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曾喚著我的名號,在渭水那畔靜靜眺望。
彼時年少,我于花邊玩耍,此間無期。不返也。
花開花落、潮紅無數。
鴻飛滿西洲。
墨藍色的天空,碧空如洗。
我于兩岸高歌,在樓台上遠眺那畔。
微風輕拂,花悄悄地落滿衣襟上。
朝云近香髻上綴滿落花,漫天飛花盤旋、歌舞未休。
誰人弄著涼笛,令人沉醉不矣。
我望了那人一眼,起身和舞。
一曲毕,相视一笑。朗月風懷。
“華兒,以後還來麽?”
我道,“如何不來呢,君……”
當年我即隨從他出入王侯貴府,所來著莫不權貴、優俊男子。
然而,仍衹他一人入我眼。
时隔多年,這份悸動仍未消逝。
倒是險些忘了己之身份
――
已為他人妇。
與君無緣也。
我接過碧玉長笛,思君哀婉,纏綿悱惻。
憶及當年
――
我心悅君,君卻未知。
“君可曾聞吳越之歌,與楚君子皙之事?”
“自然……”
“那位越人唱的最後一句為何?”
他望向我答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是麽,我捂着唇道:“妾竟不知,君會是怎樣一個心悅法。”
他的脸紅了。
我得逞一笑。
起身而立,鴻鵠舞翩飛。
不停迴旋。
花落三千青絲,糾纏不休。
落紅片片,微濕了粉色臉頰。
腳踏微露。
碧玉長笛擦拭後,還于公子。
他彼時坐在亭子中觀潮,闲暇之余。朝政処罷。我便與他一起望潮漲潮落、碧海潮生。
無限繁華舊時景。
而今重來,感慨不矣。
誰曾綰發與君言,終此一生,擭我未休。
我與公子相守夢幻,且未休。
我靜靜而立,閉目聆聽誰人心跳聲。
后在蘭舟上輕睡。
“玉娘,睡吧。到了喚你……”
金陵,是麽?
思公子兮徒罹憂。
“嗯……”
我沉沉點頭。他擁我入懷。小心翼翼,耐心呵護芳心。
歲月無常,人事已改。
秦淮畔,淚落未止。
幾經世事变迁,我還在,他卻已逝去。
但見漫天繁華世界,不見君心如故未嘗改。
一夢還……
他牽著我手,去了遙遠那畔。再未回。
我望著他,會心一笑。
只此一生,與君相守。
寧負如來不負卿。
卿心如許怎生故?
與君相守莫得休。
執手偕老臥同房,
旦看朝霞與落暮。
誰起斜陽畫三千,
談笑自若等闲度,
與君相守長且久,
朝朝暮暮與君守。
夢落繁華三千界,
我自許諾君永恆。
期許永生與君守,
歲月無常不曾改。
宇宙萬物依如故,
仰落君怀复從容,
朝飲木蘭之墜露,
夕餐秋菊之落英。
與君期許永恆,無由再負。
他替我綰了凌雲髻,而後望著我的睡顔,緩緩笑了。
客舟畫舫上與君守,
只此從容而長在。
天涯海角與君共度風華。
雲間一望,君顔難忘。
花間無期,與君相守。
誰人在耳邊輕喚芳名。
人事已改,早已物是人非。
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已經被我弄丟了。
淚落瑤池三千畔,碧波浩蕩船起帆。
畫舫知君遙相望,一見長安即怡顔。
描眉化妝為遇君,花鈿芙蓉露笑顏。
碧波池旁一再遇,永生不復忘!
花間無期,共君守夢幻……
我堪堪地醒來,目上一片濕潤晶瑩。
鲛纱理殘妝。
他總是不在……了嗎?
那我,也多少時日可活了。
君,不久我們就見面了。
等我,莫去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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