
“河是普通的河罢了,能伤你的是河里这些沸石…”听晴川这么一说,我低头朝水里细看,果然河底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褐色石头,正冒着细小的气泡呢。
“既然这些石头能伤人,刚才我看见那些气泡围了我一圈,它们可是有灵力?”
“千万年来,这些石头汲取生灵之灵力,只要是掉入河内的都会瞬间湮灭,所以河中才没有活物,你刚才靠近,一旦战败则会成为它们囊中之物。”
原来刚刚这么危险,这还是在稻城境内,晴川说的对,区区一条河就差点将我置于死地,现在要谈保护晴川的确为时过早。是我太傻了,本以为那金雷已经是这世间最厉害之物,毕竟晴川也与它斗法几百年,没想到稻城看着安逸舒适,实则处处隐藏着未知的风险。
“稻城原来这么危险,又是金雷又是沸石的,下次还不知道会出现个什么吓人的东西呢。”
可见晴川却是一脸镇定,淡淡地说:“稻城初成,原本美好,世间唯我一人觉得甚是寂寞,于是我将自身的暴戾之气造了金雷,郁结之气造了沸石丢入河中,金雷最初只是陪伴我斗法,你出现以后我便将它封印在谷田上空,直到那次你归于天地以后,我沉浸在极度的痛苦之中,难掩的暴戾之气被它吸收,它的灵力因此愈发猛烈,在我拿谷田灵力救你以后它就破空而出,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而这沸石,是你原来最喜欢的东西,从前你时常来这里和沸石斗法,说是斗法也不算是斗法,只是玩儿罢了,而这条河是我们的秘密之河,因为太危险,没有人会来这里。”
“玩儿?我和这么危险的石头玩儿?我以前是疯了吧我?”也不知道我以前闲得蛋疼的时候还会玩这玩意儿,不过看晴川无聊起来还造沸石和金雷也就有点能理解了,人在无聊至极的时候也许大概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可是吧,按晴川所说的细细想来,既然金雷现在变得这么厉害,定是和他心中暴戾之气有关,他这人本来就死心眼,处事腹黑又冲动,我五百年没回来,他必定是气炸了金雷才会有机可乘。
“晴川,我问你,按理说你也是稻城第一人,怎么就和金雷斗得不分上下?是不是因为金雷会持续吸收你的暴戾之气,你这几百年里没少生气?”
“是,还不是因为你!一直都不让人省心…”晴川信手捋了捋我的头发,摸了摸我的脑袋,话里有种长辈教训晚辈的语重心长之感。
接着,他两手一挥,袖中清风抚过河面,掀起一阵涟漪,涟漪过后沸石异动,咕噜咕噜的又开始冒起了气泡。
“又来!”我高呼着躲到晴川身后去,只见那泡泡扑腾扑腾地冒出来,不出半刻就把我们重重包围在中央,眼看它们正向着我们压制过来,晴川抓着我的手在空中一舞,凌空画了个“川”字,随后所有泡泡齐刷刷的破裂,消失了…
“刚刚什么情况?又是哪门子的秘术,这些难缠的气泡一瞬间就没了,似乎根本不费力气啊!”
“我的郁结之气藏于沸石,刚刚这就是对付他们的办法,只有你穗儿,能以我之名驱散它们。”说着,他又抓起我的手在空中舞动,不时一道半米长的七彩虹竟直落落地凭空飘落,片刻过后掉在了水面上,扑腾的气泡又从河底升起,接触到七彩虹后爆裂成五彩斑斓的星点,星点迅速在空气中挥散闪烁,弥漫了整个岸堤。我们好似处在一个封闭的水晶球里,霎时扬起了五彩的尘埃,在空气里、在水里、在树梢上、在他的身上、我的脸上…
“哇喔…”我彻底被番奇景迷住了,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兴奋地四周张望,原来他印刻在我手心的这个川字是一张护身符,一直以来我却把它当成了桎梏枷锁。
当我正惊叹于眼前胜景之时,晴川忽然从身后拥住了我,我吓了一哆嗦,本能地想要挣扎了几下,发现挣脱不开也就作罢了,毕竟他是死心眼,我再花力气也没有用处。
晴川见我不再拒绝,便把下巴靠在我的肩上,在我耳边轻声呢喃:“稻城纵然景象万千,如果你不在,一切对我而言就都失去了意义,我看这些景象看了上万年,早就厌倦了,只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所有事物才会变得和现在一样绚烂夺目…”
他是稻城第一人,能力所及之处皆成万象,轻袖一挥即可将天地覆灭,可他从不像幽兰一般统帅百姓建立真正的国度,也不求讨伐外域夺回失地,他似乎从来只是自顾自的生活,看着稻城从万象复兴到趋于没落,他从来都是无动于衷的。而之于我,他做了那么多的事,说了那么多的情话,此时此刻,我或许有点动了心…
随着砰砰砰的心跳加速的越来越剧烈,荷尔蒙也突然迸发上了头,我回转过身去,对着他那抹薄唇硬生生地亲了上去,我突然觉得自己一定是糊涂了,都怪这暧昧的氛围,刚触碰到他又怔怔地退缩了回来,谁知他将我一把揽入怀中,狠狠地吻下来,我落魄地想逃可他却越抱越紧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我被压倒在地,他手一挥,一层厚厚的气膜将我们罩住,就像帐篷一样把我们裹在里面,他撕下我的衣衫,轻吻了我的额头,温柔地说:“穗儿,我爱你,你也还爱我,对不对?”他没有等我回答,攻势就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