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庙宇顶部瓦片木梁全部塌陷,尘烟泛起,只剩几块残垣孤然独立。
方忆恒和郑其福虽然躲开没有被压住,但周围的浓烟呛得他们不住咳嗽,二人还处在惊惶中,都看着近旁的白衣人。白衣人虽也咳嗽,但是极为高兴,得意不凡,欣喜若狂。
二人是又气又恨,对望一眼,不明所以。
夜深人静,山林中弥漫着浓烈的烟味,偏偶一垣处,几颗葱茏的大树已经被烈火洗礼得焦枯不堪,树干与残余枝条黢黑焦臭。
庙宇坍塌,旁边又燃起一堆篝火,方忆恒与郑其福坐在火旁,白衣人在不远处。
晚间凉风袭来,清新沁骨,心脾畅快。白衣人没有先前的狂喜,但仍是高兴,心情舒畅。
方忆恒站起身,直视白衣人,言中带怒:“喂,都这么大半天了,说句话吧,你到底想做什么,你手里的又是什么东西?”
白衣人看了他一眼,未正面回答,却反问道:“这东西你从何处得的。”面容严肃,似在质问。方忆恒与郑其福对望一眼,已觉察出这东西与白衣人有联系。
“是我捡的。”方忆恒忙道。
“是吗。”白衣人似信非信,面容不改,“这东西若你处置不当,便会烈火焚身,我的只剩两颗,在途中丢失,看来这是他们其中一人所遗失的,竟然这么不当心。”
二人更觉奇妙,方忆恒问道:“哎,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
白衣人抬眼瞧向他:“刚才是何效果你已经看清了,它名为‘冰火’,外表似冰,但内里是火,爆发力极强,掷地即响,遇火则爆,若内力强者欲将其捏碎,便挫骨扬灰,尸骨无存。”
方忆恒听得毛骨悚然,伸了伸舌:“哇,还好没冒然碰它,那这是你朋友的。”想起昨天那个盛气凌人的人,脾气和这白衣人一个样儿,是一路货色没错了。
“只是我一个属下,竟将如此贵重的东西丢失,‘冰火’是我门的法宝,一来可强硬制敌,二来可传递信息。其他门派绝不可能有。”白衣人勾起一抹笑意。
“那你是什么门派这么厉害,哎,对了……”方忆恒突地想起什么,将白衣人打量一番,想起在发现白衣人的斜坡上发现了车轮划过的印记,且白衣人的双腿不能动,便十分确定了,小心问道,“你是不是他们说的坐着木轮椅的俊俏白衣公子……”
白衣人看向他:“看来你已经遇上他们了,刚才那火星四窜的烟火便是给他们传递信息。”
“啊——”方忆恒一惊,后退一步,心念道:“那个人会来这里,那小福怎么办,真是冤家路窄啊。”
郑其福更不知所措,道:“哥哥,我们怎么办啊?”
“别怕,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方忆恒小声安慰道。
白衣人看出端倪,瞧向二人,道:“这般惊慌,怕有人吃了你们。”
“不是,不是。”方忆恒忙笑道,“觉得既然找到你朋友,那我就不必送你去镇上了,倒是少了麻烦。”笑得不自在,不知如何是好。
白衣人看出二人的窘态和紧张,但没有追问,知道即使二人有什么事瞒着他也不会出什么大篓子,便没有揭穿,道:“你们放心,给你们的酬劳自是少不了。”又是傲人之态。
“哦,不必了。”方忆恒忙摆手道,“只要你能回去就好。”笑意尴尬。
“是吗,你是真的想要我回去,还是在回避或掩饰什么。”白衣人双目泛光,看得二人浑身发毛。
方忆恒忙陪笑道:“没有没有。”赶紧低头向火堆加些柴枝。
白衣人也不追问,且耐心等着几人的到来。三人又是沉默不语,各有心事。
北风呼啸,枝叶飞舞,带起落叶尘埃,然风声中却夹杂着异常声响,白衣人有所警觉,猛一转头,瞟向夜空,见一抹白影飘过。
“什么人!”白衣人厉喝一声,隔空取物将火堆中一火把射了出去。
二人闻言大惊失色,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只见火把撞上树干落于地下,溅起阵阵火花,前方出现四名白衣蒙面女。
方忆恒惊惧道:“你们是什么人?”四女未说话,直向三人袭来,四支长剑如花绽放,在月光下熠熠发光,白影飘飘,剑光闪现,已至三人身畔。
两女袭击白衣人,另两女袭击方忆恒和郑其福。三人当不能坐以待毙,白衣人吸住两柄长剑,硬生推回去,剑光流转。方忆恒将郑其福推开,身子往后一倾,躲开长剑,但二女不放过,上下猛攻,方忆恒只能竭力闪避,上下左右窜动,幻影如莲,二女长剑银光闪现,三人的身影交错其中。
白衣人虽下身不能动,然武功高强,袭击他的二女感捉襟见肘,心意渐烦招式凌乱,在白衣人手下只走了几招。白衣人一手夹住一柄剑,指力稍弹往后一推,二女惊呼被推出丈外。
然白衣人双臂展开之际,白光一闪,一黑影如大鹏展翅般由树冠移下,直袭白衣人后背,白衣人耳目何等敏锐,自当闻得真切,收回双手环抱于胸。只听“啊——”地一声惨叫,一青衣大汉倒在白衣人腿下,胸前血流如注,多了柄明晃晃的匕首,如雪皎洁,似冰冷魄。
“唰——”白衣人收回匕首,滴血不沾,见身前死尸,双眉微颦。
二女一惊不敢硬上前,白衣人将匕首拿在胸前,幽亮之光照亮他整个脸庞。
“呀——”方忆恒被逼到墙角,忍无可忍,平地一掌,将二女震回去,退到白衣人旁,道:“喂,你没事吧。”但不敢放松,全神戒备地看着四女。
四女又汇聚一块儿,冷冷望着二人。白衣人冷冷道:“你们是何人!敢袭击本公子!”
一女道:“我们只是奉命来取你们的性命。”
方忆恒惊道:“你们奉谁之命啊,我们又没和谁结下仇怨。”
“谁说没有!”一声娇喝,白影如仙,降于四女身前,也是白纱蒙面。
方忆恒看着来人,指着她惊道:“你,你是皇甫依莲?”
来人确实是皇甫依莲,她没有理方忆恒,只是瞪着白衣人,厉喝道:“你三番五次侮辱本姑娘,还差点下了杀手,本姑娘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今天定要让你死无全尸!”
方忆恒一愣,看向白衣人,心中腹诽:“看吧,找上门来了,看你怎么应付。”
皇甫依莲向白衣人道:“本姑娘说过,只要你落入本姑娘的手中,定要你尝尝厉害,今天就把你的命留在这里。”
白衣人鄙夷的看着皇甫依莲:“就凭你们,想要置本公子于死地,不自量力。”
“本姑娘知道你武功高强,所以这次带足了人手,你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我不相信你还能以一敌百、以一敌千。”皇甫依莲冷笑道,话音刚落,四周便聚拢一层青衣人,将三人团团包围,手举火把,夜如白昼。
“你……”方忆恒忙向皇甫依莲道,“皇甫姑娘,有话好好说,千万别……”
“给我闭嘴!”皇甫依莲喝道,“你不想受牵连就给我站一边去,本姑娘和你的帐待会儿再算!”方忆恒只得闭口,但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白衣人不屑道:“你觉得凭这群乌合之众能将本公子拿下。”
皇甫依莲冷笑道:“没事,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这么多人,足以把你累死。”双目满含怨毒,似乎已经将白衣人给当成死人。
“是吗,本公子先提醒你一番,我的人就快到了,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白衣人道,“否则你便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呵呵,笑话,你是故意吓本姑娘吗。”皇甫依莲冷冷道,“告诉你,这招对本姑娘不管用,今天你的命我是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