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见宇文述依旧是那副谦卑恭敬的模样,他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过头来,对着裴矩说道:“裴矩,朕觉得你应该解释一下如何在悄然不觉中离开行宫的吧?”
裴矩明白是杨广的性子,如果他稍微表示出一点迟疑或者是犹豫,那么一定会迎来杨广的猜忌的,于是露出了坦然的笑容说道:“说起来臣还真是惭愧啊,要不是翡翠运筹帷幄,那臣还真的没有办法离开行宫,这其中机巧臣这张笨嘴说不清楚,要不然等翡翠回来了,臣让她来向圣上说明?”
出乎吴鸣的意料,杨广对裴矩这么敷衍的理由竟然没有反驳,可想而知杨广对于裴翡翠的信任已经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了。
杨广目光一转,看向吴鸣说道:“今天的事情你也都听见了,就是一个误会,既然你代表宋家而来,那么你就替朕向宋缺传个消息吧,告诉他朕改日独自宴请他。”
一名龙卫跑了进来,单膝跪地说道:“圣上,翡翠小姐求见。”
杨广一听裴翡翠回来了,紧绷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喜色,这丝喜色在吴鸣看来,很可能就是两人有过没羞没臊事情的最好佐证。
裴翡翠身穿一件银色盔甲,腰间佩戴着一柄宝剑,剑鞘上镶嵌着各式宝石,淡雅中透出了一份雍容华贵,她阔步走进大厅中,眼神不善的看着宇文述。
那仿佛能直透人心的眼神,看得宇文述心中不由的一阵哆嗦,竟然主动回避了与她的对视。
宇文述的回避在裴翡翠看来,就是一种心虚的表现,她露出了会心的一笑,然后走到了杨广身前,单膝跪地行礼。
杨广用和刚才判若两人的语气,对着裴翡翠说道:“裴翠,你辛苦了,快起来吧。”
裴翡翠起身说道:“圣上待裴翠如同亲女儿般,翡翠为圣上做什么都应该的,岂可言辛苦二字!”
“好了翡翠,你和朕就不必说这些客套话了,现在外边的情况如何?”
裴翡翠回答道:“一切都好,看来宋家对于圣上还是忠心的。”
毫无征兆之下,裴翡翠突然转身,一度步来到吴鸣跟前,双目直视着吴鸣,两人间的距离差点便贴在了一起。
吴鸣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裴翡翠的呼吸,那如幽兰般的气味,两人臧建只容一指的距离,带给吴鸣的并没有丝毫暧昧的感觉。
在裴翡翠直视的目光下,吴鸣感到脑袋好像被重重的撞击了一下,整个人一下子都懵了,仿佛自己内心世界的大门被撞开,只要裴翡翠想问什么,他便会全盘托出一样。
就在此时,吴鸣识海中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刺痛,被裴翡翠忽如其来举措弄得一片模糊的识海,在刺痛下仿若透入了一道阳光,阳光让朦胧变得清晰。
顷刻之间,吴鸣模糊的神志变得清明,他感受到了识海深处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叹息声音是那么熟悉,仿佛就是母亲那温软的手掌,吴鸣不由一喜,因为他感受到了身后元神似乎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
看见吴鸣眼神恢复了清澈,裴翡翠心中难言的震撼,她知道刚刚对于吴鸣使出的那招‘心剑’已经是自己全力施为了。
未容裴翡翠多想,吴鸣露出一个暖意十足的笑容,说道:“裴小姐,这样不好吧,虽然我未娶,你也未嫁,但是这样大庭广众,而且圣驾在前,你这样和我来个亲密接触,似有有点过了,要不我们私下谈?”
只有裴翡翠知道吴鸣是在以一句调侃回击她,但是旁人却不明白两人之间已经在无声之间交手较量了一番。
杨广怒言道:“好个癞蛤蟆,来人把这个姓宋的无耻小人拖出去活剐了!”
裴翡翠后退一步,一转身说道:“圣上且慢,刚才确实是翡翠有些冒失了,事因忽然见到宋云松而感到意外。”
杨广示意抓住了吴鸣双臂龙卫退下,然后问道:“意外?”
裴翡翠回答道:“确实是意外,裴翠此次前往城外周边巡查,虽然没有发现兵马调动的异常,却发现了天南学院的弟子们在回程遇到了袭击,三位武尊级别的教习身陨,刘风杨院长也受了伤,学院弟子被冲散!
所以翡翠看到宋云松出现在此处,觉得十分的意外,不知道宋云松能不能回到我这个疑问?”
杨广厉声问道:“你叫宋云松,那么你之前的宋一为假名?”
吴鸣先是假装对三位习教身陨消息感到震撼,接着露出无奈的表情,跪下说道:“既然裴小姐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其中有缘小姐自然是知道的,请圣上降罪吧。”
宇文述闻言立马说道:“圣上我早就说过宋家是居心叵彻~”
裴翡翠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宇文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宇文大人请你安静的待着可以吗?”
宇文述也明白此时自身处境尴尬,他害怕裴翡翠已经知道了他今晚所做的事情,当着杨广的面揭穿他,那么他可能便无法或者离开龙庭飞船了。
于是宇文述没有了往日的霸气,哼一声表示了自己的不满,然后选择了闭嘴。
裴翡翠再次看向吴鸣,说道:“云松,你的无奈我知道,关于你用假名的事情,稍候我会向圣上解释,现在请你解释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吧。”
吴鸣先是道了一声谢,然后说道:“我们确实在回程遇刺,当时我怀疑是我们家主所为,在刘院长掩护我们逃跑后,我想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进入城中,希望可以自己证实是不是家主想要除去我!
可是当我回到城中时,宋府已经戒严了,进入府中我才发现原来行宫中出了大事,宿老集中了扬州城中宋家所有的力量,正要到行宫中护驾呢!
我仔细查看了一下,宋家在扬州城内有实力的人都在,所以我确认了刺杀之事和家主无关,既然家主并非不容我,我自然要来为家族效力了,于是我出现在这里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