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怎么了?“张小依走过来,看了一眼,顿时,全身抖得像筛糠。
只见那画纸上并不是黄章的画像,而是一颗骷髅头。和当日他们在三楼储藏室看到的一模一样,就像是印在了纸上,那线条,那神情,惟妙惟肖……张小依越看越怕,像是那骷髅正对着她发出无声的窃笑。
“这……这根本就不是我画的,这……一定是被调包了。“张小依看着黄章,“黄老师,最近我们家发生了太多奇奇怪怪的事,都是从这颗骷髅头开始的,你相信我,我没有必要吓唬你。“
“嗯,好吧。我相信你,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事。现在我们开始上课吧。“黄章调整了一下情绪,“这画画,一定要把基本功打好,我看你基本功还不行。”
张小依完全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只能够看到他的嘴一张一翕,脑袋里全部是那颗骷髅头,有笑的,有哭的,有飘在空中的,有在地上行走的……越来越多,越来越乱,她感到痛苦不堪,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头皮上爬,她高喊了一声——啊……紧紧抱住了头。
黄章被吓得撤了撤身子,“你……你没事吧?太太。你看上去不舒服,要么我改天再来。”
张小依根本顾不上回答他,一直在摇脑袋,像是要把骷髅从脑海里摇出去,可是,她发现没有用,越摇越清晰。
16
黄章走了,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躺在沙发上闭眼小憩,情绪缓和了些。张小依把梅姨和小郑叫了进来。
“看看这张图,你们见过吗?”
梅姨看了一眼,颤抖着说,“没,没有啊,这也太可怕了吧。”
“没有。”小郑也不假思索地说,头摇得像只拨浪鼓。
“哦,是吗?那我找人去鉴定了。字迹可以鉴定,画想来也可以。”张小依盯着他们两个的眼睛,“另外,今天起,所有房间都给我装上摄像头,我就不信了,这栋房子一共就没几个人,出了内鬼,我还能抓不到?你们通知一下明天轮班的老周侯婶,把我的话千万带到了。”
“好,好的。夫人。”两个人点点头,出去了,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害怕。
摄像头装好以后,果然,接下来的几天都平安无事,前阵子那些事,都如同自己做了一场梦。张小依不想闹得太难堪,只要无事,就不想再追究下去。她懂得的,这些人是佣人不假,但在老罗的心里,分量不一定轻,太苛责他们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既然生活走上了正轨,黄老师的课还是要上起来。这天,黄章给张小依命了个题目,画一个自己最有感触的场景。张小依想了想,有了,执笔便画,完成后交给黄章。黄章看了看,愣住了,那是一幅“笼中鸟”,鸟一脸哀愁,笼子奢华大气,他突然懂了,这不就是她画的自己吗?
毕竟是别人的家事,黄章不想提太多,只夸赞了她几句。的确,这幅画很传神,看来,无论作文还是绘画,真正动人的东西,一定要出于真情实感。
下课的时候,黄章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道,我希望你快乐。张小依看了又看,藏起来怕被人发现了误会,丢了又觉得可惜,就随手塞进了裤兜里。
17
不日后,一天下午,罗大宝回家了。
张小依当时在房间里听音乐,听到门响,就赶紧迎了过来。两个人照例亲昵了一会。
张小依坐在罗大宝的大腿上,揽着他的脖子,吃着樱桃,问东问西,一派温馨。张小依很懂得分寸,她向来不会问什么你去了哪里,你干了些什么,她知道这样问只会让男人厌烦,你想花他的钱,就少打听他的事。
罗大宝想起一事,抬头问她,“小依,那些天你说什么骷髅的事,我忙,就觉得你胡闹,现在我有空了,倒真想听听。骷髅放在了哪里?三楼,二楼?”
“来,我带你去吧。”
两个人搂着腰一步步往上走。三楼的储藏室一打开,张小依立时惊呆了,消失不见的骷髅又回来了,就放在原来的位置……
“这就是个工艺品嘛,想来是原来的主人留下的。这别墅我是买的二手的。”罗大宝看了看张小依,””你怎么了?你不是那天就告诉我这回事了,怎么?”
“是,我是告诉你了。但,有阵子它消失了,现在怎么又出现了?”
“小依啊,这有什么,可能梅姨或侯婶觉得脏了,拿过去擦了擦,又放回来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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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你知道吗?我那天画画,本来是画的另一幅,交给老师的时候,变成了骷髅。还有,我还收到过一条短信,上面写的是,拿我的头来……”心情刚好了几天,张小依的脸又阴郁起来。
“是你朋友的恶作剧吧?别大惊小怪。”
“不,我装了摄像头,并没发现什么问题,我朋友这几天也没来过。”
两个人边说边下楼来。
“梅姨,你还记得嘛,之前咱们去楼上看,那骷髅不见了,现在又回来了。”张小依看到梅姨在倒茶,想起那天的事。
“不是一直在那儿吗?什么时候消失过?太太,你最近状态不太好啊。”梅姨头也没抬。
“你……你忘了嘛,咱们那天——”
“好了好了,小依,别总想这个事了。这样吧,哪天我请个风水师傅过来看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这样也让你安安心,好不好?”罗大宝安抚她,“多享受生活,少琢磨事儿,越琢磨越烦。”
“太太喝茶,先生喝茶。”梅姨一一端给他们。
张小依接过来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梅姨的脸,似乎换了一个人。她笑了,笑不露齿的那种,分外慈祥,令她感到胆寒。
19
这天,罗大宝的确请了一个风水师傅过来。
那人几层楼走了一遍,又在院子里转了一遍,对着佣人们和张小依一一看了一遍。然后,他目露寒光,眼神犹疑,“罗先生,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尽管说。“
“真的吗?“
”是,但说无妨,请你来,就是让你说真话的。“
师傅靠在罗大宝耳边嘀咕了两句,罗大宝眉头紧蹙,沉吟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