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爷又上了一柱香,求菩萨保佑她女儿七郡主珍凝平平安安。香自缭绕出一圈圈如是潜愁的诉说,把浸透寄托的彩虹,放在希望的雨后显现。
神啊!女儿已经又一次昏迷了,她好的时候,像欢快的风铃清脆,像清淌的溪流涓涓,像漫坡的花草艳丽。
神啊!再一次唤醒那清脆的歌喉吧,让清晨的欢快趁歌嘹亮。
很久,九王爷一直没有移开目光,心里默念着期盼,在仙神慈祥的眼目前,展开凝重的期翼,让愿望飞行…………
云开始慢慢布满了天空,似乎拉住了希望的窗帘。那帘子的颜色,不是希望的七彩,而是忧郁的沉睡。
九王爷他,历经沙场的血染而不弱,历经岁月的波折而不弃。但是今天,上天把失落的拳头打到了九王爷内心的柔软,顷刻:犹如腊月的霜,染白九王爷的鬓发。
九王爷起身的时候,又虔诚的上了第四次香。
庄微医生先用银针封了入窍的阴寒,再用灸杯拔出寒气。一个时辰之后,珍凝出气平缓许多。这是庄微医生守候在珍凝郡主旁边的第十三个夜晚。庄微医生又下了一副药,一旁的丫鬟彩旗一路小跑就去了伙房。
为了珍凝,九王爷在伙房摆满了药材,就连广才药铺的人也被请来守候抓药。
彩旗一进来就递给抓药人药方,抓药人提秤,抓药,秤量,一气呵成。三下五下就把药配置完备。
彩旗把药罐放好,倒入水和药材开始煎熬。
当彩旗把药喂进小姐嘴里,小姐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彩旗眼泪涟涟的轻呼:“七小姐,七小姐!”但是七小姐似乎倦了,不愿丢弃梦乡,任由谁千呼万唤,她依然沉浸。
庄微医生已经把号脉的手拿开了,七郡主即将睡去,将把睡眠永远传承不息。
庄微起身对站在一旁的九王爷深深一揖,而后缓步离开了。
九王爷叹气了,叹出来一个回忆的挽留。他的思绪跌落进过去,那和七女儿放飞彩蝶花边风筝的季节。
此间有一只雀儿飞来,起初停留在院墙上,朝着九王爷啾啾的叫着。一会儿,雀儿又停在房子前面的树枝丫上,踩着嫩绿的枝条,欢快的鸣叫着。
天亮了,云彩朵朵,层层叠叠的堆在天空。微风轻轻扬起风铃的乐章,雀儿尤为欢快的飞来飞去,不停的啾啾鸣叫,在屋子前面展现它的翅膀,在枝头花园飞来飞去,它或许想知道季节的美丽吧,九王爷无暇多想。直到雀儿远远的飞走,九王爷才知道那是一只雀儿,不是幻想,是一只活灵活现的真雀儿。
“爹爹!”
那是一声极轻微的一唤,但是却是却听在九王爷的耳里是格外的清亮,如初春的大雁鸣叫着归来的声音。
巡着叫声,九王爷快步走进房间,惊喜的发现女儿睁着眼睛看着自己。顿时,屋外天空中的云也散开了,一缕阳光灿烂的从门外射进来。九王爷激动万分说:珍凝,你醒了?
珍凝点了点头,她伸手抚了一下白了鬓发的父亲,柔声说道:爹爹,女儿刚睡了一会儿,您怎么就白了鬓发?
九王爷留着高兴的泪说:还不是女儿在梦里淘气,用画笔趁我不注意画的?
珍凝:爹爹老是说笑,女儿已经十六岁了,还把女儿当成娃娃。
九王爷给女儿掖了掖被角,看着女儿说:等咱们珍凝的病好了,咱们就回乡下住上几年,爹爹还想和女儿跑一跑满是绿色的山坡,看一看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爹爹南征北战,陪女儿的时间太少了。
珍凝拉住爹爹的手说:爹爹,我梦见了青冠山,雾霭缭绕,云海翻滚,景致特别巍峨。女儿想去那里看看。
好好好,就依珍凝的意思。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九王爷高兴的答应着,笑容开满了脸颊。
珍凝:爹爹,女儿这么大了,从来没有自己玩过,这回,我就和彩旗去,不要爹爹跟来跟去的。
哈哈哈哈,九王爷爽朗的笑开了:只要女儿高兴,爹爹答应了。
这一回,彩旗像个兔兔蹦呀蹦的高兴。是呀,能和七小姐出去,自然开心死了。
午后小姐喝了一些粥,开始下地溜达了。彩旗一路搀扶,一边给小姐珍凝擦汗。
小姐,就在这歇会吧,病刚好,不能太劳累。彩旗见小姐珍凝虚汗出的多了,就开始劝小姐在路旁的凉亭歇脚。
珍凝可能病得久了,很久都没有来到后花园,七小姐这步子一来到后花园,就停不下来。
奇怪的是,这一从梦里醒来,珍凝似乎可以看明白她面前每一个人的心思。启初如雾中观景,走到亭子这里,她看到彩旗关怀和与自己亲切倍至的感觉。当走过花匠身边的时候,她感到花匠在想:哎呀,七小姐来了来了,赶快修剪,别被小姐说我偷懒。
这些奇异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只是在病中梦里的那故事所赐吗?
“七小姐,咱们适当活动活动就回去吧。毕竟七小姐的病才刚好,这外面的风儿也有吹凉的一阵,万一七小姐又…又,…又…”说着,彩旗眼眶里就转起了泪花花,珍凝见了也怪心疼,就笑着答应:好好好,就依彩旗,咱们这就回屋子去。
彩旗一听,像燕儿一样欢心,赶紧扶住七小姐就慢慢走回屋里去了。
珍凝自小就没有母亲,所以九王爷格外心疼这个最小的女儿。九王爷有六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最小。儿子都在边疆战场上牺牲战死了。皇帝念他功高,又是自家亲叔叔,所以封了九王,乃天子之下,万人之上。
九王爷也担心女儿着凉,所以一再叮嘱了彩旗才上朝务公去了。到了下午,九王爷一回来,马上就去看女儿珍凝,一家人温温暖暖,其乐融融。
……………
珍凝这天带着彩旗出了王爷府,只让几个随从老远跟着。珍凝和彩旗两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一个卖挂饰的铺子里。铺子伙计见珍凝花容貌美,穿着华贵,知道来了大主顾,于是打起来十二分之十九的精神,热热情情的介绍上好的玉佩。
珍凝只在乎一些布艺的小玩意,什么万福结呀,白兔结呀的,感觉十分别致,特别好玩。珍凝并没有去理会那些玉佩。
招呼了半天的店伙计有些郁闷,心想凭自己练就的巧嘴灵舌,今天让这个阔小姐买个玉佩,赚上几辆银子,也好让东家给自己涨工钱。这伙计在这里已经三年了,工钱依然是学徒工资,所以提了几次给东家,东家也一直说考虑考虑。今天机会来了,赚上几两银子,东家一高兴,这工资看来得涨了。
珍凝一边摸着白兔绳结,一边忽然有种感觉:这伙计只急着推销玉佩。想到这里,珍凝就突然把高兴的笑脸收了,马上可怜兮兮的说:店家哥,我借了一套衣服去相亲,没有被李家公子看上,反而害的邻家妹妹白白相陪。就想买个挂饰送与邻家妹妹,可是买不起玉佩,只能买这个兔儿了。彩旗见七小姐突然搞怪,差点笑出声来,但是为了配合七小姐,彩旗还是强忍着呢。
店伙计听了,好个失望,怎么好好的春天又一下到冬天了呢?千年以后,有个东北大叔形容他此时的心情:那是拔凉拔凉的。(本山语录)
一口长气叹出,店伙计还是大方的拿起白兔绳结给了珍凝:高兴就好,这个其实不卖的,是买玉佩的赠送品,我送给小姐,祝小姐开心。
珍凝突然好生感动,她正要让彩旗摸些银子出来感谢一下店伙计,这家店铺东家踱步走了出来。
“放肆,居然擅自做主随便送人物品,那东西不要花钱吗?至少两个铜钱也要。既然她非要买,五个钱再买,以后不单卖赠品。”东家白了一眼伙计,话自然说的威严百般,伙计哪敢抗违。所以一时几个人僵了一下。
遇事情看看热闹也就罢了,偏偏有歪脑筋的泼皮见到珍凝出落如仙,貌美羞花。便想趁机打珍凝的主意。
门口进来福来客酒楼的少东家,平时在京城就是纨绔子弟。今个摇着扇子,刚想借机调戏一下珍凝。珍凝这几天虽然不像刚醒来那时有感知人想法特别清晰的功能,但是此时珍凝突然感到这个走来的人心里不怀好意,感到他会满嘴喷粪,珍凝直接指着他说:你闭嘴,那好玩滚那去。
那先前珍凝与店伙计所说的话,都被这公子哥听在耳里,他火了,出口就说:老子本想抬举一下你这女子,但是你出口骂我,那只好跟老子走,让老子教会你怎么学乖,来来来,老子有好方法治你。
说完,他伸手就来拉扯珍凝。彩旗一把打开他的手说:要命不要,敢动我家七小姐?
你家小姐?还七小姐?呸!冒牌的吧?我刚才听得清清楚楚………酒楼少东家还在骂骂咧咧的不停说着。
那酒楼的少东家,突然耍横,一把推开彩旗,就过来抓珍凝。伙计看不过眼,出面阻挡,被东家推开说:你疯了?张少东你也挡,那是咱们老主顾。
在推拉的时候,彩旗站在门口朝外着急得挥了挥手,六个护卫随从跑得像风一样快,一下赶来,珍凝郡主见来了护卫,对着护卫狠狠的说:把这个铺子砸了,把这泼皮的牙打掉,看他以后还会不会满嘴喷粪。
那九王爷府的随从,大都曾经是战场上的勇士。这时候砸铺子,那是相当的麻利和快速,稀里哗啦就把屋子里面弄成一锅粥了。此时再看酒楼张少东,满口吐着,连牙带血,好不凄惨。
伙计发呆了,工资没涨成,工作看来也没有了。铺子砸成这样,东家在哭,自己以后又到哪里讨生活去?
珍凝推了一下发愣的伙计说:来我这做吧,我付你的工钱你们东家肯定付不起。
就这样珍凝又多了一个随从庄飞。对于伙计庄飞,今天这些突然的事情,那是喜从天降因祸得福。
铺子的东家一溜烟跑去报官了,天子脚下,王道乐土,怎么能治不住这几个砸店的人呢?
京兆尹的衙役捕快,一路追过来,挡住珍凝,彩旗还有后面跟随的刚刚被珍凝收留的庄飞。
刘捕头一抖链子,就准备抓三个人回去交差。
哪知珍凝也会武功,家传的招式瞬间就放倒了刘捕头。这么多捕役,珍凝觉得该出手时得动手。
众捕役见头被一个女子打倒,于是往上一拥,却被赶来的珍凝随从打得落花流水,躺在地上哎呦连天。京兆尹手下的参军带着玉佩店的东家赶来一看,立刻喝止打斗的众捕役。原来这参军原来也是九王爷府里的侍卫,后来被推荐去当了参军。参军快步跑到珍凝面前,扑通跪倒说:七郡主,千万别把今天的误会告诉九王爷,否则下官可就丟官去职了。
珍凝对彩旗一眨眼,彩旗会意,她对着参军说:七小姐不计较,你们去吧!说完珍凝和彩旗手挽着手逛街去了……
当地留下的,只有玉佩店的东家在那里绝望。
珍凝依然潜开护卫,自己和彩旗逍遥的逛街,伙计庄飞也混到护卫堆里,远远的跟在后面。
珍凝和彩旗由这个锦缎铺出来,又进了那个头饰店,挑挑选选却没有买什么东西,珍凝郡主就是图出来转着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