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珀望着熄灭的火光,低着头……
“我的父王……为什么愧疚心虚……难道说……”她轻声地问。
虽然安珀已经大致明白,但二十年以来的回忆让她难以置信这一事实。
老巫师,哦不,是罗伯特,他转身向着楼梯走去。“亲爱的姑娘,我想我们需要攀谈会,跟我来吧,你或许还会发现什么秘密。”
他们一前一后走上了二楼,走进了一间灯火通明的房间。罗伯特走到临窗的大摆椅坐下,从旁边的柜子中抽出一支雪茄抽了起来。安珀站在他面前,谨慎地望着房里的一切。
但这里只是简单的书房,摆放的书或许都是上一户人家的遗漏丢弃,看起来无聊封建。
罗伯特开口:“你的父王,年轻时确实一表人才,那年萨尔托斯城建立,他是我的贴身大臣。为我出谋划策确实不凡,我偶尔也教他些法术护卫。我想你应该知道的,皇室贵族的寿命都会延长,这是萨尔托斯城建立来我设的规矩。”
“是的,父王有和我提及。等我再年长,就会给我进行。”安珀赞同地点了点头。
“后来,我不知为什么,大病了一场。病因我现在都不知晓,但当时全身无力,有时热有时冷。皇室政治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交给了大臣掌管,你的父王借此机会发动了政变,背后默默和几个大臣士兵协商好翻了我的王位。”
“不可能!”安珀喊着,打破了宁静,“父王他总是这么老实本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要用现在都眼神看待过去的他,姑娘。”罗伯特说,“他确实不邪恶,可能只是野心作祟,人人都会这样罢了。但我对他对我的欺骗感到难过,与他大闹一场,不幸因为身体虚弱被压服,被降级到了守卫。身体恢复后,我拼命努力争取再见一次你的父王,得到最佳守卫,但你的父王他心虚,惧怕我!”
“所以你被他压制,离开了萨尔托斯城。”安珀猜到了结局,“但你为什么还要来,祸害无辜的百姓?”
“报复,那年我被压制,放在囚车上投放到南方偏远野林,在百姓的嘲笑下离开,你知道那种感觉吗?这几年,法力消耗殆尽离我越来越近,虽然会长寿,但几百岁了不可能保证一直的法力……我失控了般卷土重来,但不能长时间地对峙,我的身体仍然无法抗拒……所以我用法力监视着你父王可能经过的一切地方。”
“……你偷走我的猪,利亚,就是想激怒我来找你?”安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的猪啊,其实那晚我监视到你的父王正在四处游走,就来到了那里。没想到一只小猪出现,我早年就听说你父王的女儿,也就是你爱好养宠物,所以一猜就是你。我想着你或许会让父亲亲自上阵寻找我,又或许你会直接来找我。果不其然,你确实来了。”
安珀很是害怕,全然不顾四周的黑暗,毅然决定奔向出口。
罗伯特看见她想逃出去,压着嗓子说着:“你……想逃吗?”
罗伯特如同影子一般紧跟其后,低沉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反复“你逃不掉……亲爱的姑娘……”
安珀喘着粗气,心脏仿佛要从胸口跳出,她在黑暗中连续拌了几次,都没能逃离古堡。安珀的耳边又一次传来幽魂般的嚎叫,罗伯特似乎离她更近了,她扶着墙寻找房间。
忽然摸到门把,她激动地打开门跑进去,然后重重地把门摔上。“咚咚”几声过后便恢复于平静。“呼……”她背靠房门跌坐在地上,心里一片混乱。她害怕,罗伯特找到自己,更害怕,乃至难以想象的惧怕他回到萨尔托斯城,抢夺,不,光明正大地夺回属于他的王位,为萨尔托斯城的历史上填写令人震惊的一笔。
她抱着头想让自己冷静,环视四周,这是个杂乱不堪的房间,左面的墙上是一块脏兮兮的镜子,几块破布耷拉在正对着安珀的窗上。两个书柜倚着右墙而立,旁边是一个衣柜。其余就不再有什么,除了几只老鼠和蟑螂。
听着罗伯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心里越发紧张。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走向柜子前,“嘎吱”一声打开柜门。
希望这一声没有让他听见……安珀想着,躲进了陈年摆放而积灰的柜子里。神奇的是,虽然已经老旧不堪,但柜子里仍然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香,是香樟木的气味,安珀想起小时候曾与父王玩游戏时躲在香樟木做的衣柜中,也是这股淡淡的气息……她头疼了起来,不知是想起父王的痛苦,还是那股清香的作用……
几乎要失去意识,她意识到了危险,赶忙踢开柜门出来。
但那股清香没有随风散去,而是愈来愈浓郁。安珀晕晕乎乎地瘫坐在地上,倒在书柜旁。意识渐渐模糊不清,门似乎被打开了,但她还没有精力辨认那是不是罗伯特,就被可怕的黑暗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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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时,是第二天的破晓,阳光穿过百叶窗透入房内。
她发觉了自己躺在舒适的大床上,起身环顾四周,华丽的装饰和美妙的壁画,自己已经回到了皇宫里的房间?
贴身女仆玛丽·盖茨闻声而来,推开门,与平时一样温柔地对她笑着说:“公主,早。”
“玛丽!我这是在哪里?”安珀着急地问着,“我昨天明明在老巫师罗伯特的古塔里,我倒在一间房间里……被柜子里的清香熏晕过去……醒来我怎么会在这里!”
她坐在床上,双手抱着头,思绪混乱。
玛丽笑了笑,说:“公主怎么了?昨天奥诺拉托告诉我公主牵走了她的马,跑去了高山上。”
“哦这样吗,奥诺拉托居然发现了我啊,后来呢?你们在哪里发现我?”
“公主在山底,和她的马匹一起,睡了呢。”玛丽走过来帮安珀整理衣装,安珀才发现昨日的斗篷和脏衣服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昨天玛丽找到自己时给自己换的……
“等等,你是说我周围没有什么……其他的建筑?”安珀奇怪地问道。但玛丽什么都没说,像是没听见一样,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安珀说:“公主起床了,公主要吃饭去了……”,玛丽重复着这句话,走出了房间。
安珀怀疑的眼光望着走出去的玛丽,她上了楼?楼上是父王的书房!
她连忙披了件外衣,匆忙地跟着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