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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驿城

驿城在南国的北边,是金领主的重要领地。驿城的北边则是鸾河的一条分支,叫北翼河。鸾河从南国的西北山脉—鸾山发源,穿越整个南国,从东南部的海神湾入海。这条分支就像鸾河的一条翅膀,所以称作北翼河。北翼河水清澈,水流平缓,是南国北部居民的主要饮水河。后金雷震和荀标两个自命的领主的崛起,他们便以北翼河、大沼泽和断梁谷为界限划分领地,分别自称领地为金阳地和烟霞地。后来新朝刚立,朝廷也想派兵荡平了他们,却发现南国地处艰险,仅有北边的栈道和西边的羊肠道能够通行,军队不好大量进入,便只好作罢,最后还正式封了他们二人为领主。

二人因为领地划分不满多次发生冲突,朝廷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时二人又互相挑对方的刺,开始谋划战争。

鸱枭带着祝雨来到驿城外,朝前望去,只见许多平民百姓都在排队等待盘查。祝雨有些紧张,他扯住鸱枭的衣服,问道:“我们不能走别的路吗?”鸱枭道:“走这条路安全些。你若是不想一块儿过来,先在马上等着,我去问问那守门的。”说毕下马朝城门边走来。

那盘查的长官见到一个粗壮的人走来,立刻警惕起来。他让另外一名守将继续盘查,自己向鸱枭走来。他问道:“你这条汉子,做什么的?”鸱枭不想惹眼,便答道:“我是护镖的,今有人雇我,将他送去日幕城,途径此地,希望长官放行。”

那长官又问道:“去日幕城做甚,你不知道金领主就要和荀标打仗了吗?”鸱枭道:“只是听说,未知详细。再者,雇主的请求我不能不顾。”那长官紧张的情绪缓和了许多,便说:“护送的人在哪?你让他过来,我问他一问,没有问题,我就放你们过去。”

鸱枭走到祝雨身边,道:“不要紧张,如果他问你去日暮城做什么,你就说回家便是。”鸱枭引着马过来。祝雨下了马,那长官问道:“你便是他的雇主?”祝雨没说话,点了点头。那长官又问:“你去日幕城做什么?”祝雨答:“回家。”长官道:“可有通关文牒?”祝雨愣了下,然后说:“丢了。”长官摇头说:“丢了,这事就难办了。就算你过了我这关,荀标那关你也不好过。”

另一名守将朝这边喊:“李长官,过来下。”李长官便问:“什么事儿?说就是了。”那名守将执意让他过去:“李长官,还是过来说的好。”李长官对两人说:“稍等。”鸱枭觉得祝雨的情绪有些过分紧张,便说:“不要害怕,刚才应付得不错。如果我们能顺利通过驿城,北边的路就好走了。”

两人在咬耳朵,不时还往这边看看。越来越多的百姓抱怨起两人来。一会儿功夫,李长官对百姓们道:“好了好了,这就放行。”李长官朝这边走来,对二人道:“两位,你们可以进城,通关文牒便不要了。至于荀标那边让不让你们过,我就管不着了。”

李长官领着二人走向城门。另一个守将一边忙着招呼百姓快点进城,一边还往这边看。鸱枭觉得不对劲,便对李长官说:“长官,我们不进城了。”李长官先是楞了下,随即笑道:“好汉,怎地了?”鸱枭也没多说,领着祝雨,牵着马转身便走。李长官用力挽着鸱枭,不让他走,对另一个兵喊道:“快去找韩大人!”另一个兵慌里慌张往里跑。守城的几个兵也赶来这边。

鸱枭道:“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李长官道:“你不客气又怎样。兄弟们过来捉住这个孩子。”祝雨慌了神,过来要咬李长官的手。鸱枭阻止道:“我来。”鸱枭朝李长官的脸上猛挥了一拳。这一拳打得李长官断了鼻梁骨,血糊满了脸,眼眶也出了血,迷住了眼睛。他只得松了手,对守城的兵众大喊:“抓住他们!”

鸱枭托祝雨上了马,对他道:“抓紧了!”随后拍了一下马屁股。那马儿又朝原路跑了回去。鸱枭拿起鞭子,照样像赶牛那样抽鞭子,每一鞭都抽到了守将的脸上。兵众一个个被血蒙住了眼睛,都不敢追过来。鸱枭健步如飞,赶到了奔马旁边。鸱枭拉住了马,定睛一看,祝雨吓得脸色苍白。

鸱枭没敢耽误,跨上了马。之前他都是要祝雨坐在自己的后面,这次他把祝雨搂在了怀里。后面有人追赶过来。只听有人喊:“给我抓住他们!抓着人的,赏银千两,抓不着,便把你们的头都拧下来!”兵卒们士气正盛,大喊“杀”,追将过来。那个人又喊道:“不许杀!抓活的。”众兵又喊:“抓!”

鸱枭没有回头,只顾往西跑,但是他听着那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他急急催马,偷瞄着往后看了一眼,看得不是很分明,联想起那个兵说找韩大人,莫非,他是韩仁!

这一片地区地势平坦,草生得茂盛些,树木却是些灌木,没处藏身。鸱枭望见北边的河,疾驰过去,想要渡河。他在心里度量,河有些宽,马儿恐怕跃不过去,又不知河的深浅,贸然下水实在不妥。

正思量间,那人追了过来。那人拿出套索,套住鸱枭。鸱枭赶紧撒了缰绳,被拽倒在地。自己一时不能逃脱,他便对祝雨喊:“抓紧缰绳,夹紧马肚,快跑。”那人停了下来,催趱众人说:“你们继续追赶,只许活捉,不许伤了他。”

鸱枭定睛一看,果然是韩仁。十五年未见,他还是那副模样:个子高挑,只是瘦了些;两条细眉如虫一般挂在眉骨上;两只眼睛放贼光,兴奋之下,他的眼睛瞪得更大;嘴角上扬,还不时抽搐着。韩仁也认出了鸱枭,他道:“秦岳,朝廷追了你十几年,原来你躲在这儿!看来我注定是要立大功了。”说完过来要拿鸱枭。鸱枭往后一仰,躺倒在地,及韩仁走过来,他双腿一蹬,把韩仁踢倒在地。韩仁急忙起身,骂道:“妈的,落网之鱼,还折腾什么!”鸱枭掏出腕子上的匕首,割断了套在身上的绳子。韩仁拿出绳索,正要绑缚他,不成想让他脱了身。

鸱枭一个骨碌滚到一边,笑道:“韩仁,韩狐狸。虽然久别重逢,但我今天没工夫陪你叙旧,改日再见吧!”说完一个翻身跳进了河里。韩仁朝水里吐了一口唾沫,道:“妈的,煮熟的鸭子飞了。”便骑上马去追祝雨。

鸱枭学过水生术,水中游泳如鱼儿般轻松,能赶上岸上人骑马的速度。他很快赶上祝雨,对他喊道:“到河边来!”祝雨不知所措,幸亏马儿跑得快,性情却好,祝雨才不至于跌到地上。他没听清鸱枭的话,就往河边凑过来,说:“你说什么?”鸱枭大喊道:“跳到河里来!”祝雨听清了这句,回到:“我会死的!”鸱枭喊道:“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死的,快跳!”祝雨将马儿催到岸边,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脚。他慌了神,喊道:“有人抓住我了,你快救我。”他急得快哭了出来。鸱枭道:“是斗篷,快把斗篷抽出来。”祝雨泪眼模糊,看到缠住脚的确实是斗篷,便将它从马鞍底下抽了出来。那斗篷还缠在脚上,不过不碍事。祝雨闭上眼睛,抓住马鬃,蹬住马鞍,跳入河中。

鸱枭加紧速度追了过去,将祝雨抱在怀里。祝雨呛了大口水,茫然不知身在何处。鸱枭举着他,让头部露出水面,自己便使劲瞪着双脚,奋力向西边划去。

韩仁也赶了过来,见众人无所获,便率众回去了,只留一人沿岸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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