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将军说:“我来选一下,我觉得在中间找到人的可能性最大,我选走中间。为了防止岔道多了迷失方向,每组都带上粉笔,随时做好记号。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大家就按照村长的安排吧。”
其他人都同意了。阿桫把粉笔分给牛大、米九。于是将军拿着铁棍,先进了巷道;紫花、阿刀、阿桫跟了上去。牛大、白椿进了左边巷道,米三、米九进了右边巷道。
这条巷道岩石稳固,两壁、顶部都没有危石,将军加快了步伐;阿刀到底太小,有点跟不上了;将军就停下来等待。如此几次,前面渐宽,又到了宽阔处。地面成斜坡向上,越走越高。
前面出现一道横壁,左低右高,巷道转为横向。紫花举起矿灯,照向地面低处。
地上有人!紫花把矿灯交给了阿桫,向那人走去。将军快步向前,先到了那人跟前。
那人蜷缩在地面上,额头有血迹,头发灰白,面如雕塑,正是铁眉教授!
紫花上前,先探鼻息,尚有呼吸;紫花又摸他额头,并未发烧。又细看额头,只有小小伤口,受伤似乎不严重。紫花让将军抱着铁眉教授肩膀,把他扶起;又拿起水壶,滴出几滴水来,滴在教授干裂的唇上。教授很快有了反应,嘴唇张开,紫花就让阿刀帮手扶着水壶,喂了几口水,教授挣开眼来,有了知觉。过了片刻,教授清醒过来,笑了一笑,表示感谢。将军扶着他让他坐好,教授没有说话,只用手指着巷道前面高处。阿桫拿着灯向高处走了几步,教授点了点头。紫花问教授能不能起来走路?教授又点头,示意能走。于是三人扶着教授,让他慢慢站起,又歇了片刻。教授精神好转,抬脚欲走。紫花就与将军一左一右扶着教授,向前走去。阿刀向前,与阿桫并行。这样走了一小会,巷道变成纵向,前后都有出口。将军命令停下,观看地上脚印:除了自己这几人在场,前后都有脚印,通向前面巷道。
将军觉得中间这条巷道已与右边那条巷道汇合,只是不知道米三、米九是否己经走到自己前面?
将军把自已的想法说了出来,其余几人都表示同意。阿桫说:“这一段巷道不是太长,不如让小绿飞回去,找一找另外两组人看看。”铁眉己经受伤了,而且他年高乏力,将军就决定大家原地等待,让小鸟飞回原地找人。
阿刀弄明白了将军的意思,就和阿桫退回发现教授之处。阿刀对小鸟说:“米三!米三!白椿!白椿!”阿桫也高举矿灯,照向身后原路。
小鸟振翅飞起,飞回原路。阿刀、阿桫也隐隐看到原来分路之处有弱光。
阿桫拿着灯,与阿刀回到将军、教授、紫花所在之处,五人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
紫花问教授发生了什么事情?教授讲白话不是很流利,就用手势表示,受到了棒击。将军问他,对方有多少人?教授先举三指,稍待又改成五指,接着又摇了摇头,看来对方人数不会少,他在昏迷之前没有弄清楚。
牛大与白椿果然跟在小鸟后面跑了过来。白椿说:“幸亏有这个小鸟,我们少走了不少路。我已经看过巷道两边,米三、米九做了记号,他们己经到了前面去了。”
在平硐外面,牛二对象三、白将军说了在里面发现许多脚印的情况。象三想起之前在牛家村发生的事情,就觉得情形不对。两位将军商量,决定让白将军带着几个人立刻进入平硐。象三留下在外面,等待千门钱回来。
现在已经没有藤帽了,白将军也顾不得了,提起矿灯,带人跟着牛二,就进入了平硐。
看见白将军带人进去,白果、白雪都在为紫花几个人担心。
在巷道里面,两组人加上铁眉,变成了七人。于是又分成两组,牛大,白椿,将军走得快,三人拿着荧光棒先走,后面四人,只有一盏灯,铁眉本来带了荧光棒,此时不知丢在何处,其他三人只好扶着铁眉慢行。阿桫体力充足,此时却必须照看其余三人,矿灯又交给了紫花手里。
牛大、白椿、米将军三人快步前行,又在巷道里发现倒在地上的牛教授。只得停下来扶起他,喂他喝了水。牛教授醒转过来,正好后面四人赶了上来。三人继续快步前行,五人在后慢行。
紫花为牛教授检查,伤情也不重。牛教授的荧光棒还在,阿桫说:“不如我们再分成两组,两个老人可以留在原地,也可以慢慢跟上。”紫花不同意,担心两个老头出问题。牛教授说:“不妨事,你们几个上前吧。前面还会有打斗!”
紫花看见牛教授带了水壶,壶中也有水,也就放了心。
紫花、阿刀、阿桫三个向前走。前面远处果然有打斗声,声音也越来越大,对方似乎人数不少。
三人又听到身后有脚步声音,一起回头,看见匆匆赶来的白将军。
白将军看到了两个已经受伤的教授,立刻吩咐身边的人搀扶他们出去。
阿桫担心大呆子,加快了脚步,矿灯还在紫花手上,巷道拐了弯,前面就突然变暗了。阿桫被绊倒在地,紫花听见了阿桫被绊倒的声音,与阿刀一起跑步赶了过来。
紫花举灯一照,地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流血,却是米九!连忙招呼阿刀,让他拿着灯举起,自己为米九检查。这时阿桫已经站起,递过紫花的医药包,然后起身往前查看。
紫花正在为米九包扎,阿桫说:“快点来人,这里还有一个。”白将军立刻走了过去。紫花无奈,只得草草处理好米九的伤口。把他扶到巷道边上。再跑到前面去检查另一个。这人正是米三,也受了重伤,还好性命无碍。紫花所带药品有限,只得又草草进行了处理。
此时白将军身边已经只有一人,只好一左一右先把米九搀扶出去。
前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接着巷道里出现振动,大大小小石块往下直掉。紫花连忙抱住了阿刀,把他护在怀里。这时只听见阿桫在前面喊了一声,似乎被石头砸中了。还好振动没有持续多久,母子两人都未受伤。
紫花拿起矿灯,拉着阿刀往前跑,见到阿桫坐在地上。紫花说:“阿桫,受伤了?”阿桫说:“没事,被石头砸在背上,是个小石头,不妨事!”
紫花看阿桫脸色还算好,背上衣服完好,伸手一摸,也没有流血迹象。也就放了心。母子俩拉起阿桫,三人一起往前走,只见米将军,白椿坐在地上,都流了血。紫花去察看将军伤情,米将军却伸手阻上了她,说道:“我是轻伤,没有大问题。你先给白椿看吧。”
紫花去给白椿检查,他身上伤口有几处,好在全是皮肉之伤。紫花草草进行了处理。
在平硐外面,千门钱已经买了东西回来,还带来十几个人。象三正在与小舅子说话,忽然听见了里面的爆炸声,地面上出现了不小的振动。矿坑里面肯定出事了!
象三、千门钱这些人急忙戴好藤帽,拿起矿灯,就往里面走。白果、白雪、小呆子三人也戴好藤帽,跟着这些人进入了平硐。
紫花正要给米将军治疗,将军却说:“牛大呢?哪里去了?”白椿说:“不知道,刚才爆炸之前,我们还靠得很近呢。”
几个人连忙寻找,却四处不见人,牛大拿着的荧光棒,却在巷道边的地上闪着光。
米将军捡起荧光棒,继续向前寻找,紫花说:“他要是受了伤,能跑多远?要是没有受伤,没有了灯光,他也看不见啊。”
米将军说:“不好说,难道他被人抓了?”
几个人向前寻找,巷道逐渐变得宽阔,前面出现了光亮,还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米将军警惕起来,朝后面跟着的人打了手势,让他们轻声,放慢脚步,不要惊动前面的人。
米将军不知道怎么熄灭荧光捧,就把它丢在巷道边上的石头里。
阿刀本来拿着矿灯,看见米将军的举动,就把矿灯关了。
阿桫见状,加快步伐,跟上了米将军。把紫花、阿刀挡在后面。
前面越来越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清楚。米将军与阿桫贴着巷道壁上,慢慢向前挪动。
“妙计啊!老百,上钩的鱼儿越来越多了。”
“哪里!柴大哥,这是柴将军的计谋,也是陛下的福气!”
“老百,这是第几只了?”
“加上前天的那只,总共有七八只了吧?听说王妃与小王子品尝了兽掌的美味,之后是赞不绝口。”
在矿坑深处的巷道里面,有一个硐室,摆放了桌子、盒子。此刻,大柴和银来复正坐在里面,在桌子上面,放着一盏大号的矿灯,灯光明亮,照到了巷道里面。
“将军,这种东西也真正奇怪,前天只有一只进来,你把它关在笼子里,后面的就陆续进来了。”
“陛下,我估计地灵兽是在聚会吧。”
“聚会?还有这种事!我本来不想进来,可是这种东西实在罕见!所以我要亲自进来看看。你把那个通向地下的入口可要处理好。以后我们采矿时,就不能让这种东西再进来了。”
“陛下,现在既然能够捕捉,就多捕捉一些。因为这种东西还有一个好处。”
“什么好处?”
“我们可以把它们关在笼子里,让人参观;我们收取门票费用。等到有了足够的资金,再建一个房子,装上栅栏门,把它们关在里面。”
“将军,你的计谋真不错!这事你让百须去办吧。眼下咱们的资金不足,交了订金,剩下的就不多了,老将军的那笔钱,你可一定要拿到。不然的话,这个矿权就不能完全是咱们的;也没有钱去办其他事情了。”
“陛下放心,钱的事情,我已经找到了老头子存钱的那家银号了,正在办理,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君臣两人还在硐室里面讨论国家大事,百须又过来请示了。
大柴说:“老百,什么事情?”
“陛下,将军,网里有一个小孩。”
小孩?君臣两人都觉得有些奇怪,于是跟着百须走出了硐室。百须提着矿灯走在前面。
米将军、阿桫几个悄悄跟在了三人后面。
在宽敞的巷道里面,有一张大网,皮皮、母兽此刻正在网里挣扎。在另一边,有几个铁制的笼子,关着公兽、小兽,还有两只从来没有露面的地灵兽。
银来复、大柴坐在凳子上,他们身边围着一群人,手里拿着刀枪。还有几个人正在地上,处理一只已经杀死的地灵兽。
大呆子此刻正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只是他身上没有绳索。
在巷道一边的角落上,有一个通向地下的洞口,有冷气正往巷道里面冒出来。
米将军看到这些,只觉得血脉贲张,又觉得心头发冷。
紫花跟上了表哥,眼见他要当场发怒,在身后拉了他一把。对方人多势众,又有武器,眼下不是动手的时机,何况阿刀也在身后。
阿桫看见大呆子躺在地上,又是担心,又是愤怒。
“陛下,这只兽掌好肥好大。正合小王子的口味。”百须手上捧着一只切了下来的兽掌,上前给银来复观看。
“嗯,不错。”
大柴说:“小心点,另外一只也要切好。”
看到这里,米将军觉得自己眼里快要喷出火来,再也无法忍受,从藏身之处站了出来。阿桫心里牵挂着大呆子,也跟着站了出来。阿刀也想出来,紫花用力把他按住了。
“住手!”米将军大声喝道。
“站住!你是谁?”君臣身边的人纷纷叫道,有人还拿起了刀枪。
大柴看到米将军出来了,问身边的柴驯说:“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把人赶跑了吗?”柴驯说:“确实赶跑了几个,先用木棒打晕了两个老头,后面的人靠近了,老百还点了炸药。怎么还有人呢?”
米将军拿着铁棍越来越靠近,银来复身边的人很紧张,有人叫道:“站住!你,你想干什么?我要开枪了。”
米将军这才想起手里还拿着东西,于是把铁棍扔在地上,说道:“你们是什么人?快把我儿子放了。”
“你儿子?谁是你儿子?”百须愣了片刻,突然想起了地上的大网,朝大网之中的皮皮看了一眼,又说道:“你是说他么?好笑!这是你儿子么?太好笑了!”
阿桫跟在米将军身后,眼睛一直看着大呆子,这时才回头看了百须一眼,说道:“又是你这条咬人的狗!你也配跟米将军说话!”
百须的狗脸立刻涨得通红。
银来复一直眯着眼睛,端坐不动;这时他听说面前的就是米将军,不由得睁开了眼睛,对米将军说道:“你就是米将军?”
米将军说道:“不错,我就是米勤模。请你快点放了我儿子。”
银来复朝身边的人招手说:“快!把小公子放了。”
他身边的人这才收起刀枪,放松了心情,有人就去拉网,准备放人。阿桫靠近了大呆子,观看他是什么情况。
大柴说道:“且慢!陛下不必着急。米将军,这是君王。请你先见过陛下。”
米将军说:“君王?你是银氏嫡系?”
银来复说:“我么?那个,我是酿造公爵之后,当然是嫡系!”
大柴说:“当今除了银杏公主,只有陛下的血统最纯粹了。米将军,你先拜见陛下,我立刻放了你儿子。”
米将军实在不想与眼前这些人打交道,可是片刻之间,又想不起如何应对这些人,于是就有些犹豫。
阿桫蹲在地上,拉着大呆子的手,摇了摇,大呆子却没有反应。阿桫喊道:“呆子!大呆子!你怎么了?”
大柴看见米将军似乎在犹豫之中,催促道:“米将军,你不愿拜见陛下么?”
这时只听见有人在远处大声说道:“稀奇!真是稀奇!一个自称君王,一个自称将军,却做的是不要脸的勾当。”
大柴顿时红了脸,大声喝道:“是谁在嚷嚷?给我出来!”
“就是我,白樟!”白将军神色自若地走了过来。紫花、阿刀看见白将军带人过来了,也从躲藏的地方站了出来;母子俩都朝皮皮走去。
大柴看见白将军出来,顿时泄了气,却犹自嘴硬,说道:“小白,你也来了。你说说看,我们怎么是不要脸了?”
白将军说道:“你们无端捉拿小米的儿子,又以小公子来要挟小米,这是要脸么?”
大柴说:“小白你要是这么说话,我就偏偏不放人了。你又能怎么样?”
白将军顿时被眼前的厚脸皮将军气懵了,说道:“你!你!”
阿刀顾不得害怕了,动手去拉大网,同时喊道:“皮皮!别怕!我来了!”
皮皮本来已经在大网之中挣扎了许久,已经没有了精神;这时他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阿刀,流下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