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羽自幼便喜欢花花草草,眼神顿时一亮,“好啊,我对修剪花草很有兴趣,知道哪种花该浇水,哪种花怕潮湿……”
看她一脸兴致勃勃,李承瑄就忍不住想浇她冷水,绷着俊容虎着脸,向廖管家投去一记警告的眼神,面孔严肃的老管家及时会意,咳声道:“老奴突然想起来,三天前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接替了这个位置。”
见她瞬间露出失望的表情,李承瑄没来由的心情大好,拖着腮,故意婉惜道:“王府里可没有吃闲饭的废物,廖管家,还有什么差事适合她?”
老管家极会看主子脸色,明白主子是想整治这个女人,当然是挑粗重的活计献计,“回王爷,府里的马棚……”
“侍候马儿也好,我以前打工……”
话刚开口,及时收回,“呃,我是说,我很喜欢马儿,拌制草料,刷洗马匹我都得心应手……”
老管家见王爷再次沉下俊脸,及时应道:“马棚里的差事如今也人满为患,没有空缺。”
见她十指如葱,白嫩异常,他和自家主子交换了个眼色,“说起来,洗衣房倒是缺几个人手……”
总算看到她不再露出希冀的表情,李承瑄就像只偷了腥的猫儿,“那就把她分配到洗衣房吧。”
慢条斯理的起身,唇边泛起奸计得逞的笑容,居高临下看着那个跪在自己脚边的小女人,捉弄之意再起,“为了避免她笨手笨脚洗坏本王的衣裳,先给她找五十件下人穿的衣裳做试验,三个时辰内必须洗完,若完不成,就罚她不准吃晚饭,廖管家,可都记下了?”
“回王爷,老奴记下了!”
留下一抹意义不明的笑容,李承瑄心满意足的转身离开。
跪在地上的阮小羽有些伤脑筋的蹙起眉头,和满脸严肃的老管家四目相对,片刻后,她耸耸肩,摆摆手,“说起来,你家主子似乎还满难侍候的。”
李承瑄半躺在长椅内,身上轻掩着一件上等蚕丝织出来的华丽锦袍,剑眉凤眼,玉般容颜,在温和的阳光衬托下,泛着淡淡的光茫。
从旁侍候的几个小丫头皆红着脸,暗地里偷偷打量着自家俊美王爷好比天人般的绝色长相。
王府后院的凉亭处,清风徐徐,四周飘散着浓浓花香,几许春意盎然,景色美不胜收。
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坐在古筝前轻抚琴弦,用心的卖弄着自己的琴技,试图吸引那绝色男子的注意。
半晌后,那高贵的男人终于轻轻启开了眼眸,两旁摇扇的丫环顿时奉茶倒水,好不殷勤。
“廖管家。”
低沉磁性的嗓音,完美得近乎无可挑剔,不知吸引了多少姑娘家的芳心。
“老奴在。”从旁侍候的老管家赶紧近前一步,躬身等着主子的问话。
“给本王说说,那个钱多多这些日子的近况。”自从那日他亲自下令派她去洗衣房当差后,每天上朝下朝,忙于国事,倒是差点把那女人给忘了。
好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在府里听听小曲乘乘凉,闭眸假寐的时候,才猛然想起钱多多这号人物。
老管家依旧给持着一张扑克脸,恭恭敬敬道:“回王爷,自从钱多多被分配去了洗衣房不出三天,就与那些下人打成一片,据老奴所知,她性格开朗,待人热情,乐于助人,做事勤奋……”
顿了顿,又冷声道:“和王爷之前所形容的,似乎有着天壤之别。”
李承瑄不由得蹙紧眉头,陷入沉思,性格开朗待人热情这些字眼,怎么可能会与钱多多那个丫头扯上半点关系?
就算一个人真的失去了记忆,本性也是不会改变的,他记忆中的钱多多,嚣张跋扈,刁蛮任性,无恶不作,怎么可能会与廖管家口中那个乐于助人,做事勤奋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王爷……”
廖管家忍不住小声道:“莫不是几年不见,王爷不小心找错了人?”
他在这六王府里当差十几载,又是亲眼看着王爷从一个孩童长大成人,心底自然是向着自家主子的。
可经过多日了解,那个曾被王爷恨之入骨,誓要拆骨扒皮的女人,不知使了什么方法,居然让府里的下人皆不由自主的喜欢上她。
“这不可能!”
李承瑄眼一冷,哼声道:“本王对自己的记忆向来自信,虽说已经过了五年,但本王是绝对不会忘记那张脸的。”
表情突然阴狠了几分,五指收紧,关于五年前那段耻侮的记忆,他怎么可能会轻易记错?
说起来,他和那该死的钱多多之间,的确有一段不想再被他忆起的孽缘。
犹记得五年前――
李承瑄虽是当今太后亲生子,与当今皇帝一奶同胞,但皇宫内院,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事件层出不穷。
万贵妃当年正值受宠之际,她的儿子,也就是夜熙国三王爷仗着自己拥有独特天姿,文韬武略,倍受皇宠。
一次狩猎大赛上,三王爷为了昭显自己的能力,居然不惜设下重重陷井设计其它皇子出丑,其中还包括当今皇上,也就是当年的太子李承泽。
身为太子胞弟的李承瑄,自幼在宫里便以武称天下,幼时便立下宏愿,定要扶助太子登上皇位。
对于其它皇子的肆意挑衅,他的解决方式只有一个,那就是以暴制暴,不知有多少皇子因此而挨了打,都因为先皇的过度偏袒,最终不了了之。
可是三王爷与其它皇子不同,他是皇上最宠爱妃子的儿子,因为设计了太子,害其受伤,李承瑄气不过,私下里与三王爷大打出手。
三王爷虽然武功极好,却也不是李承瑄的对手,一番比试过后,三王爷被打得鼻青脸肿,惨不忍睹。
万贵妃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成了猪头,一状告到了皇帝面前,龙颜大怒的结果就是,李承瑄被父皇狠狠训斥了一顿。
皇后太子怕他御前吃亏,纷纷为他求情,皇上骂他仗着龙子身份为所欲为,只知惹事生非,好一顿责骂。
面对皇上犀利的指责,李承瑄自然不服,“儿臣虽贵为皇子,却并非如父皇所说,喜欢仗势欺人,恃强凌弱。”
“哼!每次惹了祸事,就知道找你母后和皇兄给你出面求情,亏得你生在皇家,母亲又是当今皇后,才保得你小命无碍,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你还有什么本事如此放肆无礼?还有什么立场惹事生非?”
李承瑄听到这话可不乐意了,“若儿臣生在寻常百姓家,或许就懒得惹事生非了。”
皇帝好看的看着自己那倔强又漂亮的儿子,冷哼道:“那朕倒想同你赌赌,若你去了民间百姓家可以三个月不惹事生非,朕就饶了你今日的罪过,若你去了民间之后仍旧给朕添麻烦,你就乖乖回到宫里来,接受朕给你的惩罚。”
李承瑄不驯的扬着漂亮的下巴,“赌就赌,儿臣绝对不会输。”
就这样,皇宫里倔强又让人头疼的六王爷,在几个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京城,赶往梅龙镇,隐姓埋名,决心做出番成绩给皇帝老爹看看。
自幼生于深宫长于深宫中的六王爷,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自然是给自己找份差事谋生。
梅龙镇干库当铺成了他委以求生的地方,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他成功的在当铺里做起了一个小伙计。
老板钱满仓为人虽然刻薄小气,倒也没太过为难过他。
本以为只要熬过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回宫里和父皇交差,顺便再吹嘘一下自己的成绩,可就在此时,祸事发生了。
当铺大小姐钱多多,那个只比自己小了一岁的丫头,性格刁专骄纵,为所欲为,是梅龙镇的一大祸害。
虽然他极看不上钱多多的为人,但想到自己当时的立场,自然也不想多生是非。
可他不招惹别人,不代表别人不来招惹她,那钱小姐见他生得眉清目秀,几次三番的勾引不成,居然因爱生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