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随着女人的走动而翻涌着,她面容精致带着笑容走到了三位家主面前。
“欢迎两位家主来我姜家做客。”
优雅大气是他们对她的第一印象,苏阆心中开始打量起这个女人,如果她成为自己的儿媳妇那苏让是不是就能专心做生意了,于是乎他看姜棠越来越满意。
“儿——咳咳,姜小姐果然名不虚传,最近和苏让拍戏感觉怎么样啊?那小子拍戏是不是一般,带他很累吧。”差点就露馅了……
对于苏阆的话姜棠保持着那抹自然的笑容:“苏家主说笑了,令郎是个好演员。”
“那你这部影片拍完后准备做些什么。”
“我准备接周耀周老师的戏,那也是部影片。”
“挺好的,小姑娘加油,那我就等着你的影片。”
如果苏让在的话估计会被他老爹的话给呛着,当初他进演艺界的时候苏阆脸板着很久,到姜棠这里还支持她,铁定哀嚎着说不公平啊!
姜棠微微颔首对着华、苏家主说:“现下我倒是有些事情,让家主继续招待二位吧。”
晚间微风将红纱吹动,女人平躺在摇曳的吊床中央,棠花忽而掉至她的裙上融为一体,姜棠闭目倾听着这周围发生的声音。
收到来自姜家的信件黎襟心中是微妙的,在暮苑时他不想去看那些觥筹交错的场景,他想找到姜棠,这么一路随意的走动发现了那棵苍天古树。
半盏清茶的功夫就出现了陌生的脚步声,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姜棠旁边,她很好看黎襟心里那么想着,一大片阴影笼罩在女人身上,霎时她的眼睛睁开。
姜棠坐起留下另一半位置给黎襟,男人低头轻笑着坐下,看着他对于暮苑的打量姜棠倒是笑了:“这云城暮苑如何。”
踏进这暮苑的那一刻黎襟就感知到了一些不同于其他地方的特殊点,可惜他说不上来,这棵棠树与他梦里的极其相似,应该说就是这一棵,眼前的姜棠是不是和梦里的女人有些渊源呢?
时间良久他垂下眼眸掩盖住情绪:“设计的极为巧妙,尤其是这些建筑物的排列,设计师铁定废了一番功夫。”
“你倒是看出些东西了。”
“或许吧,不过姜小姐为什么要躺在这里。”
“这里凉快。”
棠花掉落到他高定西服上,黎襟笑了笑抬头仰望着一树的棠花,枝头处处绛红就像那梦一般,不过在他来时好像没开那么多……
“虽然已经到了晚上但这里枝头上的花却都开了。”
“都开了?”
听到这古树枝头的棠花都开的话语,姜棠不可置信的发声然后抬头望着这大片的绛红棠花,她转眼看着那个男人,难道宴淮也在三千界中?
对上她的眼睛黎襟忍不住露出他带着有些悲伤的眼神:“这花同时开也是件稀奇事,真是璀璨,姜小姐可曾在雪天穿过棠花嫁衣。”
雪天中的棠花嫁衣不就是她那年在夙陵宗的最后场景吗?为何黎襟会对这个有印象?
女人将她裙上的棠花拍掉漫不经心得说道:“穿过,那天下了大雪,周围也很冷,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黎襟紧紧盯着她渴望能让姜棠知道他说的并不是假话:“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女人穿了棠花嫁衣而她的三千青丝用步摇挽起,她似乎伤的很重甚至能感觉到她的苍白脸色。”
所以这是真的……能看到我上一个世界吗?
她忍不住询问更多:“那你觉得她看起来痛苦吗?”
“是啊,她还念叨着一个名字,好像叫宴淮。”
就那一瞬间姜棠觉得自己的血液凝住了,她抑制住自己疯狂逃离这个地方,眼前的男人所说的事情还有这棵棠树她怎么能不在意,只有宴淮才能让棠花全部盛开啊。
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姜棠狠狠捏住自己手臂上的肉努力平息:“我有些累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像是逃离般她跌跌撞撞走向别处,黎襟看着姜棠红纱身影觉得她就是那个穿着棠花嫁衣的女人。
这一夜注定无眠,姜棠回来卸妆换洗后便倒在床上轻声低笑,微凉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泻在女人身上,泪水染湿了她的枕头。
多少年了,连她也快混淆自己有多少年在找那个人,那宴庄里一起种的棠树早已枯死,周围的人闭口不谈他,宴淮就像那黄粱一梦,只有她记得一般!
青缘阁下封印的焚虚让姜棠记得宴淮是存在的,她终究能找到他,哪怕刚刚自己像是碰到了他,她却没踏出那一步——用神魂碎片验证。
可黎襟着实不像她认识的宴淮啊……
“准备!3,2,1开始!”
“师长!”
遥远的熟悉声音让萧辞睁开了眼,他看着四周枯败的落叶残然一笑,温热的血液不停的冒出溢满了地,萧辞知道他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但他必须告诉自己的徒儿,她终于来了。
一双微凉的手握紧了他僵硬的手掌,萧辞忍不住扯了一个笑容:“你…终于来了……”
当楚邺告诉自己皇帝要处死萧辞的时候萧瑾还不相信,可此刻她声音颤抖:“徒儿带——”
萧辞怎么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这一次他得说完他要说的,他怕自己时间不够啊:“你得谨记……你为百年子午……是唯一……唯一能够止住这场内政……小心帝王命星者……”
这位一生卦算了全数江山的人物此刻了无声息,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后萧瑾跌坐在那枯叶地上,像是疯魔般她噙满了泪水,喉咙间哽咽的疼痛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泪是连衣襟也染湿,萧瑾将师长火花后撒入了一池流动的江水中,她猛的跪下带着沙哑的嗓音眼角却是落不下几滴泪水:“师长去远些的地方,下辈子别再进这皇家了,生为子午徒儿没得选……”
似是决绝般她的眼神不复之前的所有淡然:“徒儿定会平息内乱!”
“卡!下一场准备!”
该怎么说萧瑾这个角色呢?起先淡漠至处事不惊再到最后留给世人模糊影子,姜棠看着身上染满血迹的白儒裙只是徒留一抹让人惊艳了的笑容,整理一番衣服姜棠便往幕后走去。
黎襟穿着那一身白袍倒是有那么几分陌上公子之貌,他手里握着剧本却不在看,刚刚那场表演倒是吸引住他的目光了。
突然他看见姜棠往自己方向走过来的那一刻黎襟无比庆幸自己手里有剧本,他继续低头而余光在注意那个女人还有没有接近自己。
“黎影帝今天也有戏份吗?”
“有,但不多只有几场。”
“那挺好……”
莫名的尴尬萦绕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自从暮苑棠树下分别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待会儿有空吗?请影帝吃饭去。”
“当然有空。”
黎襟实际上是个母胎单身狗,他虽然的人设是绅士冷男,但实际上他只是不太会和想要的人说话而已。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着这个女人只能低头继续看着剧本。
“准备!3,2,1开始!”
皇城下着初雪引起了在凉亭内绣着花样的女子,一身红衣足以尽显她妖娆身态,眼眸中带着曾水花让人酥了半边身,木芊远放下手中的绣品试图接住亭外的某片初雪。
微凉的触感渐渐温热,手心里只留下一颗水珠,她微勾嘴角看着水珠便拿着手绢擦干:“这外边热闹?”
站着她一旁的宫女低着头一副天真足了的样子:“回娘娘话,这外边约莫是热闹的。”
进宫那么久木芊远都快忘记外头能有多热闹了,她侧着头睥睨着那个宫女回应她道:“怎么个热闹法?”
“可谓瑞雪兆丰年,都在为那瑞雪做足准备呢!”
是啊,这宫里头实际上比外面还要热闹,每日子里的人都在想方设法把谁拉下马,自己再登上更高的位子,热闹的寒心啊。
想至此木芊远忍不住冷笑:“本宫乏了,回去吧。”
旁边的宫女立马扶着自己的主子,而后面的人收拾着主子留下的残局。他们面上不显心底却怕极了这个女人,宰相之女木芊远在宫中手段极其狠毒又谁人不知呢。
清脆的响声让木芊远止住了步伐,她慢慢转身看见了自己的玉盏子在地上碎成稀碎,站在它旁边的宫人立即趴在地上她全身都在颤抖:“求……求娘娘……”
那玉盏子虽然不是自己最喜的那一支,但木芊远怎么会原谅犯了错的宫人呢?
“拖下去吧,让她好好学怎么说话的。”
女人的声音很是阴凉让那宫人塌软身子任人拉去,为了不让宫人发出任何声音还在她嘴里塞了一团布。
“卡!下一场道具组准备!”
说不上惊艳但姜棠知道木芊远这个角色有多难演,她侧过身:“你觉得叶向暖演的怎么样?”
黎襟有些迷茫:“叶向暖是谁?”
这倒是让姜棠怔住了,按理来说叶向暖应该和黎襟、苏让成为好友了,现在怕不是为了那积分一直往姜疏那儿跑。
“就刚刚演戏的姑娘。”
“木芊远的话演戏缺少那种隐藏在皮囊之下的扭曲,毕竟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她心理上有点扭曲。”
早看过千人千面华渝生选择叶向暖来演木芊远就已经能看出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此刻华导演看着自己录制好的备案,心里可劲高兴了,估计再过两个月就可以完全杀青了。
一股冷意不断袭来搞得华渝生都用不着买冰水喝了,他瞥了眼姜疏差点把喇叭给扔出去:“不至于吧,你妹迟早都要结婚的啊。”
哀怨的神采不断从姜疏眼里流露出来:“你懂什么,养了多少年就送给别人……”
“那你为什么不让黎襟当上门女婿?”
“我看他俩烦。”
“那你自己也找一个。”
“这云城里没有比阿棠还好的人了。”
的确……云城姜家姜棠已经是他们云城人心中的形容词了,华渝生叹口气看着道具组把东西准备好后就拿着喇叭喊:“准备!3,2,1开始!”
雅气的沉香散落在屋内各处,穿着一身白袍龙纹的男人拿着把利剑掂量着:“子午可是在埋怨朕。”
一身云暗纹的女人跪在楚栝身边,她面上满是淡漠无惧的样子:“微臣不敢。”
“你的确是在怨恨朕,怨恨朕为何让萧老国师进入混战。”
伴随着帝王的轻笑是凌厉的剑声,凉意在萧瑾的脖颈停止,她能想象到此刻楚栝脸上的表情得有多苍凉。
“你为何不躲……”
“作为陛下这深宫中唯一的朋友同谋,陛下怎么会把微臣杀了呢?”子午命脉为悔棋你杀了我又有什么好处。
这二十来年的相处楚栝怎么不知道这人在想些什么,女人慢慢起身深深看着他向帝王鞠了一躬便走了,楚栝只知道她眼底眸色也染红了眼尾,他将利剑扔在地上眸色暗沉望着敞开的门扉。
“卡!”
华渝生对于他招募的演员满意极了,这些角色仿佛就是为了他们而生的一样,他登录了剧组账号把平常剧组的花絮发到网络上,于是乎微博热搜榜又出现了《鹧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