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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邂逅之美

“哇,好累呀!”王承希和雪霏来到一片空旷的场地,要知道,在这深宫大院里,想找到如此空旷之地实属不易。

“我们开始吧!”雪霏眨着明亮的双眸,嘴角泛起一丝甜甜的微笑。

“好,我们来比比谁放的更高!”

乘着秋风的翅膀,两只精致的纸鸢缓缓飞上蓝天。

凝望着高飞的纸鸢,王承希的神情突然沉重起来。

细心的雪霏发现了这一切,然而她却闭口不言。

王承希渐渐松开双手,任凭纸鸢在苍穹中翱翔。风儿撩起王承希那秀美的长发,就像一个美丽的母亲在轻抚着失意的孩子。

望着这一切,雪霏也不禁悄悄皱起了眉头......

“去吧!去吧!”王承希挥舞着手臂大喊,“去看看宫外广阔的世界,然后回到我的梦里,把你所看见的一切都说给我听......”

细细的丝线从雪霏的手中滑落,她的纸鸢因为失去了拉力,摇摆着从空中坠下。

“呵呵呵!”王承希捂着嘴笑了。

“小姐,这风怎么这么不公平呀?凭什么你的纸鸢就能飞出宫去?”雪霏抱怨着说。

王承希轻轻拍着雪霏的脑瓜儿说道:“好啦好啦!你也别太伤心了,大不了我们把它捡起来,再放一次!”

“要是它还飞不出去呢?”雪霏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要相信自己,来!”王承希走到风筝跌落的地方,小心翼翼地将它捡起,“喏,给。”

“我真的可以么?”雪霏似乎不太自信。

“不信你试试!”王承希把纸鸢递给了雪霏。

纸鸢再一次飞了起来,随着风儿越飞越高。

“放掉你手中的线吧!”

“小姐......”雪霏将自己的担心暴露无遗。

“相信我,放!”王承希投来赞许的目光。

雪霏紧闭双眼,松开了手中的丝线。

然而,纸鸢却再一次摇晃着坠落,就像是失去了力量的陨星,坠落在这两个美丽女子的眼前。

王承希想上前将它捡起,却被雪霏拦住了脚步。

“小姐,我自己捡吧,这一次我一定要让它飞出去!!!”雪霏说完,快步上前将纸鸢捡了回来。

王承希伸出大拇指,微笑着说道:“这才是我的好雪霏!相信自己,加油!”

纸鸢飞得很好,承载着这两个美丽女子的梦,飞向宫外那片神秘的世界。

线,断了。

梦,近了。

路,长了。

“小姐,我成功了!!真的成功了!!”雪霏手舞足蹈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可爱。

“我就知道雪霏一定能行的!呵呵!”

雨,轻轻来袭。它是精灵,飘落在王承希和雪霏那细腻的发丝上;它是天使,静静吻着这两个美丽少女的脸颊,它充满柔情,依恋不舍;它向往人间,把自己融化在每个人的心里、梦里。

“雪霏,你看,下雨了!”王承希慢慢合上双眸,“你不觉得每一滴雨都是一个拥有灵魂的活体么?”

雪霏用双手紧紧捂着头发,蜷缩在这漫天飞舞的细雨之中,“小姐,雨就是雨,哪有什么灵魂呀?”

王承希轻轻拍着雪霏的脑瓜,露出可人的微笑,“呵呵,傻瓜!”

“小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雪霏竟也学会了撒娇。

“呵呵!好啦好啦!走啦!”

......

“母妃!”

屋里一片寂静,只剩下一阵冷冷的回音。

王承希走进母亲的房间,“母妃!”,只见房间里空空如也。

“小姐,这个时候娘娘会去哪儿呢?”雪霏竭尽全力猜测中......

“难道......”王承希似乎在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小姐?”

王承希拉起雪霏的手,“快!走!”

“去哪儿呀,小姐?!”

......

“呼~~!”王承希停下脚步,“到了!”

“小......小姐,这不是师傅的小屋么?”雪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难道你说......娘娘在......”

王承希慢慢推开小屋的门,由于太久没使用的缘故,当木门被打开时,总会从门里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响声。

“母......”王承希刚要开口,眼前的情景却让她选择了沉默。

王承希的母亲坐在老琴师临死前挣扎的木板床上,呆滞的眼神中透着绝望。

王承希静静的在母亲身旁坐下,用袖子拭干那残落在母亲眼角的泪,而后又把头靠在母亲的怀中。

雪霏并没有进门,但是隔着墙壁却仍能清晰地听到从她内心深处发出的轻微的啜泣。

......

这一刻,所有的情绪都被沉默所代替,大家都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就是没有人愿意揭穿。

其实,心灵的对话往往都是在悲恸中上演,在沉寂中落幕。

玉指抚弦,琴声骤起。《高山流水》,生动凄迷。

逝者虽去,魂兮毋离。久恋不舍,叹曰传奇!

现在的雪霏如脱胎换骨,娴熟的指法令人叹服。

泪水从雪霏的眼中滑落,轻击在琴弦上,而后又因为琴弦的震动溅向四方。

屋里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雪霏!你知道吗!刚才那画面真是太美了!!”王承希兴奋的说道。

“小姐......”

王承希上前紧紧抱住雪霏,“好啦,什么都别说了......我的好雪霏!”

王承希的母亲把这对形影不离的姐妹拥在怀里,“我们一定要坚强!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要离开对方!”

“嗯!”

“嗯!”

......

别离,在某些时候并非由人说了算。

有些别离,虽然很痛,但谁都无能为力......

冬至。

听说,雪是冬天的精灵。就像百合,美丽中带着羞涩;含蓄中带着芬芳。

王承希出生那天,恰逢中原使节送来一束百合,睿宗大喜,认为是吉兆,便私下赐封王承希为“百合公主”,但因睿宗的迟疑,始终没有给这对母子以正式的名分,直到王承希九岁时,睿宗才把这对母女安顿在这深僻幽静的角落,并赐宫女一名,曰雪霏。

其实,仔细端详过后,我们会发现:雪花与百合还真有许多相似之处,而这种相似的美,只有用心才能感受。

屋里,摇曳的炉火映衬着王承希和雪霏那充满青春活力的脸,冬天的严寒在此止步。

“小姐,你看过王宫外面的雪吗?”雪霏和王承希躲在床上,窝着同一张被褥,感觉她们好似亲姐妹。

“外面的雪?雪不都是一样的吗?难道外面的雪和王宫里的雪还有不同之处?”王承希皱起了双眉。

“呵呵!小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其实呀,外面的雪和王宫里的雪是完全不同的。”雪霏的眼睛里透着几分灵气,就好似眼睛里还有着另一个生命。

“看来我得向雪霏请教请教了!”

“雪霏七岁入宫,九岁遇到小姐,这宫里宫外的不同,雪霏是最清楚不过的啦!”

“好啦好啦!快别卖关子了,说吧!”王承希有点等不及了。

“好吧!你看!”雪霏说着用手指了指窗外。

王承希伸长了脖子,极目望去。

“王宫里的雪真的很可怜,它们没别的地方可去——要么只能停留在刺眼的琉璃瓦上;如果来不及站上琉璃瓦,就只能落在几条光秃秃的树枝上;要是连树枝都来不及停留,就只能无奈的躺在这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它们能嬉戏的地方真的太少了。哪像我们家乡——雪可以覆盖整片麦田,嗅着麦子发出的幽香;它们可以覆盖原野,等待着小草来年的生机;它们也可以覆盖河流,让村里的孩子在冰面上戏耍......”雪霏说着,几分泪影在眼角依稀可见。

王承希轻轻拭干雪霏滑落在脸颊上的泪,而后又把她搂在怀里,“好雪霏,想家了吧!”

雪霏没有回答,只是把王承希抱得更紧了。

“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如果有一天可以出宫去,我们就一起去你家!去看看你的家人!”王承希用很温柔的口吻说。

“真的?小姐一定要说话算话哦!”雪霏啜泣地说。

“嗯,一定!雪霏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但绝对不能不相信我王承希!”

“呵呵~~!”雪霏含泪而笑,真不知她此刻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

“咦,这是什么地方?”屋外传来一个十七八岁小男孩的声音。

“回陛下,这是菊苑小阁。”一个四十多岁老男人的声音回答道。

“哦?这里面住的是什么人?朕竟不知还有这地方。”原来,这个小男孩正是当朝的王——高丽仁宗王楷。

“这......奴婢也不清楚呢陛下。”奴婢?原来这个所谓的“老男人”竟是个宦官。

“走,去看看!”

......

屋里的王承希和雪霏正聊的尽兴,对于这两个突然而至的访客,她们竟浑然不知。

王上走到门边,听到了王承希和雪霏的声音。

老宦官刚要叫门,就被王上拦住了。

“嘘~~!”王上把耳朵轻轻贴在门上,“是两个女孩!”

老宦官在王上的耳边轻轻说道:“陛下,是不是要老奴派人......”

“别!先让朕看看。”王上示意老宦官叫门。

......

门终于开了,开门的是雪霏。

“你们是......”因为雪霏曾经伺候过先王,所以一眼便认出了龙袍,“陛......”

“嘘~~!”王上示意雪霏安静,因为他想看看屋里另一个神秘的女子。

“雪霏,是谁呀?怎么不叫客人进来呢?”屋里传来王承希柔美的声音。

“噢噢!来......来了!”雪霏压抑住兴奋的心情,“请......请进!”

王上迈步走进了小屋。

王承希转过头望着这个素未谋面的来访者,心里一阵悸动。

虽然从未见过龙袍,但王承希也知道对面这个少年必定不是普通人。

王上很有礼貌地作了揖,“冒昧来访,还望见谅!”

王承希立即下床,优雅地行了接待礼,“贵客到访,未能远迎,是我失礼才是!”

王上仔细端详着王承希,心里不禁发出一阵感叹:“看来,这并非一个简单的女子!”

“我叫王燮,还请姑娘多多指教!”王上突然间变得彬彬有礼。

王承希立即回礼,并微笑地答道:“我叫王承希,指教就谈不上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哦!你也姓王,看来我们还挺有缘的嘛!呵呵!”

“是吧!呵呵!”王承希展现出她那可人的微笑。

雪霏站在一旁,从王上进屋的那一刻起,她便没有再抬起头,也没有说话。

王上终于想起那个被晾在一边的女孩,他转过头望着雪霏,“那你呢?怎么称呼?”

“我......我叫雪霏。”雪霏露出一脸的羞涩。

“雪~霏!嗯,挺好听的名字。”王上笑着说道。

“哪里。”雪霏更加不好意思了。

这时,老宦官示意王上该离开了。

“今天很高兴能认识两位,时间关系,在下先告辞,他日再来拜访!”王上说完,再次作揖。

王承希很自然地回礼,“好的,雪菲,送送客人!”

屋外依然飘着细细的雪,让人猜不透的是——它们究竟是在为这次美丽的邂逅舞蹈,还是在为朱墙外神秘的风景雀跃......

美丽的王承希,今夜的你,是否会怀着着深深的期待入睡?谁的身影又会第一个出现在你温暖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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