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本次列车即将到达——荆南城。荆南城是江临府的都城,中原形胜,虎踞龙蟠,气象万千。是当今武侠豪客汇聚的圣地,城中一切皆保持古侠之风,任何工业产品不得携带入城……”
燕然独自站立在城门前,看着高耸入云的城墙,听着护城河东去的奔流之声,暗自入神:这铜墙铁壁之中,每天都发生着怎样的故事?
“燕兄,别愣着了。赶紧入城吧。”邓禹哲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旁。燕然一个激灵,撤步回首,搏浪腿已经踢出。邓禹哲也早有防备,只是身形一晃,便闪到了他身后。
“好厉害的轻功!”燕然担心他暗算偷袭,因此时刻神经绷紧,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靠近,燕然预算好的招式便条件反射般地使了出来。只是不想他武功之高,已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闪躲之快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邓禹哲何尝不是提心吊胆?燕然初战便打得梁昌狼狈不堪,又学了王方济、郭鸿儒等高人无不推崇的飞燕孤影,邓禹哲直道他是虚招试探,手下留情,哪会想到他心中的当世高手竟然一招不中,尴尬无言?
于是连忙出言道:“燕兄,是我!”表明自己是友非敌后,手指向前方朱红色的大门:“从这道大门进去,就是江湖了!”
燕然略一踌躇,退后一步,与邓禹哲并肩站立,两人谁也不先向前迈出一步。
邓禹哲情知这样下去无济于事,只恐还未入荆南,他们二人便自相厮杀起来。说道:“你我兄弟考上荆南大学,各是金榜题名,及第高中。这等春风得意之时,岂有步履入城的道理?”
燕然朝他身后一看,只见两匹高头大马,全身毛色枣红,极为矫健,必是当地盛产的宝马。也不知他身形一晃之间去了何处,竟牵了两匹这样的神驹来。
邓禹哲见他面有疑色,忙说道:“这两匹驽马都是在下在驿站租用,自然比不得贵府的良驹凯龙迪威,还请燕兄将就一骑。”荆南城中古风盛行,一切现代风气都是严令禁止,邓禹哲还未入城,先文绉绉地说起话来。
“神州向有禁令,年满一十八岁,取得马师资格证者方可骑马,你不知吗?”燕然话一出口,才想起他二人此时已经毕业。假日里皆已熟练马术。燕然身法略滞,不过勉强取得资格;邓禹哲擅长奔跑逃遁之术,早已是马上高手了。
两人不禁相顾大笑起来。
“燕兄,荆南城中与别处不同。寻常城市都分三种道路:一是供机动车行驶的机动车道,二是供行人出行的人行道,三是任马奔驰的“马路”,这是世所共知的。”这个时空里,因为燃烧化石燃料引发的空气污染问题,燃油车的使用被大批环保人士所诟病。因此神州一十三府中,各大城市都为马匹专设了马路,以减少化石能源的使用。
“但这荆南城中,只有人行道和马路两条道,而且江湖中人皆爱驾乘宝马,一马当先。因此马路极宽,且不分左右通行,强者居中而行,弱者避让,这交通规则你可要牢记了!”
“骑马入城可以,但我得和你约法三章:其一,只能缓缓走马,不可驾马飞驰,乱市扰民;其二,不可恃马耀威,四处招摇;其三,如遇对面来马相汇,我等靠边避让,让道先行。”
“燕兄果然行事谨慎,你放心好了,小弟全听你的!”说着,邓禹哲翻身上马,一跃而就。他唇红齿白,坐在这高头大马上,当真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燕然就不同了。他天性散漫自在,李败性格却又怯弱怕羞,两相中和,让他在马上扭扭捏捏,好不自在。
“走马进城!”
邓禹哲让他当先而行,今日马路之上倒是相当平静。宽阔数丈的道路上,只有稀稀疏疏的几匹行马,任哪一匹也没有他们二人的高大威武。道路两旁商贩林立,各人都是粗衣麻布,古时装束,看着马上的两位公子爷,眼神里都是崇敬之情。燕然虽然在马上威风凛凛,但为众人瞩目,如同千万盏追光灯打在自己身上,哪哪都觉着别扭。更兼心中还未对邓禹哲完全放下警惕,时刻留心背后冷箭。
邓禹哲仿佛知他心思,见今日走马不多,“驾,驾!”两声驱驰,赶到燕然身边,低声道:“燕兄,据闻荆南城中,长如鳏夫老妪,幼如三岁孩童;上至达官显贵,下至贩夫走卒;无不身负高超武艺。你休看两旁行人商贩对你我目光尊敬,神情和善,却难保不暗藏杀机!”
“你我初涉江湖,人地两疏,能有何人会向我们下手?”燕然被他这么一唬,口中不承认,屁股上却是有些如坐针毡。
“哈哈!江湖凶险,若是无仇无恨便不横加杀害,天地间的诸般恩恩怨怨,又从何来?”说着邓禹哲眼神示意一下胯下良驹,续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燕然方一犹豫,邓禹哲猛然“驾”地一声,便即纵马飞驰,他骑术甚高,片刻之间就已绝尘而去。
“邓兄!”燕然情急之下刚刚脱口而出,随即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我怎么真与这家伙称兄道弟起来了?”恐他惹出事端,当即也扬鞭催驾,奋蹄而上。
“考上了荆南大学,便是半只脚踏入武萃盟了!”邓禹哲性喜虚荣,此刻纵马江湖,得意忘形,觉得这城中之路实在太短,不一会儿便到了荆南大学门前。
“华夏神州,荆南大学。”古朴的匾额上镌刻着八个大字。
他不等燕然追上,策马扬鞭,一瞬之间就已闯入校园。
“邓禹哲,给我站住!”待燕然赶到门前,哪里还止得住他。生恐邓禹哲闯出什么大祸,疾马追上前去。
邓禹哲骑术本较燕然为高,既已占得先机,燕然哪里还追他得上?邓禹哲纵马疾驰,校园里红砖绿瓦,古树参天,此刻一览之间,尽收眼底,好不潇洒快活!
“大丈夫当如今日!”正高兴间,马路之人不知何时竟然站立一人!邓禹哲自我陶醉不已,待他见得那人,勒马收缰,怎还来得及?
那人在这快马疾驰之下,被撞飞出数米之远。手上,腿上,肩上,腰间都有数处擦伤,一时之间鲜血淋漓。
邓禹哲在马上先是一呆,大脑里一片空白。等他看到地上那人挣扎之下娇喘连连,才发现那是一位秀丽的姑娘!
这时他还不知道,这个姑娘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吕也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