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苦下一张小脸,神父和谒可亲的笑了笑,“当然,事情并非你想象得一发不可收拾,这二十几年里,你受尽苦难和折磨,却依旧无怨无悔的为家人付出自己的心血,终于感动上天,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只要你能回到你前世的身体里重新做人,多传善念,乐于助人,让自己有一个圆满的人生,也让你周围的朋友有一个圆满的人生,那么你现代的家庭,才会得到圆满。”
神父微微闭眸,哑声道:“时间将近,你也该上路了……”
“什么?上路?”阮小羽拼命的叫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该怎么做,你都还没告诉我怎么做才是真正的圆满,我,喂……”
一道强光闪过,阮小羽喋喋不休的嗓音也就此消失。
神父收回施展的法力,对着空气轻喃道:“孩子,对你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平躺在床上的少女紧紧闭着双眸,晶莹白晳的面颊上不但没有半点血色,反而还向外散发着濒临于死亡的气息。
坐在床前矮凳上的郎中轻轻的把过脉象之后,叹息的摇了摇头,这个微弱的动作,让守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张,张大夫,我家小女的病可还有得救?”
“钱老爷,实不相瞒,老朽行医三十余载,像钱小姐这种怪病,却是第一次遇到,明明没有受伤或中毒,而且脉象平稳,气息均匀,可青白的脸色,却像被抽了三魂七魄,毫无半点生气……”
“什么?你是说我家小女没了三魂七魄?”
这个诊断,令钱老爹的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如陷万仗深渊。
回想起三日前,自己的宝贝女儿钱多多正在前厅用膳时,突然嚷着身子不舒服,他急忙命家仆去请大夫,可大夫还没请到,女儿便脸色惨白,昏迷不醒。
先后请来了十几个大夫皆查不出病因,把钱老爹急得一夜间仿佛老了十几岁。
“钱老爷,依小姐目前的情况来看,怕是离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日不远了……”
虽说医者父母心,可张郎中在说出这个结果的时候,口吻中竟带着几分幸哉乐祸。
不能怪他心肠狠,事实上他肯来钱府出诊已经是给了钱老爷好大的面子。众所周知,这钱小姐平日里作恶多端、欺压百姓、明明是个姑娘家,却仗着家里有钱,为非作歹,好不可恨。
说起这钱家,在梅龙镇这一代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家,钱老爷经营着一家大型当铺,仅是店里的伙计就请了十几个。
九年前,钱老爷的正妻因病过世,怕女儿受后娘的气,这么多年来钱老爷始终未有续弦的意思。
钱多多是钱老爷膝下唯一的女儿,自幼便被老爹视若掌上明珠般宝贝呵护着,也因此养成了钱多多骄纵任性、放肆无礼的恶习。
才小小年纪,就经常流连于赌坊,赢了银子就兴高采烈,若是输了,便死不认帐,谁敢相逼,她便找打手将对方解决。
喝酒赌博打架闹事无恶不作已经引起人神共愤,三个月前,更是看中了城西孙家公子俊俏斯文的容貌,也不管对方有无婚配,央着爹爹要嫁进孙家当少奶奶。
可惜孙公子早已有心上人,十分不客气的拒绝了这门亲事,令钱多多当众丢脸,从此怀恨在心,居然暗地里找人将孙公子未进门的妻子绑架到村口的城隍庙。
孙家上下为此乱作一团,又是报官又是找人,总算平息了这场变故,钱老爹怕女儿吃上官司,便撒出大把银两,又是请客又是送礼,总算将事情解决。
对于这样的情况,梅龙镇百姓虽心底不服,可面对权贵官商,他们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儿。
如今这向来喜欢作恶多端的钱多多突然身患怪病,昏迷不醒,真乃梅龙镇百姓的一大乐事。
就算前来探病的大夫,又有几个是出自真心相救,更何况,钱多多的病的确怪得离谱,令众大夫束手无策。
象征性的安慰一番后,大夫被送出了钱府,钱老爹一脸难过的看着床上没有半点生气的女儿,忍不住悲从中来,趴在女儿床前,握住那双盈弱无骨的小手,“女儿啊,你真这么狠心,将爹一个人抛在人世,从此不管不问,彼此阴阳两相隔吗?”
“老爷,您莫要再伤心了,如今小姐病了,若您也跟着病了,这府里上可就没人能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