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泌待要进屋查看,启玄子伸手阻止:“这里还需要冉公子。”
他对站在一边的阳掌柜说:“你进去帮忙。”
阳冰听到师傅吩咐,不情不愿的随绿依走进屋内。
阳冰走后,冉泌转身对张家主道:“世叔,小侄现在手脚不灵,需要您帮忙。”
张家主点了点头道:“世侄请讲。”
冉泌拿起一旁准备好的伤者血清,血红细胞和一根金针递给张家主,然后走到第一个验血的仆役身前:“世叔请先用金针取手中红色的液体,滴入地上装有黄色液体的茶盅。
然后取手中的黄色液体,滴入地上装有红色液体的茶盅。总而言之要颜色交叉匹配,切切不可错放或者漏放,否则会前功尽弃。”
冉泌又拿起细香交给一个护卫,说道:“张家主滴入血液后,需要马上点燃此香一支,插在仆役面前,半注香后拿对应的茶盅过来。”
此时李萼已经把第一个人的血准备妥当,张家主和护卫走上前去,按照冉泌的嘱咐开始施为。
伤者房间一个仆役急匆匆跑上前来,对启玄子施礼道:“启老,阳掌柜请您过去。”
启玄子知道肯定是有事情发生,便举步走向伤者暂住的房间。
冉泌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血型匹配的结果,他又心焦伤者的状态,就跟在启玄子身后一同前去。
冉泌掀开门帘,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抽着鼻子绕过屏风,走向伤者的卧床。
伤者仰面躺在床板上,脸部手脚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只是他脸如金纸,嘴唇青白,气息粗重,胸口急速起伏,状态堪虞。
就在这时,伤者突然牙关咬紧,嘴里发出咕噜噜的响声,喉咙一阵上下浮动。
冉泌大叫不好,这是失血过多造成的痉挛,可以短时间致命的失血并发症。
他没有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一只手以极快的速度从他身侧伸出,抓住伤者的下颌,用力捏下,伤者立即张开了嘴巴。另有一只抓着木棍得手伸过来,准确的把木棍卡在伤者的牙间。
两手一捏一送,配合的熟练之极。
启玄子的声音在冉泌耳边响起,语调沉稳:“冉公子快去准备,这里交给老朽。”
冉泌明白自己在这里帮不上任何忙,有启玄子足以。他毫不迟疑的转身向屋外跑去,边跑边说道:“启老,在下还有多久?”
“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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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
第一个人面前的半炷香燃尽,护卫拿着第一个人的两个茶盅走到近前,放在冉泌面前的桌面上。
冉泌端起茶盅仔细观察,两个茶盅内的血液交融,混沌不清。
他略感失望,这是血型不匹配的最明显现象。
第二第三人的血液也被拿了过来,结果依然是劳而无功。
第四.....第五.....
每验一个,冉泌的心就下沉一分,伤者活下来的希望也减少一分。
验完第十个,第一注细香燃尽,二刻钟已过。
围观的人依然众多,虽然没有只言片语,脸上却神色各异。紧张的有之,满脸戏谑的有之,面带得色的亦有之。
伤者房间内了无声息,想必启玄子还在尽最大的努力。
第十......十一......十九
三刻钟已过,二十个验血的仆役只剩下一个。
冉泌内心万分焦急,伤者的大限将至,剩下的一人已经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站起身来,焦躁的在桌子旁边踱来踱去。
“冉公子,最后一个”,护卫拿来最后的一组血液。
冉泌拿着两个茶盅凝视半晌,最后颓然坐向椅内,垂头不语。
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结果还是让他失望透顶,看来是伤者命当该绝!
围观的群众看着默然无语的动作表情,知道他没有成功。但是这个时候竟然已经提不起半点揶揄嘲弄的心思,只剩下替将死之人沉默的悲哀。
张家主和李萼走了过来,出乎意料的是每人竟然还托着两个茶盅。
冉泌疑惑,非常疑惑,他可以确认所有的仆役都已测试经完成。
“二位手里这是?”冉泌问道。
“在下和李萼的血液,贤侄看看是否可用?”张家主把茶盅放在桌面上,平静的说。
冉泌低头向桌面上的四个茶盅看去。
左侧两个茶盅来自张家主,血液交融,显然也不符合要求。
右侧的两个茶盅来自李萼,冉泌看过后先是一愣,然后一阵狂喜,幸福来得太突然。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拿上牛筋管和针头,扯着李萼踉踉跄跄的向屋内跑去。
张家主不明所以,好奇看去。只见盛放李萼血液的两个茶盅里,黄红二色分成两阵,泾渭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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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泌拉着李萼冲进屋内。
启玄子满头大汗的坐在旁边休息。
伤者的胸口额头手足插满了金针,整个人印堂发暗,气若游丝,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阳冰坐在伤者身边,右手把一跟金针插入伤者胸口,左手捏着另外一根金针不停地捻动。
冉泌也没时间过多解释,他把伤者移到地面的波斯地毯上,让李萼靠坐床头。
冉泌一边用绑带绑扎李萼手臂,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启老可还有力气帮忙?”
启玄子扶椅起身:“冉公子请讲。”
阳冰看着身形略有摇晃的启玄子,欲言又止。
“请启老用针取此人之血”,冉泌知道还不是客气的时候,拿出启玄子给他的针头和牛筋管,指了指李萼左侧手臂的动脉。
启玄子会意,接过牛筋管,走到李萼前面。
冉泌把李萼交由启玄子施为后,蹲下身去继续用绑带绑扎伤者的手臂。
当他扎紧伤者的手臂,启玄子已经取血完毕,于是他又指着伤者手背青色裸露的静脉说:“启老,请帮忙扎入此处血管。”
启玄子蹲下身,左手拖起伤者的手,右手食指拇指捏着针头毫不犹豫的一针扎下半寸,手腕轻轻挑了一挑就算是施针成功。他拿起绑带,三下两下固定完毕。
他转过身看一眼冉泌,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地上的伤者。
冉泌赶紧松开绑在二人手臂处的绷带。
李萼的血液进入牛筋管,然后通过牛筋管缓缓流向伤者体内。
随着血液进入,伤者的呼吸慢慢顺畅起来。
所有人内心都慢慢燃起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