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会议室里,陶凌鹏说:“三天前的午夜,暂居我勐海的杭州女企业家梅朵,在她所居住的别墅里被缅甸白子雄绑架。目前,我们已经通过卫星定位系统,掌握了她被关押的确切地址,就在缅甸清水河白子雄的庄园里,但是还不了解那庄园里的具体情况。”
“我们考虑过请求大使馆出面协商,让缅方协助解救。但白子雄不是白松年那老土鳖,心思极其缜密,做事有条不紊,这次的调虎离山加金蝉脱壳,足可以证明他的手段。所以……一旦警方惊动了他,再把梅朵一转移,我们反倒更加被动。”
“是啊!”雪雕说:“尤其是清水河隶属果敢特区,果敢的局势又那么复杂微妙,我们还真不能派遣特战队员轻易涉足。弄不好,就成了人家的一大借口啊!”
秦震韬听得憋气:“这不行那不行,难道坐以待毙,不救人了?”
陈卫国白了他一眼:“你稍安勿躁行不行?没对策,就不开会了!”
陶凌鹏笑了一下,说:“不错!对策就是引狼入室、先声夺人!”
......
梅朵一身白色的丝绸长裙,解开马尾,光着双脚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晒太阳。她在想,怎么样才能跟蛤蟆联系上。
这时候,一个花枝招展的美艳少妇,身后跟着两男的,气势汹汹地朝梅朵走来。那少妇走到梅朵身边,二话不说,向身后的两个男人甩了一下头,那两男人就一人抓住梅朵的一个胳膊,砰得一声把梅朵扔进了泳池。梅朵在泳池里扑腾了几下,然后镇定下来,游到泳池边上,双手抓住了池壁。结果,那狠毒的悍妇竟然一脚踩在梅朵包扎着纱布的手。“啊……啊……”梅朵连声惨叫
少妇边踩边怒骂:“哪儿来的野女人,竟敢跟雄哥住一起,还睡进了主妇房?我今天要是踩不烂你的这只手,我就不姓魏!”
端着水果回来的阿珠一看那场面,转身就跑。没一会儿,白子雄疾步赶到,他一把拉开魏薇,还顺势将她推进了泳池。白子雄转过身,冲那两个男人咆哮:“住进主妇房的女人,你们也敢碰!?”
那两男人吓得噗通一声跪在了泳池边,白子雄连飞两脚,把他们踢进了泳池。白子雄两手抓住梅朵的手臂,把她拉了上来。梅朵手掌上的纱布被血染红了,痛得眉头紧皱浑身发抖。白子雄没有说话,把她横着抱起就走。
“雄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魏薇在泳池里拍打着池水连哭带骂:“雄哥,你太没良心了!要是没有我魏薇,你能这么风光吗?”
主妇房里,白子雄把梅朵放在了床上,刚拎起被子想先给她裹一下,就发现白色的丝绸遇水后,紧紧地吸附着她的身体,那个长腿细腰、双峰耸立的魔鬼身材,多看一眼,就血脉喷张。白子雄喘着大气,冷静下来盖上被子,对阿珠说:“先让她暖暖身子,再给她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然后换纱布。”
“是!”
“换床被子,让她睡一会儿。”
“是!”
一小时后,阿珠下楼了。
白子雄向阿珠招了招手:“她……我是说,你梅姐姐没事吧?”
阿珠微笑了一下:“梅姐姐睡着了,她睡觉的样子真好看!”
“是吗?”白子雄朝阿珠笑了一下:“你忙你的。”
白子雄轻轻地推开主妇房的门,看见床上的梅朵安稳地睡着。她微微靠右侧躺,长发自然地散落。白子雄走到窗前,稍稍撩开了一点窗帘,只见她双眉立马微锁,还噘起了嘴。这个女人,在梦里都要给他脸色看呢。白子雄跪在床前注视细看,眼前的梅朵肤细如脂,两眼严合睫毛修长,双脸红润嘴唇微粉,左臂搁在被子上。
白子雄坐在地毯上,右肩靠在床沿上。他越看,就越难抑心头的情愫和爱恋,情不自禁地轻声念着——
“青丝满枕,一抹娇嗔映梅朵。海棠只配廊下坐,痴心如我,执念似锥戳。红颜渡得银宵河,宁拆鹊桥藏娇娥。曹植笔下有灵芝,此情难转,欲罢泪婆娑。”
梅朵动了一下,平躺过去喃喃呓语:“好一阙……狠心……又痴情的……《一斛珠》啊。”梅朵梦里的喃喃呓语,白子雄听的真真切切。他站起来冲进洗手间,两手撑在洗手盆上,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说:“你完了你完了梅朵!我白子雄就这么狠心了!”白子雄说完,转身冲回卧房,一把掀开床上的被子,直接扑在梅朵的身上,一阵狂吻。梅朵尖叫着醒来,连推带踢的挣扎着:“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白子雄一声冷哼:“你挣扎啊,用力挣扎啊,省得我逼你吃药了!”
梅朵一听这话,狠狠地甩了他一耳光:“你混蛋!白子雄,你还是不是人啊?”梅朵两手用力一推,把他推到了床下,说:“你美如冠玉、玉树临风,出口成章、才华横溢,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偏偏死盯着我干嘛?我结婚了,怀孕了!虽然我手无缚鸡之力,但是母性特有的本能,能迫使我跟你以命相拼,你懂吗?”
白子雄冷静下来,想了又想。别说母性特有的本能,光是梅朵身上那股子不容侵犯的傲气,也摆明了不能对她霸王硬上弓。这个女人,只能以心换心地博取她的好感,打动她的真情,才有可能让她乐不思蜀、得陇忘蜀。如果真的硬逼她拿掉肚子里的孩子,估计今生今世,她对他除了恨,还是恨。强攻不是办法,智取才是上策。
“好吧,我答应你,在你生下孩子之前,我不会对你怎么样。但是你得答应我,乖乖地留在我身边,不准跑,不准闹,每天你得陪我吃饭、聊天、看书、散步……就这些。”
“就这些?”
“嗯……差不多就这些。”
“成交!”梅朵伸出手去:“我们握手言和,约法三章,互不胁迫。在这庄园里,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白子雄嘴角一牵,握上了她的手,笑着回答:“成交!”
梅朵心里透亮透亮,她用的是缓兵之计,白子雄强攻没成,肯定会智取,没准还会来个借刀杀人。在阿珠那里打听清楚白子雄的那些女人之后,梅朵亲自下厨,做了些江南特色的糕点,五样装一盒,给白子雄留了一份,然后让阿珠拎着个篮子,带着她去逐一拜会了四个小别墅里的女人。梅朵穿了一身很素净的淡蓝色长裙,中间扎了根黑腰带,脚上一双黑色平跟鞋,长发及腰素颜朝天,在老大、老二那里把话说了个明白。老三人去楼空,老四馥郁沉着脸话不多,一看就是个对白子雄死心塌地的女人,梅朵也就没说的那么直接。至于老五魏薇那里吗,她干脆直来直去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我不爱你的雄哥,而且我已经结婚怀孕了,所以我不是什么主妇房里的女人,我就是个插翅难飞暂时居住的人。白子雄想害我肚子里的孩子,没得逞。”
魏薇一脸的不解:“你告诉我这些,究竟什么意思?”
“听说过借刀杀人吗?”梅朵说:“我猜白子雄会借用你们的刀,来害我的孩子,然后再借用这件事情,来收拾害我的那个蠢货。要不然,他拿什么跟我交代呢?今天我跨出这个门,就不会再跨进来一步。我保证,我绝对不是白子雄主妇房的那一正妻!”
梅朵刚进五号小别墅的时候,馥郁就急着跑来把这件事告诉了白子雄。白子雄听了哈哈大笑:“厉害啊!真是个女诸葛!我刚想到的计策,她都已经开始实施应对了?怎么办啊馥郁?这女人我是非得到不可呀,有了她的聪明才智,那以后再帮你们,我就不会那么苦思冥想头痛不已啦!你说呢?”
白子雄故意把“再帮你们”四个字抛给馥郁听,他相信,只有死心塌地又头脑简单的馥郁,才会在梅朵警告之后不顾一切地去帮他得到梅朵。果然,馥郁想了想后,说:“放心吧雄哥,我知道怎么做了!”
梅朵和阿珠一前一后,走在绿草群英的小道上,傍边有片郁郁葱葱的林子,林子那边好像还有水塘。梅朵问阿珠,那里是什么地方。阿珠摇了摇头说:“梅姐姐你别问了,那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梅朵听了一愣,然后拉着阿珠非要过去看看。白子雄远远地看见她们在石板路上往回走,一路有说有笑挺开心。白子雄刚迈腿走了几步,就发现梅朵对林子后面产生了兴趣。一个要过去,一个不让过去。最后,梅朵说:“那我一个人过去,你先回去吧!”
“我陪你过去!”白子雄对阿珠挥了挥手,阿珠就拎着篮子走了。
“你陪我过去?”
白子雄的左手抓着她的右手,边走边说:“阿珠说的没错,那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我不陪你过去,你连这片林子都走不出去。”
白子雄牵着梅朵的手,走到一棵最高的杉树下,从那里望进去,林子里到处都是带刺的灌木荆棘。白子雄蹲下身,在杉树的根部摸到了一根铁杆子,然后用力一掰。只听见轰隆隆一声,林子里的灌木荆棘居然两边移动起来,露出了一条两米左右宽的石板路。
“这……”梅朵盯着白子雄问:“这里是桃花岛吗?”
“呵呵……”白子雄笑着反问:“你可以有你的世外桃源,我就不能有我的桃花岛吗?请吧!”
林子里很幽暗,梅朵小声地说:“我……我有点害怕!”
白子雄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说:“在我的地盘上,你什么都不用怕!”
走出林子,眼前豁然开朗。两个明晃晃的大水塘,隐藏在密林中。左边那个用水泥柱子和厚实的实木搭建着一处很宽敞的平台,足足有一篮球场那么大,远处对面的塘堤上立着一排类似靶子的东西。平台边上,用实木搭建着一排两层六间的木屋。右边那个水塘里用实木搭建出一条宽约三米的栈道,每隔五六米左右,搭建着一处小木屋。整条栈道上,共有四间。梅朵走近第一间,发现门关着。
“你这里好奇怪啊,一点都不像桃花岛,感觉有点像……”
白子雄盯着她看:“像什么?”
“嗯……像硫磺岛!”梅朵说:“没有柔和之美,隐隐地透着一股战阵和死亡的气息。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的确不是什么好地方!”
“救命……救命啊!梅朵,救救我……”
“什么声音?”梅朵惊恐地抓住白子雄问:“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向我呼救?你听见了吗?”
白子雄嘴巴一扯,淡然而笑:“我也听见了,是有人在向你求救。”白子雄突然从腰部掏出一把特别精致的小手枪,啪啪啪朝天连放了三枪,扯开开嗓门说:“都别藏了,没必要!”
三声枪响,已经把梅朵吓得蹲着用手捂住了耳朵,白子雄的话一落,所有的门一下全都打开,,,...
“你……你究竟干嘛的呀?怎么会有这么多……是士兵吗?”在特战大队里住了那么久,梅朵什么状况没见过。想不露陷,真真假假地惊慌一下,很有必要。
“准确的说,是雇佣兵!”
“梅朵……救救我……救救我呀梅朵!”
梅朵听清楚了,那是蛤蟆的声音。那声音就在小木屋的下面。
“谁?谁在叫我?”梅朵手指小木屋,对白子雄说:“那声音,好像是从小木屋下面传出来的。”
“花枪,把那人拉上来吧,让你们的嫂子见见!”
“是!”
梅朵刚说了半句:“别胡说,谁……”
白子雄一把捏紧了她的手臂,低语哀求:“给我点面子行吗?”
梅朵白了他一眼,然后故意问:“向我呼救的到底是谁呀?怎么知道我叫梅朵?”
“你跟他有缘啊,他说他绑架过你,结果让你跑掉了。”
“什么?”梅朵睁大了眼睛说:“绑架过我的绑匪?”
那个叫花枪的右手一挥,走过来四个雇佣兵,然后在小木屋的栏杆上解开吊着的绳子,把水牢里的蛤蟆给拉上了栈道。“是你?”梅朵见木笼子里的蛤蟆身上都是鞭伤,浑身浸泡得都在开始腐烂,心里一阵难受。梅朵问白子雄:“他又干嘛了,让你们折磨成这样?”
白子雄呵呵一笑:“那天我不顾危险,去勐海见你,这家伙话里话外地都想阻止我,我就叫人收了他的手机看着他。结果,他居然用我给的美金,跟一打杂的买了手机打电话通风报信,你说该不该死?”
梅朵听了,也呵呵一笑,说:“他要真的该死,你就不会把他留到今天!你说他打电话是为了通风报信,可他并没有打给我。否则,我今天也不会在这里了。不是吗?”
白子雄咬了一下嘴唇,忍着笑,说:“嗯,分析的不错。”
“那说吧,还有什么事,让你这样关着他?”
蛤蟆说:“不就是他老爹吞他货款的事吗,关我有个屁用!”
梅朵没给白子雄发飙的机会,当即夺下花枪手里的鞭子,狠狠地抽了几下木笼子说:“你个不知好歹的死蛤蟆,那天我出价三百万你都不肯放我,结果你们一走,我只花了两百万就买了你两小弟!“梅朵用手里的鞭子指着笼子里的蛤蟆问:“你今天凭什么认为我会替你求情,让白子雄放了你啊?你说给我听听!”
白子雄说:“有道理,我也想听听。要是你能说出个一二三让她心软,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说啊!”梅朵白了一眼蛤蟆:“说不出来,就别浪费我的时间。”梅朵说完就装做要走,蛤蟆就喊:“我说,我说!第一,你说你渴了想喝水,我手下的兄弟说没水,渴了就忍着。是吧?是我给你倒了碗水,亲自端着碗喂你喝的。有没有这回事?”
“有,是有这回事。继续说!”
“第二,你说绳子捆得太紧了,你的手的开始发麻了,又是我亲手给你松了一下绳子,是不是?”
“是!”梅朵扭头对白子雄说:“还真是这么回事,那第三呢?”
“第三……”
梅朵看着蛤蟆,用手拎了拎裙子:“没第三了吧?”
“没第三啦?”白子雄乐了:“那就继续关着吧!”
蛤蟆看着梅朵手拎裙子的动作,当即灵光一闪:“怎么没有第三啊?”蛤蟆白了一眼白子雄说:“我怕说出来,梅朵脸上挂不住!”白子雄还真好奇了:“什么事情,她会脸上挂不住啊?”
梅朵知道蛤蟆领会了,当即就说:“别说了!我知道他要说什么!白子雄,你……你现在就放了他!”
“不是,他还没说呢,怎么就让我放人啊?”
梅朵白了他一眼:“你是猪啊?”
“好,非要我说,那我就说——那么多兄弟对她垂涎三尺,外套都给扒了,里面就条吊带裙,要不是我阻止得快……”
“闭嘴!你给我闭嘴!”梅朵怒吼:“白子雄,你给我马上放人!放人放人……这是我欠他的!”
其实白子雄听了一半,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蛤蟆说的什么喝水啊松绑啊,他压根没在意。唯独这最后一件,让白子雄意识到,当时如果蛤蟆不阻止,后果会怎样。
“花枪,赶紧放人!”
“真放啊,雄哥?”
“别废话!赶紧放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