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容后再議。即日起無需再提!”他嘆息。
“罷朝吧。丞相!交給你了。”他臨去朝他示意。
此事交給你處理了。
無需再提立后。
剛及弱冠之年的狀元郎初封丞相便被委以重任。
看得一行眾人吹胡子瞪眼,紛紛投來不太友好的眼光。
我偷笑。煦君。
一定相信他有能力所以交給了他。是嗎?
要被君王所用,必具無常之力也。
庸庸無力之輩,焉能治好家國?
是以煦君用此人。不用則已,一用天下驚!
四方之眾皆所臣服。
朝拜琉璃國君。
于天子地位也有所助益。
可見這是一盤棋。不下則已,一下天下動!
丞相的職責就是輔佐君王。
是以。
我隨著他離去了。
“華兒,寡人也是無奈。”
“為家國天下活,未嘗一日盡情。”
“陛下身居高位要責。常人可為之事于帝子不過奢求。而帝子之榮華卻為萬民所仰!”我如此道。
我知道。在高位。終有會倦的一天。
疲乏不堪,勞累奔波。
可是他的身上有著無數子民所寄予的厚望。
他不忍心,也不能看到他們失望的眼眸。
于情于愛,不過假設。
那是身為君主的他從沒有奢望過的。
非是不懂。而是,為了一人。卻要他如何負天下?
為一人而捨棄眾生,他做不到,也無法答應那個女子。
所以纔會如此的頹然、疲憊吧。
是我奢求的太多了。君……
明日,我將離開你。不再令你為難。
最後,只是祝福君能有心儀之人相伴左右。
不过那人是誰,我都會祝福你們能夠天長地久,地久天荒。
我歸去了。
從此上天入地,再難尋我。
意已決,君不必多言。
原來,我在你心中是如此地位。
那麽,便生離吧……永不再遇!
一陣琵琶声,我回到現實。
叩叩琴絃,感傷無垠。
明月何皎皎,為何如此傷悲。
又是誰的面容淚痕濕盡……
我拿起紗絹輕輕拭泪。
君那樣的人不該是我奢想的。
如今的如今,只有祝福吧。
幼子啼哭,我忙過去擦探。
再說,這才是最要緊的。
夫君去了海塘,我在宅院內年華如日。頓生老卻。
自打君亡故的消息傳來,我的心日日煎熬,以淚洗面。
心痛萬分而又不敢表露絲毫。
我在想,當年那個決絕離去的女子去了哪裡?
我為何卻又是如此的軟弱不堪。
竟連守護他的勇氣也沒有。
我的一切愛戀都化作灰燼。衹待來年花開吹飛無數煙塵舊夢。
一年又一年過去,我仍舊是在思君。
也許一生都要這麽度過了。
為何情深方覺心意遲,連他的衣袖我都未能夠到絲毫。
就那樣離去。
我捂住心口。血液湧出。
我猛嚥下。
又來到當年的初見之地,無限感傷。
一切舊事都已塵埃落盡。
當年送我平安如意扣的那人回來了。
宮廷有宴。特邀助他恢復之功臣良將參加。
他不在,我替他出席。
以面紗輕遮面容。
舞女的琵琶像極了以前的我。
可是我已經很久沒有觸碰過这些了。
如今的我,貴為他的妻。已經不適合碰这些了。
我驀然想起,以前曾在花樹下,為君王歌舞一曲。
他那時不知是醉了還是怎樣,衹望向我久未能語。
花纷纷扬扬地落下,綴落滿頭。
他獨酌佳釀瓊漿。笑而不言。
歌舞罷方道:“華兒,委屈你隨我前往琉璃國受苦輾落……”
哪裡的話,君!
“都是奴奴自願的。”我將髮絲攥在手心,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