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蘿花開,壹剎璀璨。
她於那樹下為君王歌舞壹曲,這終究是多年前的舊事了。已然不記得。
如今我魂靈方回,形體初成。
君即尋到我了。
我拜他為師,而又出去尋君,而又帶回壹女,壹家隱居。
生活怡然。
終究不問人間事,與君兩離也。
阿燁,若有下輩子,我們壹定要在壹起。
而不是此刻的長離,天涯各壹方,莫能守也。
誰人綰我發,為我描眉換花鈿。而後緩緩帶我撥弄琴弦。
只有我知道。他不是他,我心慕的他早已尋不到了。
莫問歸處
人間自是輪回處。
企願下壹世我們能在壹起。燁君……
身旁的人為我綰了發,是朝雲近香髻,上有琉璃珠以簪發。
我想到了君。他也是曾為我做過這些。
只可惜,我們終究是錯過了、再無緣也。
我再也聽不到他喚我“華兒……”了。
而我也再也尋不到他的如白玉,如浮雲般的翩翩身影。
這些年來,我未有壹時壹刻不在思念著他,天涯莫問歸處。
即使這樣,哪怕入黃泉輪回。
他也該寄夢來告訴我啊。
難道,他真的是為什麽牽絆住而不能前來尋我嗎?
“燁君……”我的心已經死了。
只緩緩陷入沈睡。
夢裏我依舊是當初的天涯歌女,而初次與君相逢。
而他則是月下低吟,思君無限的感傷人。
我們於那間相逢,奠定了生生世世。可誰知……會是這般的結尾呢。
我的燁君……
妳為何要這般對我,無時無刻不在念君。妄斷腸也。
我日漸消瘦,時日無長。
只是勉力支撐,大概真的尋不到他了吧……
過了壹年,幼子誕生。
我起名“花葉”即是此也。
為奠念我與他啊。
我的燁君……
君從遙遠那畔乘著孤舟,踏著月色。而步履從容,向我走來。
他頭帶青雲冠,發高聳入雲端,而珠絡低垂,環鳴玦響,腳下登雲靴。
風輕雲淡、儀態自然地望著遠方。
我忽而望著他。他驀然入我眼。
但見君壹襲華服衣冠,身姿如雲。
翩翩若孤鴻,而翻飛。
飄飄若仙子,飄渺無雙。
玉立之容顏,絕世之風骨。
他輕輕地劃舟,扁舟緩緩向我行來。
我在岸邊望了他好久、好久。
久到公子喚我的字號仍未察覺。
“華兒,來接妳了……”
“君——”我跳入他懷中,淚流滿面,無語凝噎。
期待了這麽久,他終於來尋我了。難道不是嗎?
我隨他離開。
去往壹處只我二人處,共度余生。
奈何,幻境被破。
我被迫與他兩離,相決。
“君婦患的病,已無藥可醫。相思入骨,唯有心中之人方是良方。”
我因太過相思,染成疾焉。
幾乎看到與他相似的人即以為是燁君。而對他展露情意,復許永生。
夫君無奈,招來大夫。仍不能將我治好。
“為什麽,我為什麽不能與他在壹起——阿燁!”
最終他無法忍耐我,而將我驅逐出隱居處。
繼續修練,不再理會我。
我被拋棄,既無喜,也無笑。
只是覺得解脫了。
如果真的是疾,那該多好。
可燁君只有壹個。我再也忘不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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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那樣立於海棠華樹下,望著我。壹笑盈然,望穿秋水之容顏。
熟悉無比。
我多麽想撫觸那朝思暮想的絕世容顏。最終只是壹場空而已。
燁君,早已不在了……
相思點點滴而落下。
我努力抑制將要湧出的淚水。
他仿佛在雲端看我。
那個人是他嗎?
“玉娘……”誰人輕喚,將我喚回。
阿煦。燁君已經不在了。
說什麽都迟了。難道不是嗎?
我無絲毫意味覺得人間當真是個煉獄。
相愛不得相守。
只盈盈隔著水,天涯各壹方不得相守!
他喚我的芳名我聽不到。
他說,希望我能幸福。
可他是誰,我不知道。
我只是在望著我的燁君而已。
他在好像在向我招手。
是那般的柔美動人,和煦無比。
我緩緩舒展面頰,展開笑靨。
朝他忘情壹笑。
他道:“華兒,隨寡人回家!”
“嗯!”我重重點頭,努力朝他奔去。
他就那樣望著我。
碧雲蒼天,悠悠無限悲涼意。
他在那樹下還等著我。
君!
我輕輕地走到他的身邊。
擡袖拭淚欲要遮蓋那絕世容顏。
他輕輕將我擁入懷中,講訴好多故事。
最後,他道:“妳知道了嗎?”
我問道:“君。妳說那個故事的結尾,他會和她在壹起嗎?”
他輕柔地拂過我的面頰。道:“會的!華兒……”
“君……”
我將手臂緊緊擁著他,在他懷間閉目久久不願醒來。
如果可以,我希望這是永久。
我能與他永遠在壹起……該多好!
永遠不要分離,再也不要。
海棠花飄落,最是壹年春好處。
卻是斷腸忘情時!
我挥動長劍自刎。
飛逝於他面前。
上天入地、碧落黃泉。
妾身,都要和君在壹處、不分離。
直至永久、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