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凯隔着包装袋把巧克力掰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再用指间的温度把巧克力捏碎融合。
纯属是闲的。
他约林且陶出来单独见面,林且陶本来都同意了,今天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说要带着魏限月一起来。
魏限月看见自己,肯定不会是多和气的场面,自己有没有命活都不一定。
毕竟,在焦凯看来魏家就是个坑。
那袋巧克力已经化成巧克力酱,焦凯抖着袋子把巧克力酱一扔,伸着腿在便利店门口的椅子上活动筋骨。
他这个身材做什么都带着赏心悦目的力量感,让人很难忽视。
焦凯揉搓了一下脸颊,打算自己找个地方躲一段时间。
“躲不掉的。”
对面椅子上突然多了一个人。
林且陶端着一杯热巧克力,推到焦凯面前:“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能说不可能。”
焦凯左右看了看,没见到魏限月。
“你一个人来的?”
林且陶点点头:“魏限月去找你老板了。”
焦凯眼睛一眯,表情不太愉悦:“还老板?你说这个话,是和我多大仇多大怨?”
“你说多大仇多大怨?”林且陶觉得很好笑,“你绑架了我。”
焦凯抓了抓头发:“那你也绑我一次!你受伤纯属意外,也不是我拿绳子绑的你啊。我确实是……但我没想真的绑架任何人。”
林且陶把手机划开:“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你刚刚说的那些话,也很没有常识。”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救你。”
林且陶的手机调成录音状态:“你听好了,我这个人特别记仇,我不计较你就一定要在别人身上找补回来,比如你那个老板。”
焦凯的眼神好像在说:你计较有什么用?
且陶翻了个白眼:“我知道,哪怕他雇人绑架我是事实,我找出证据的概率很小,不然他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你扔出来,他就是觉得自己万无一失。”
林且陶挑眉:“咱们现在绝对是统一战线,就看你怎么想了?”
焦凯沉默了一会儿,他眉毛很浓,眉骨也高,眼窝就有一道阴影,看上去就是极为刚毅的形象,要是皱眉,就更有气势。
“必须站队?”
“你可以选择不站队。”林且陶无所谓地环住胳膊,“不站队没有人会保你,然后你就只能任人宰割。”
且陶露牙一笑:“你自己选。”
焦凯这个人是正儿八经的颜控,林且陶一笑他就觉得赏心悦目,心情也变得特别好:“我到你这,不是任你宰割吗?”
“我没兴趣宰割你,”有了魏限月就别想和其他男人关系不清,“我又不是嫌命长。”
林且陶的话让焦凯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当然忘不了还有魏限月这个人碍事。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林且陶的食指摩擦着手机边缘:“没什么,就是说一些话。”
魏限月把车停在魏崇宅子的大门口,等着魏崇给他开门。
魏崇想让他丢人,故意不开门让魏限月自己在外面等着。
人老了,倒是越活越幼稚。
魏崇不过是垂死挣扎,他那一套在当年确实是有用,那也是因为他当年的势力几乎可以让他呼风唤雨。
现在魏限月掌管着魏氏集团,魏崇手里的人脉也是魏限月手里的人吗,甚至魏限月还有新一代的合作伙伴,魏崇的所作所为已经翻不起太大风浪。
魏限月看了一眼时间,等到手机显示的数字时间已经到一个整点时,他下了车。
他自然知道魏崇在看他,魏限月抬起头直视监控,右手食指摁住门上的通话按钮。
“我今天来只是想当面告诉你……”魏限月的声音突然温和了下来:“我和且陶结婚了。”
魏崇是他父亲,也是伤害过林且陶的人,魏限月这次这么说,只是想让魏崇明白,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要严重。
“不要再打扰我们,这样我才没有理由去对付你。”
魏限月不再看什么镜头,最后说了一句:“如果你还是坚持要来破坏我的生活,我有这一辈子可以陪你耗,而你恐怕……”
魏限月把食指移开,监控录像里的魏限月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了四个字。
“时日无多。”
魏崇是真的气着了,他之前尽心尽力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居然对着自己说“时日无多”。
这是逆子,他这样不怕遭天谴吗?
魏崇站在监控面前抖着身子,气得要把屏幕砸碎。
“开门!让这个混账进来!”
魏限月没等他开门,或许他听见了开门的声音,但他没有回头,毅然决然的坐回车里,回到林且陶身边。
激怒魏崇不是好事,可魏限月就是忍不住。
他今天来的路上还在想,自己一会和魏崇见面要好好谈。
可等待的过程中,魏限月看见他派去偷偷保护林且陶的人发过来的照片,他整个人炸开了。
林且陶和绑架她的人见面了,那个人不丑,而且从照片上都能感觉到那个人对林且陶的好感。
他在那一瞬间想了很多,他知道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会不会是林且陶她……
魏限月把车开上马路,不再想这些事情。
结婚证都在手里了,魏限月不想再患得患失像个疯子一样。
林且陶把想问的东西问清楚,心情愉悦地打给魏限月。
“喂?你猜我拿到了什么?”
电话接通,林且陶抢在魏限月前面说话,尾音都带着笑意,像个求赞赏的小孩子。
“你拿到了什么?”
“你父亲在F城的一部分势力分布。”林且陶回头看了喝热巧克力的焦凯一眼,“都是在这种俱乐部和竞技的娱乐场所。”
“你怎么知道的?今天见了谁?”
林且陶一愣,心道是瞒不住的:“嗯……就是之前绑架我的那个。”
林且陶捂着手机小声说:“就目前来看,他还算听话,还挺怕你的。”
魏限月笑出声:“怕我?”
“是啊,当时我和他说见面可以要带上你的时候,我估计他都要吓哭了。”林且陶故意说的很夸张给魏限月顺毛。
“你呢?你去见魏崇,怎么样了?”
魏限月听着她刻意放软的声音,那股焦躁不安被熨的服帖:“还……”
他本来想说还好,却突然停住,改口道:“被关在门外,没有见到。”
“他不给你开门?”林且陶皱着眉,“给他(脸了)……不是,他有(病),他是不是智(障)……”
最起码是长辈,林且陶忍了又忍,把最后几个字吞回去:“你回来吧,咱们自己过自己的,比找他开心多了。”
“嗯,开心多了。”
“反正咱们现在手里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他要是欺负你,我肯定帮你还回去。”林且陶把气喘匀,“就不要管他了啊,乖一点。”
焦凯抬眼,没想到林且陶和魏限月的相处模式是这样,别说,林且陶说乖一点的时候还真的挺像个家长。
魏限月被林且陶像孩子一样安慰,嘴角攒着笑意:“那我回家,家里见。”
“嗯。”
胡氏那边程老爷子已经施压的差不多了,胡氏那个大小姐是个色厉内荏的,就算她父亲帮她运作也无力回天。
程芮槿的死确实是胡氏先搞的鬼,杀人的不是林格志,他是善后的那一个。
林且陶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觉得幸运还是不幸,这不能让她好受半分。
林且陶没有告诉魏限月,这种事说出来让别人也会一起难受,她只是不想让魏限月心里难受。
或许她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爱魏限月。
在她眼里,这些勾心斗角的事和魏限月是两种东西。
林且陶笑了笑,和焦凯告别,拎着自己的包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