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我儿莫慌!带好面具!”
两人将御刀卫之虎面带上,只透出两只眼睛观察敌情。
“父亲,我们先撤吧。”
侯羽甩掉飞扑过来的蛇,斩杀每一条胆敢冒犯他的。他对侯迅风道:“不能退,继续向北走。既然秦岳能带着李成仁闯过去,我们也一定能。”
长刀对付小蛇不够痛快,侯迅风直接抓起蛇将其扯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么多蛇,就是埋也把他们两人埋起来了。两人向北,边战边退。
一会儿功夫,蛇像洪水一般涌出来,致使地面下陷成一个坑洞。腐烂的巨蛇身体里塞入了数不清的小蛇。慢慢的,巨蛇开始扭动起来,千疮百孔的它,不知道从哪里又汲取了强盛的力量。血液不断喷洒,小蛇们就以自己的骨血饲养它。
猎杀之众,猎杀之途。这就是代价吗,秦泰?
秦泰,虽然你以化为影子,但我依然呼你姓名。我不知道影子的感受,但是我从书中得知,影子没有思想,没有感情,没有感觉,但是它能帮助它的主人。自从你我在一起之后,你除了让我听到了更嘈杂的声音,更肮脏的视野,没有带给我任何好处。你的妻子亦如是。现在是危机之时,你们两个不能不帮我。
“我给予猎杀之众以死亡之力,也能从猎杀之众身上获取死亡之力”,这便是书上之言。秦泰,帮我。
“父亲!你在干什么?!”侯迅风用斗篷甩开小蛇,拿刀与巨蛇对峙。
侯羽岿然不动。
“父亲!”侯迅风猛退了侯羽一把。
“猎杀之众将在这世界最阴暗的角落,借死亡之力复生,到那时,整个世界都将变成猎杀之途。”
“什么!”
“秦泰……”
巨蛇不断扭动身体,小蛇不断聚集。巨蛇立起身体,腐臭之血从伤口不断流出。
侯迅风急忙拉着父亲向北走。侯羽动也不动,两条腿仿佛生根一样。急得侯迅风不知所措,如有百爪挠心。
“死。”
巨蛇轰然倒下,腐烂的皮肤开始被某种东西吞噬,血肉也慢慢融化,最后只剩下一副枯骨。小蛇逃的逃,逃不了的也全融化为一滩滩血水。
“父亲……”
侯羽向后倒去,仿佛被大地抓住一般。
“父亲!”侯迅风急忙扶住。
沼泽深处,热气蒸腾,逐渐繁盛的树木慢慢围将过来,像炉子一般,将里面的事物蒸烤。
“枭伯伯,我们走几天了。”
“哦,我也没细算,十日有余吧。”
“我们还没有走出沼泽。”
“看到这些树了吗,这就是幽冥森林的标志。我们就快进入森林了。”
“幽冥,听着名字就有不祥之感。不知道是谁命名的。”
“幽冥这个名字,也是后来才有的。更早之前,南国的人还在这里打猎,获取食物。后来,人们传说进入森林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还有的人说看到过庞然大物,说它们是专吃人的怪物。”
“既然没有人活着回来,那怎会有人把吃人怪物的消息说给大家呢?”
“所以,一开始我也认为是假的。但是,你我都看到了,那两只怪物。”
祝雨打了一个冷战。
“保持头脑清醒。”鸱枭说道。
“枭伯伯,这几天和你一起吃野食,弄得我肚里闹腾,少了许多力气。”
“我这里有一些治腹痛的药,给你一些?”说着,鸱枭去包里掏药瓶。
“不用了,你的药药理太猛,不适合我。前些天你给我用的那些药,让我难受了好久。”
“也难为你,这药都是给我自己用的,你一个孩子是受不住的。我再找些性情温和的药给你吃。”
“那枭伯伯又怎么会制作这么多药呢?”
“这个说来话长。短些说,就是我年轻些的时候,常常外出冒险,受伤总难免,所以就自己研制了许多药。”
“那长些说呢?”
“那是我的秘密。”
“哦。”
两人便不再说话。
行了多时,看着近了河,这条河就是鸾河。水流到此处,缓慢许多,水中积聚这许多陈年烂木。泥土粘腻不堪,水中许多扭来扭去的孑孓、蚂蟥。也能听到周围“嗡嗡”之声,听着让人心烦,也心生恐惧。
“我们得在这里过河。”鸱枭说道。
“河道这么宽,又这么多湿粘的河泥,要怎么过?”祝雨问道。
“看我的便是。”
鸱枭把携带的木板铺在湿粘的泥土上,一直铺到河岸边。这一路,他都是匍匐前进。祝雨不解,问:“枭伯伯,你为何要趴着走。”鸱枭道:“这样不易下陷,一会你也得这样走。”
鸱枭将筏子拖到河边,放入水中,用绳子拴住。自己又取了一个树枝做篙。
祝雨开心得笑了起来,“原来还能这样用。”
“这筏子撑不住我们俩,我们要分开过河。”
“什……什么?”
“不要怕,用我教你的方法。首先放松……”
“嗡嗡”声越来越近。
“不妙。”鸱枭喃喃道,“把斗篷系上,遮好身体。”急忙去取除味剂,“我给你涂一些,你先过河去。”说着便用指头碾了些药给祝雨涂上。
“枭伯伯,你又要丢我一个人!”祝雨略带哭腔道。
鸱枭触电一般抖了一下。
“恐怕不得不这么做!”
“不!一定有办法的,枭伯伯。”
“快,吸血蚊子就要来了!”
“你不要用这用幼稚的理由唬我。”
“你听不到声音吗?”
“那声音一直都有!”
“快!”鸱枭不得不推着祝雨上木筏。祝雨铁了心,死死抓住鸱枭不放。
“枭伯伯,你不要丢我一个人!”
眼看大群蚊子飞过来,如同一张黑纱,铺天盖地。
鸱枭抖出火药粉,将其点燃,一阵“刺啦”声入耳,伴着一股臭味入鼻。
“真拿你没办法。憋住气!”鸱枭大喊。
祝雨赶忙深吸一口气,捂住抠鼻。鸱枭拉住斗篷,将两人裹在一起,跳入水中。
河水浑浊,鸱枭睁不开眼睛,只能向入水时头朝的方向游过去。幸亏水流不急。
水下蚂蟥开始扭动,向着两人漂浮而去。
鸱枭奋力蹬水,向着迷蒙的不知生死的路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