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赐婚圣旨下来,义安便如同一壶煮沸的开水,失了以往的平静。许多人都去了宋府道喜,也有许多人在街上高声讨论。
宋家并非什么声名鼎盛之家,前些年又从永京退出,来到了义安。公主下嫁,确是令人猜想连连。
有人说,嘉乐公主急着想找挡箭牌,恰巧来了义安,便先寻了宋玉清做夫婿。至于以后,怕是会解除婚约,或是和离也说不定。
又有人说,是嘉乐公主在陛下面前失了宠,又或许是那乌伊国看不上嘉乐公主,恰巧义安也是她的封地,才将她下嫁来义安。这些人,连带着宋玉清也一并瞧不起了。
宋府。
义安的富商都纷纷来庆贺了,前来的都带了贺礼,没来的也都差家仆送来了礼。
这样的场合,宋玉清极不喜欢,可来客不少,也只能笑意奉承。
“宋公子,将来前途无量啊!”
“什么宋公子,以后成了婚便是驸马啦!”
“……”
这些人吵的宋玉清头痛,忙说有事才得回内院清净清净。路过宋夫人的院子,听见里头有谈笑声,便被吸引过去了。
“真的吗?”宋夫人被屋内的人逗的大笑,转眼一瞧见宋玉清,便招招手,“清儿快来坐,南衡来了!”
南衡是宋玉清的好友,从小在义安一起长大。南家是商户,几年前泯阳的商户们是混的风生水起,南家便搬去了泯阳。
却不知,近日为何回来。
南衡比宋玉清还小上一岁,他看起来玉树临风,穿了身松绿色的衣袍。见宋玉清走进屋来,他急忙站起来一把抱住宋玉清,没一会又松开拍拍他的肩膀,“阿清!”
看着南衡对宋玉清如此亲密,宋夫人不由得沉了沉目光。
“南衡?”宋玉清惊讶,“你不是去泯阳了吗?”
南衡拉着宋玉清坐在自己身边,“去是去了,可你不知道,泯阳那地方啊贼人太多!这两年我父亲赚了些银钱就打算回义安了,这不,昨日回来的!”
南衡滔滔不绝的讲着他在泯阳的趣事,听的宋玉清也来了兴致,“那你在泯阳,可学了什么?”
谁知,南衡脸一红,竟是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来,“我,我倒是没学什么经商之道。”
“不学经商之道?那你学了什么呀?”宋夫人好奇的问,抿嘴笑着,“你们家世代经商,你不学经商之道,你父亲怕是不高兴吧。”
南衡一拍大腿,叫苦连天,“是!你们是不知道,我父亲凶得很!经商有什么好学的啊,我要学武!”
学武?
宋玉清若有所思,“学了武免不了受皮肉之苦,你父亲应是心疼你。”
“可是学了武多威风啊,学了武我就可以上战场了,还可以把外面那些瞎说话的人都揍一顿!”南衡挥着拳头,咬牙切齿道。
宋玉清疑惑,“什么瞎说话的人?”南衡一愣,“你还不知道吗,这两日义安到处都是你和公主的风言风语。不过不知道也罢,大多都是说坏话罢了。”
流言止于智者,兴于愚者。
宋玉清其实并不在意流言,但细细想了想,这对公主的名声来说是大有损伤。想到这里,林钰的一颦一笑就在宋玉清眼前浮现了。
对林钰,宋玉清大概是羡慕的。
出生于皇家,有着世间独一无二的地位,有着陛下的宠爱。
林钰也并不像传闻中所说的那么温柔娴静,还有着些许这个年纪的少女应有的活泼和灵动。
而自己却只能装作男子,去做些本来不用去做的事。
宋玉清想要保护她。
“母亲,我带南衡去我的院子坐坐,多年未见,说些话。”
出了宋夫人的院子,宋玉清朝南衡笑笑,“南衡,等我成了婚,你就跟着我做武官吧。”南衡眨眨眼,“真的?”
宋玉清点点头,“在此之前,我们先去查查流言的源头。”
宋玉清性子沉静,与南衡在一起倒像是一位兄长。
“我明白!”南衡朝宋玉清挤眉弄眼,“阿清,你要护着妻子了!你要带着我保护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