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过三分
……
唐松青扶正眼镜,看向面前这瓶偏靛青色的瓶装药剂缓缓说道:“善仁、语生,你两水性不佳,这药剂嗯……就由我来喝下吧!”,看着眼前这瓶明显是“三无产品”的药剂,唐松青面露嫌弃的说到。
李善仁望着礁石之上依附着的藤壶有些出神,这玩意儿长得这么丑真的能吃吗?要是能吃的话,到底好不好吃?吃了会不会腹泻啊?
一连串的问题在他的心头盘旋不止。
毕竟对于吃的他李某人还是很挑剔的!
耳畔传来声声话语,具体是什么还没有来得及听清,只觉得这声音似乎是松青的,李善仁便装作若无其事的四周看了看,但看到唐松青那板正的脸上对他露出问询之色,他就很快收敛神情,说到:“抱歉了松青,刚刚我光顾着思考那藤壶可以吃吗?没有听清你说的话,你……可以再说一次吗?”,说着,李善仁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语罢,一旁的陆语生拍了下脑门,依在那里含笑不语。
哈哈哈,没有想到善人哥还有这样的一面。
唐松青无语的说到:“好的,那我再说一次,这个海肺药剂善仁你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喝了,毕竟我们三人之间我的水性还算尚佳。”
“哦!那你喝吧,毕竟我和小鹿都是旱鸭子,哪怕这药剂真像他说明书上说的那样,我和小鹿到海里不会游,也只会在海里瞎扑腾。”
陆语生点了点头,也应和道:“松青哥,善人哥他说的对,还是你来喝好一些,给我们两来个就显得有些浪费药剂了,毕竟这种药剂我们总共就两管。”
“好吧,既然你们都同意了,那我就喝了。”,说罢,唐松青直接拔起瓶塞,一口接着一口的抿了100ml 当量的药剂,(瓶身标有刻度,药剂共计300ml ,每一100ml为一份,多喝就显得浪费了,毕竟冒险才刚刚开始,要节约的嘛!)
唐松青轻抿嘴唇,嗯,酸酸甜甜的,味道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可除此之外好像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的话,那就是冲这味道,他感觉他能再喝上几瓶也不会不腻~
好了不皮了,要说有什么感觉那就是下颌两侧有些发痒,伸手去摸便能感觉到一道闭合的缝隙,不知道有什么用,唐松青过于冷静的分析道。
喂!你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冷静分析,分明是神经粗大哎!
唐松青拿起自制的鱼叉和渔网转身要走,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唐松青停了下来装过头来扶了扶眼睛说到:“善仁,你刚看到的那种藤壶叫“海佛手”,很少见不过味道很不错,你可以尝试一番!”
说罢,唐松青一个鱼跃扎进海里,宛如一尾小鱼在浅海之中潜了起来,细细感受了一番阳光倾泄于浅海之上的那种波光粼粼之感,随即双臂有力的向上一刨荡起一阵浪花,就此浮上了水面。
他闲趣的在碧浪中舒展着双臂,双腿有力的夹水,在水中激起一串串浪花,待水深足够他拿起绑在身侧的鱼叉猛然潜入海中,两颊侧面的缝隙张开,露出类似于鱼鳃的组织结构,鳃丝轻张滤过海水,为他提供运动所需的氧气。
而此时一副不同于浅海的景色悄然浮现在他的眼前:
一切好似梦境一般,无声,却有着磅礴的力量。
游过金沙铺地,海草为伴的浅海,一路便向下潜去,有种陡然一转的感觉,风姿多彩的世界就此在眼前展开,那种色彩上的迤逦就像是上帝打翻了他的调色盘,将世界最美的色彩倾覆于此,蓦然闯入,竟有种受邀进入上帝花园般的荣幸!
透亮如水晶的粼粼波光之下,鱼群在珊瑚丛中游弋,或纤长或宽厚的海草随着微波柔柔弱弱的舞上一曲,色泽斑斓的鱼群穿梭在海草,珊瑚之间,悠悠然的,一切都显得格美好。
而此时一只注定打破这份宁静的鱼叉瞄向了一尾大眼红目鲢,鱼叉如疾驰的箭矢直直的刺进鱼身,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红目鲢在鱼叉上竭力的扭动着身躯,但这份挣扎注定徒劳无功。
……
挽在腰间的兜网已装的鼓鼓囊囊,但他还没有向上浮起,反而面色沉重的看着眼前的景色:
为了抓一条潜逃的大章鱼,唐松青一路向下,此时已经又向海底潜了六十余米,海水的色泽也开始变得深邃起来,不复先前那种纯净,色泽显得有些黯淡,借着微薄的光线,隐隐看清一群水泥浇筑的建筑沉浸在远处,远远望去那是一群不复曾经光鲜艳丽的灰,侵蚀的只剩下灰黑的主体框架,像一群空洞的嘴,空张着嘴在海岸下痛苦呻吟着,斑驳的色泽依附在上面,沉默的钢铁森林悄然间凸显着别样生机。
一切不复先前鱼群如织的动,世界到了这里突然变得沉静起来!
色彩也变成了一道精致的灰!
浩大而空虚!
一种诡异的窥视感自空朽的楼体的阴暗处传来,阴寒的感觉悄无声息的浸润着每一寸肌肤,汗毛炸起,一片黝黑的墨也悄然间浸染着幽蓝的海水,自幽暗的阴影处悄然涌来,平静而汹涌澎湃,如怒厄的浪潮一般向他涌来,澎湃的态势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浩然的威势下,唐松青双腿忍不住的打颤,毕竟他也是个凡人。
他的剑道老师曾讲过:
剑道的心法置于戒惊戒惧戒疑戒惑。
生死一如,才能死中求生。
明眸顿然睁开,剑芒在眼中炸起,锋芒毕露,惧色具敛,手臂对着袭来的黑潮猛挥而去,力贯手臂,汹涌的力道自手上澎湃而出,鱼叉如怒龙般狰狞着爪牙向黑潮袭去,一道嘹亮的嘶鸣自黑潮中想起,成年男子一抱粗细的腕足自黑潮中探出,一下就挽住鱼叉顺势一甩,鱼叉直冲冲的像早已逃逸的唐松青袭来,凌冽的鱼叉如疾驰的箭矢,在水中划出一道清晰的水线向着唐松青的背部涌去。
一柄狭长小格的制式苗刀突然出现在手中,转身一挑险险拨开了疾驰而来的鱼叉,但偏转的鱼叉还是擦伤了手臂,血液在手臂上缓缓涌去,染红了四周,可谓是是虎口脱险。
……
眼前的光线越来越亮,海面不远了,唐松青奋力游着,宛如一条滑腻的泥鳅,多次险险的从腕足之下逃生,头露出海面,阳光洒落在脸上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唐松青没有过多的去享受阳光的美好,他近乎贪恋的吸了口略带咸腥的空气,奋力的像远离善仁、语生的海岸游去。
而此时,蔚蓝的海面密布着危险降临的阴影。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