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本老爷子一步步走过来,眼神十分严肃,看得我冷汗直冒,脚底像生根一样,挪都挪不动。眼看都到我眼前了,跟我两眼相对。
完了完了,早知道就不来了,虽然我是狗,但孤陌言这家伙真不是人。
“啪!”
一掌打过来,打到我的肩上,吓得我神经反应,这个人跳了起来,像极了猫咪转身背后看到青瓜一样。
我以为下一秒就要掏一把枪出来,对着我的脑门就开保险了,吓得我眯紧了眼睛。谁知到就听到一声仰天大笑,这就有点出人意外了。
我睁开眼,宫本老爷子就一直在笑,心里憋着的那口气算是能松下来了。我刚松到一半,又被一掌拍肩,差点没把自己噎死。
“小妮子,可以啊,那小子可是出了名的怕水离三千,小时候拉下水池都被吓得尿裤子。”
我陪笑了一声:“还……还好吧,其实他还挺刻苦的,尽量不去怕水。”
毕竟他自己是冲着异世界去的,总要有点付出。
“嗯,看的出,那小子进步还算飞跃,都能下水和专业的比赛了,还赢了,有我们宫本家的骨气。”宫本老爷子脸上一脸欣慰。
但下一秒就眼严肃阴沉:“但是,你这个辅导员也抬不称职了,不会合理安排比赛时间、没有控制选手的身体状况导致出现事故,而且居然连你也进了救治区,就算赢得了比赛,人的健康身体回不来就什么都没有赢。”
这是实话,我无法否认,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对不起,我没有做到我该做的义务,没有事先考虑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导致宫本轩出现这种状况。”
宫本老爷子看了我这诚恳的态度,对我的好感也算挽回几分,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肩:“罢了罢了,谅你态度还算诚恳。毕竟事情都发生了,追究太多也没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弄醒我这孙子。”
许久不说话的孤陌言轻咳了一声:“我能把他救回来。”
这话让全场的人都惊了,但各个的脸色大有不同。
宫本老爷子等人惊的是那些医生说有可能变成植物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现在反而说可以救回来,那就真的喜出望外了。
医生惊的是自己的得出结果被人反驳,毕竟是科技时代,所得出的数据都是真切的,除非出现奇迹,但这也不可能啊。
我惊了是因为孤陌言这家伙明知人昏迷不醒,自己能救,还优哉游哉的请我吃饭,就不能先救人吗?还一来什么都不说,把我吓个半死才说,就不能整点阳间的东西?
“这不可能?我已经做过了很多次检测,根本就没有办法把人救醒,虽然你是调查员,但也请你不要说出不着边际的话,徒增伤感,做好本职工作就行。”负责救治的医生就先开了口。
这话宫本老爷子就不爱听了,立马就揪住了医生衣领:“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巴不得我孙子能醒是吗?你说什么居心?”
“我……我说的也是实话,我用我医格担保……你……你先松手,咳咳。”医生被揪的有点喘不过气。
“哼!”宫本老爷子手一松,顺带还帮医生把衣领抚平了一下。
有些话虽然不爱听,但是真实残酷的,谁不想还有一线希望,能抢救的就全力抢救。我隔着透明的玻璃墙看到里面瘫睡的人,身边全都是大型仪器,还有很多剩下一次性消耗完的医用材料袋。
听了这些,宫本老爷子显然也是懂的,一脸惆怅的看着孤陌言:“孤调查员,我很感激您说这样的话,您就去试试,哪怕最后尽力了,我也依旧会感激您对我孙子的帮助。”
虽然我很小就没父母的照顾,唯有奶奶把我养到十六岁就去世了,看到这样的画面我也人不住伤感起来,回忆到以前的往事。
“您客气,我所说的,就是真实。”孤陌言的眼里透着坚信。
“你少吹!没有那么大个头就别带那么大顶帽子。”医生恼怒了,对于没有做过的事情就直接断言肯定,这是多大的口气!
“是你技术不行!”
孤陌言被反驳了两回,心情已经很不悦了,直径的路过,就往病房去。
走到门口,停顿了一下:“我救回来,你辞全职。”然后跨步就进去里面了。
医生也被气得不轻:“好!我看你有多本事,但凡你能救醒,我立马辞职!”
“啪”的一声就把手上的病人资料的端机砸在地上,直接报废。
“进来!干活了!”孤陌言的声音传了出来。
我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然后又被喊了一声,就快步的走了进去。
不进去还好,一进去让整个人的心态都沉重了起来。现在的状况比我在外面看到的还要糟糕,空间里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治疗端机检测的心跳滴滴声,氧气罩里面的呼吸都微弱的几乎快听不见。
整个人都是肌肉收缩的状态,青筋显露,脸上消瘦得都有点内陷了,要不是插着营养输送管为生命,不然看起来发育不良,像极了长期没进食的样子。
我直勾勾的看着孤陌言:“怎么做。”
孤陌言也看了我一眼,看的出我现在很急迫。不知道从那宽袖的看着不像装得住东西的衣袍里掏出了小药瓶,就直接抛给了我。我才反应过来,连忙双手伸过去接,差点就接不住。
接过瓶子之后,我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然后又转回去端详起瓶子:这瓶长不大只有两手指大小,里面装着大半瓶的红色液体,阳光下又不像血,毕竟没有血清,但液体很清澈,也不粘稠。
这是什么?又不像血啊,拿着个是……要以血换血吗?又不是洗肾。我摇了摇头,想不明白。
孤陌言轻哼了声:“把盖子打开,把里面的液体调成发丝状。”
我一听,这不是强人所难么?你都说是液体了,我怎么弄成发丝……
我一边想过一遍一边疑惑,最后带着少许恐慌。
“你这要求也太强人所难了吧,你都说他是液体了,哪能……”我就一脸为难。
“别以为我不知道。”孤陌言直接打断了我的话,半抬着眼眸看了看我。
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感觉手上的那瓶液体有点烫手。
“有异界者在学校不出奇。”
这句飘飘然的话突然就惊醒了我,对啊,虽然说异界者基本都早边界区活动的比较多,但不代表没有隐藏深居的啊,难道这家伙也是……
我默默的看了一眼孤陌言,他没有说话,半开的眼眸扫了我一眼就去检查宫本轩的身体。
“不赶紧,就真没救。”孤陌言淡淡的说着,好像不是什么重要的是一样。
这话吓得我赶紧打开瓶盖,手忙脚乱的倒出液体,生怕洒了一地。但奇怪的是,这液体像史莱姆一样,是一个整体似的,不会各自散开,不同的是没有生命,不会自己游动。
我轻轻的浮起鲜红的液体,慢慢的将它拉长,为了将它有更大的伸展空间,围绕着自己转圈圈。像有一只像精灵牵着红线围绕在我身上,手上原本一整个的液体慢慢变得细小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液体不像普通水一样的好控制,随着红线般的液体越是纤细,也就越是坚韧,之间好像有拉扯一样。
我头上的汗都已经顺着脸颊留到下巴了,身边围绕的红丝线越来越多,手上的力度都有点控制不住,指尖都在有点颤抖。但想要的效果却还差一大截,目前的液体粗细像手腕上的红绳一样,这就有点让人遭不住了。
房间内,医疗端机的滴滴声就像催命符一样在我耳边回荡,相比起救人的命,自己虚脱一点又怕什么。隔空抓起一把红丝线又是一下拉扯,汗就开始像像雨一样就不听往外流,都快打湿了整个后背了,我也没心思去看。
只试过了几分钟而已,我已经感觉自己的手指早就麻痹没有知觉了,反正都这样了,眯起眼睛就是一顿拉伸扩展,手上的动作越发迅速。
眼里好像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鲜红的丝线在晃动,人有点像着魔了一样。孤陌言见我状况好像有点不太对,看了我一眼。
“啪”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手。
“够了,给我。”孤陌言直接打断我当时的状态。
我愣了一下,有点没回过神。手上的红丝线像有意识了一样,朝着孤陌言的手上就游走过去,轻车熟练似的就在他的手上绕上了一圈。
瞬间我就蒙了,难道他也会?还说他本来就是异界者?
孤陌言手上的红丝线经过绕圈之后就变得更细小了许多,要不是在光线反射之下,我还以为他举着手托空气呢。这家伙,自己本身就会,而且还比我厉害,那干嘛还要我来干呢,这不是瞎折腾么。
只见孤陌言一手拔掉宫本轩身上的输养管,简单粗暴,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样子。
我哎了一声:“哎!你就不能温柔点吗?好歹人家还是重病患者。”
孤陌言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怎么,心疼?”
“你这是什么话啊,他搞成这样,我也有责任的好吗。再说了哪有人像你这样直接拔下来的,都出血了。”
宫本轩手上拔出的针管位已经留出了血痕,一滴血珠正在往外冒。孤陌言趁机将手上的红丝线引向血珠,两者相聚,好像血液融合一般直接就混在了一起。
我有点不可思议,这液体还真是神奇,居然还能和血融在一起。
原本的血珠已经变成了红丝线的一部分,顺着里面的血液就往里游走。终归是肌肉萎缩,血管本身也就没多粗,强行灌入终归还是有点牵强,沉睡中的人也经不住,闷哼了一声。
这就让人有点困难起来了,也幸亏那些红丝线没有手戴的红绳那么粗,不然早就撑爆血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