茼蒿木讷的看着他,他那墨黑的瞳孔含着紧张与期盼,他那掩饰不住的害怕神情,无一不在述说着他内心的恐惧。
“祈卓野,你不该喜欢我,我们没有希望的。”茼蒿只好转移刚才对洛水梨一番话的消化,直直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是莫御风吗?”祈卓野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像要掐断她的手腕。
“御风?”茼蒿凄然一笑,没有再说下去。她能说是御风吗?那冰临呢?她发现自己真的很矛盾,一心死命的想要保住莫御风,却连连的忽视自己身边的冰临。冰临啊,你在哪里?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祈卓野苍凉一笑,他已经不需要听到她口中的答案了,御风?多亲密的称呼。如果她肯开口叫自己一声卓野,呵,还真是自欺欺人。慢慢的松开手腕,他祈卓野从来不是个强人所难之人,所过她心中的不是莫御风,他还会奋力去争取,可是,最了解莫御风的他,能不知道莫御风的优势吗?莫御风,莫御风!祈卓野唇角浮现嗜血的笑,一字一顿是说,“如果世界上没有了莫御风,本太子的宠妾,一定是你!”说完,在茼蒿讶异的目光中,翩然离去。
“唉,战乱啊战乱!没想到祈太子的感情如此极端,不知道是福还是祸。”玉伏剑仰天长叹。
茼蒿苦笑了一下,宠妾?他是对自己失望了吗?不过她不在乎,她也不想去在乎。只是依祈卓野对阵法的了解,出去之后与御风对敌,御风的处境,又多了一分危险。
“娘,我得出去。”茼蒿望着石壁,像是要透传石壁望向石壁后洛水梨的身影。
“星儿,你,你叫我什么?”洛水梨激动的声音响起,而玉伏剑,则是赞赏的对茼蒿点了点头,这个丫头,有气魄,有胆识,要是天下真的在她的手中,绝对是福非祸。
“娘,这一切都不怪你,你受的苦太多,我的跟你的比起来,完全是九牛一毛。娘,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可以将你解救出来?”茼蒿走进石壁,也将身子趴在石壁上面,心中痛苦凄凉。是的,她怎么可以怪洛水梨?她的娘亲,现在是最悲惨的一个。
“星儿,你有真份心,娘很满足了。但是你无端端的到了这里见到了娘,就一定是遭到了楚飞的算计。她将我囚困在这里,无非就是想利用你来逼迫于我。星儿,娘亲找到了你,还听你叫了几声娘,娘亲此生无悔了。”洛水梨的声音清冷而幸福,很知足。
“娘,那玉佩是喜芳给的。”
“喜芳?是个好孩子,就是为人呆板,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唉,星儿,你将手掌贴到石壁上面。”
茼蒿虽然觉得诧异,但还是乖乖的将手掌贴在石壁上面。
“水儿,你……“玉伏剑忽然显得有些着急,急忙双臂拥住石壁。
“玉大哥,这些年谢谢你,水儿恐怕无以为报了,只盼来世为玉大哥做牛做马,报答你对水儿和楚大哥的恩情。”
“你明明知道,我怎么舍得让你做牛做马?罢了罢了,你若决心如此,我依从你。”玉伏剑无力的收回手臂,背靠着石壁倚坐了下来,紧闭着双目的脸庞含着浅浅的痛苦。
“星儿,准备好了吗?”洛水梨轻声的询问。
“嗯。”茼蒿应了一声,就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阵寒冰似的的痛感,从手掌心慢慢沿袭而上。茼蒿心中暗惊,那好似源源不断的气流,冲进她的体内,“娘,你在干什么?”
“星儿别动,让娘最后为你做点事情,有了娘的秘术,墨骑才会听令于你。听娘的话,好好的活下去,开开心心的活下去。”洛水梨的声音慢慢的变得虚软无力,茼蒿一听就可以知道是娘体力不支,快要倒下。
“娘,不要,星儿才找到你,星儿不准你再一次离我而去!”茼蒿知道了洛水梨的意图,就想撤开自己的手,可是她那手就像被定住了一样,移不开半分。
“娘,送手啊!”茼蒿心中出现从未有过的疼痛,她的娘亲,还没有见过一面的娘亲,难道要死在自己的手上?全身都冒出了蓝色的光焰,使出全部的内力,只想挣脱开来。
“蒿儿,没用的,除了你娘自己松手,就算是大师兄,也挣脱不开的。”玉伏剑淡淡的看着茼蒿像疯了一般的挣扎,心中觉得无限凄楚。
茼蒿全身冰凉,如同冒着寒气的千年寒冰,只见她快速的化出蓝色的长剑,就对着自己挣扎不开的那只正冒着白色寒雾的手臂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玉伏剑发现都为时已晚的时候,一把银剑稳稳的飞了过来,直接挡开茼蒿手中的蓝剑,直直的钉在石壁上。
“女人,你疯了吗?你居然想要自残!”去而复返的祈卓野双目赤红,一道黑影飞快的卷过来,将茼蒿从身后抱住。她的身子好凉,冷得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滚!”茼蒿想用尽全力去吼这个字,可是全身都瞬间无力起来,虚软得很。
“我不会滚的,女人,我说过我这辈子认定你了,我不会那么轻易放手的,除非我死!”祈卓野在身后斩钉截铁的说着。
玉伏剑瞎了的双目看着眼前那一幕,却像可以看的一清二楚一样,无语的轻叹了口气。对于有情之人来说,情之一字,太过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