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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世人皆笑我痴,我痴只有山知(2)

大慈寺修好后,老和尚也去了西方极乐世界,大兴和尚接替老和尚,在火焰山大慈寺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十来年。这期间,他种菜、砍柴、自耕自食,日子倒也过得自在。遇到村子里有孩子受到惊吓,头痛脑热,郎中治不好的,就来找他,他就用只百岁碗,装上米,再包上毛巾,在孩子头上晃几晃,口里念一通咒子,那孩子也就好了。人家感谢他,留他吃饭,他也就坐下来吃。人家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有人家送他十个八个鸡蛋,他也照领了,带回来做菜。

只是,人们见着这和尚有些魔气,寒冬腊月,他光着脚,在雪地里绕着大慈寺一圈一圈地跑着,每天晚上,站在大慈寺山崖前对着村子吼叫着:啊!啊!啊……渐渐地,人们也习惯了他的吼叫。那时候钟表尚不普及,听到大兴和尚吼叫,人们知道,该上床睡觉了。哪天晚上听不到大兴和尚吼叫,人们便睡不着觉,相互问着:今晚大兴和尚怎么没叫呢?不会冻死了吧。第二天,有人便要上山看个究竟,见大兴和尚倒在一堆柴草边打着呼噜。人便说,这个孬子和尚,你到底是人还是魔?

他种菜,砍柴,自耕自食,有时候,他会把烧不掉的柴禾挑到青阳街上去卖。一担柴禾究竟能卖多少钱,他永远也算不过账来。卖来的钱,他随便塞在灶洞里,墙壁里,被放牛的孩子看到,就拿去买糖了。他知道了,也不恼,说,那本来也就是预备给你们买糖吃的。日子是自在的,他砍柴,种菜,吼叫着,在火焰山的断层崖上打坐,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甚至几天几夜都坐在那里,放牛的孩子以为他死了,摸摸他的身体,却是热的,知道他还活着,朝他那口锅里看看,锅盖不知丢到哪儿了,那一小撮山芋饭上爬着蚂蚁,钻着老鼠,老鼠在饭里拉下一粒粒黑屎,他饿了,一碗挖下去,用筷子把老鼠屎一粒粒捡掉,骂一声,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山珍海味一样地香。

没事时,他到村子里人家串门。看到鸡在地里吃菜,他叫着:“菜吃鸡了!”

人家说:“这孬子和尚,话都不会讲,是鸡吃菜。”

他同人辩着:“明明是菜吃鸡嘛,你那地里扔着鸡骨头,鸡粪什么的,不是菜吃鸡吗?菜吃鸡,鸡吃菜,这就是因果,就像人毁人,人害人,到头来还是人毁人,人害人。”大兴和尚的话,有的人听懂了,有的人听得云里雾里。听懂的人说,大兴和尚是佛菩萨化世,他说的都是佛理。没听懂的人说,这和尚大脑出毛病了,说的话绕来绕去,把他自己都绕进去了。

有村民在犁地,他说:“地打犁了。”人家又说:“明明是犁打地,怎么是地打犁?”正说着,犁硌到一块石头上,硌得那人虎口一阵麻胀,于是就明白大兴和尚说“地打犁”了。于是摸着被硌痛的手,说:“大兴和尚,你是神还是魔?”大兴和尚昂着头唱着:“世人皆笑我痴,我痴只有山知。”

遇到有人偷盗,有人犯奸,有人作恶,遇到人为水而打架,为山场打架,他看在眼里,猛丁丢下一句话:“好人好自己,坏人坏自己。”

一九五二年,是大兴和尚母亲逝世十周年忌日,大兴和尚离开家十年,再次回到太湖朱家岭。他还像那年一样,往那放牛场跑,同放牛的伢们疯闹,他把伢抱在牛背上,摘一枝映山红,编一个花篮,戴在放牛伢的头上,自己牵着牛在那片山坡上遛达着,唱着:

空手把锄头

步行骑水牛

人从桥上过

桥流水不流

放牛伢们听不懂歌词,但觉得曲儿好听,便跟着学唱起来。乡里人听到就说,这个和尚,他说的什么呀?空手把什么锄头?步行如何骑水牛?人从桥上过还差不多吧,那最后一句,不是荒唐至极吗?

遇到乡邻为山场,为水而打得头破血流,他又唱:

手把青秧插满田

低头便见水中天

六根清净方为道

退后原来是向前

有读书人听到,就说,好诗,好诗啊。说:“大兴和尚,听说你一天书也没念,你怎么做的诗比诗人还要好?”

他说:“这哪是我的诗,是布袋和尚,也就是大肚弥勒的诗。”

那读书人便对那为山场,为水而打得头破血流的人说:“大兴和尚说,退后原来是向前,你们听懂了没有啊?”

朱风从的挂面坊开得很红火,请了两个伙计,大兴和尚在家住了二十天,吃了二十天挂面。回到火焰山,人家问他,这次回老家过得好吗?他说:“挂面吃死人。”人家明白,大兴和尚每天吃挂面,吃腻了。人家以为他再不回去了,但过了二年,他借朝云南鸡足山的机会,又绕道回了一趟太湖。仍然是那件灰黑色的大褂,只是又添了更多的补丁。那正是伏天,一般人恨不得一天要洗两个澡,他却二十来天从不洗澡。孩子走过他的身边,掩着鼻子说:“脏死人,臭死人。”他把大褂脱下,用手死劲地搓着身上的皮肉,说:“哪里脏,哪里臭?你看有垢肌没有?干净着呢。”孩子们看看,虽然他那件大褂看上去油泥一层,但却一点气味也没有。孩子们爬到他的膝上,爬到他的肩上,爬到他的头上,同他疯闹,他咯吱着孩子们,孩子们疯笑着,他也疯笑着。有乡人看到,便又说:“这个和尚,他后悔没成家,所以他想儿子呢。”读书人听到,便反驳那人,说:“你懂什么,大兴和尚童心未泯,他虽然活了五十多岁,但他心里像孩童一样干净呢。”

那个从小就说他“好好的人做什么和尚”的叔爷够老了,但他还是拄着棍子来看本家侄子毛和,看到毛和年年回家都是那一身破旧的大褂,便气不打一处来,说:“我们老朱家出过朱熹,出过朱元璋,唯独没出过和尚。看你那一身臭样,哪个愿意看到你。”他朝叔爷笑笑,合一合十,说:“叔爷您老忍一忍,明年今日,你老想看我都看不到了。”

大兴和尚走后,叔爷翻来覆去地把大兴和尚的那句话在心里默念着,什么叫“明年今日,你老想看我都看不到了”?是我死,还是他亡?叔爷倒要看看,朱毛和,呵,不,大兴和尚,他的话到底灵验不灵验。

第二年这一天,叔爷得了急肠沙,痛得在床上打滚,临死前忽然想起毛和去年的话,果然就应验了。叔爷临死前把那句话又说了一遍:“我们老朱家出了个朱熹,出了个朱元璋,如今又出了个大兴和尚,不能不服他呀。”

大兴和尚在火焰山大慈寺一住就是十一年,到了一九五八年,合作化开始,僧尼们被编成佛教大队,为统一管理,火焰山配给了尼众,男众统一到后山朱备,大兴和尚不得不把大慈寺让出来。领导问他,大兴和尚,你愿意住哪个庙?他一口就说:“双溪寺。”

后山历来是苦行僧尼的住锡地,这里环境偏僻,交通不便,一年四季也没见多少香火,僧尼们基本都是自耕自食,后山十多座小庙,大多是草泥小庵,大兴和尚就选择了双溪寺住。他还记得那一年他从吴佩孚的军队里逃出来,在木镇的油坊前遇到一个小沙弥,他跟着小沙弥一直走到一个叫陈畈的村子,走到双溪寺。虽然他从来不曾到过双溪寺,但他感觉双溪寺是那么熟悉,那么熟悉的路,那么熟悉的溪,那么熟悉的泉,还有那么熟悉的草泥小庵,或者他前世在双溪寺住过吧。

当年的小沙弥,现在做了双溪寺当家,这当家的不买大兴和尚当年替他挑了十几里路香油的账,硬是不肯要他,说他是个孬子和尚,身上脏兮兮的,一件衣服穿半年也不见他洗一次,穿脏了的就丢在那里,等这件脏了,脱下来,扔到地上,再将此前换下的重新穿上。

领导做当家的工作,说:“你说他是孬子和尚,可他做事肯吃苦,任劳任怨,你要了他,不会吃亏的。”当家的这才答应接受他,可是,怨气和恼骚却是免不了的,说:“双溪寺就这么大的一块地方,哪有你放铺盖的地方?”

大兴和尚熟人熟事地把铺盖拎到双溪寺后的那间脚屋,脚屋四面透风,后门紧挨着厕所,那实在是牛都不肯住的地方。大兴和尚就在这脚屋里安上了一张床铺,又垒了一眼锅灶。过两天领导来,看到大兴和尚就住在这样的屋子里,领导看不过去,说,开玩笑,这地方怎么能住人,双溪寺也太欺负人了吧。大兴和尚说:“这地方么事不好?么事不能住人?好人好地方,坏人坏地方。”领导给双溪寺当家下命令说:“给大兴和尚换个地方。”大兴和尚偏不肯换,说,我就看上这地方了,怎么着?领导摇了摇头:这个孬子和尚。

大兴和尚从不上殿,他说上殿虽然是出家人的功课,但不是我的功课。当家的责问他:“大兴你凭什么不上殿,你还是不是出家人,是不是和尚?”

他说:“你说我是就是,你说我不是就不是。你有你的功课,我有我的功课;你做功课把别人看,我做功课自己受用;你说众善奉行,诸恶莫作,我偏要说好人好自己,坏人坏自己。”当家的拿他没办法,只好由着他。

脚屋里有他的床铺,但他很少在那床铺上睡觉,冬天,他拥一床被子,在床铺上刚刚坐下,天就亮了。夏天,他爬上七布泉后的大石巴子上,一坐就是一个晚上。“金山的腿子高旻寺的香”,是说这两座禅宗丛林打禅七的功夫。对于很多出家人来说,能做到“不倒单”,即从不卧床睡觉,坐禅的功夫就算到家了。大兴和尚不倒单的功夫早在少年莲花塘学佛时就打下基础了,只是后来南北闯荡,六年行伍,丢掉不少,直到出家之后,又重新把功夫捡起来。老虎洞的三年闭关,他的禅定到了无我的境界。他记得那年到双溪寺时那个小沙弥背《楞严经》中的一段话:“阿难白佛言,世尊,我昔见佛,与大目莲、须菩提、富楼那、舍利佛,四大弟子,共转法轮,常言觉知分别情”,背到此处,小沙弥被卡住了,他便接上说:“既不在内,亦不在外,不在中间,俱无所在……”小沙弥问他:“既不在内,亦不在外,不在中间,那到底在哪儿呢?”当时他回答不出,后来他终于在禅定中悟到,当一切都在虚空中,我且无了,又哪里有内,哪里有外,哪里有中间?“佛说一切法,是为一切心,我无一切心,何来一切法?”宇宙浩渺,何来方位?当一个禅者真正进入禅定的状态时,他便是浩渺宇宙,他即是虚空中的一切,或者说,他已化入这浩渺的宇宙虚空之无中。

一般说来,他一天做一顿饭,煮一锅饭吃一天。饭煮好了,锅盖就扔到一边去了。他有一把锅铲,但却很少用它。饭熟了,一只碗就直插下去,就一盘辣椒,几口就把一碗饭扒下去。粮食多时,他吃白米干饭,粮食少时,瓜菜带,山芋干、萝卜菜,满山的苦菜、野马兰,野蓬蒿,都成为他食中珍品。好和坏都是一样的,吃饭喝粥,无非是为了那一包臭皮囊,什么时候那一包臭皮囊不在了,一切都是个空。

到双溪寺的第二天,佛教大队安排在九子岩摘茶叶。人们嫌他身上脏,怕他身上的气味改了茶叶的味道,便安排他在田脚放水。几个尼众存心作弄他,说:“大兴和尚,队长让你烧一担茶水送到九子岩去。”他说,好呐,我这就烧啊。从双溪寺到九子岩要爬五六里山路,那条路曲折陡峭,他挑着烧好的茶水,一滴不漏地送到九子岩。那几个尼众见这孬子和尚真的爬五六里山路把茶水送到九子岩,一个个掩着脸吃吃地笑了。看到那几个尼众的笑,他知道自己上当了。猛然醒悟:九子岩有上好的泉水,干硬的柴禾,九子岩有华严寺,摘茶的僧尼中午都在华严寺吃中饭,何必要他攀崖爬坡,四五里山路送茶水上来?他想把那几个尼众痛骂一顿,但很快,九子岩醉人的风光让他把刚才要骂人的念头忘却了。九子寺前,群山环绕,蓝天之下,一片葱绿,那棵巨大的枫树绿叶婆娑,苍翠欲滴,像一把巨伞罩着一大片山地。九子峰壁立千仞,九子泉抛珠溅玉,还有斗鸡石、三斧石、七折泉、磐陀石。他知道,当年地藏菩萨来九华山时,曾在这磐陀石上打坐,他于是在那石上把腿子放平,他感觉气场果然不一般。多好啊,我坐在地藏菩萨当年打坐的地方了,他真该感谢那几个作弄他的尼众。

大家都在吃饭,那几个尼众看着大兴和尚,觉得有些不过意,六十好几的人了,拜过山,打过鬼子,老实巴交的,不该这么作弄他。于是,她们给大兴和尚盛堆堆一碗饭,再压上豆腐和青菜,给大兴和尚端过去。他端着碗,看着风景,哼着曲儿,吃完了,在磐陀石跏趺而坐,这一坐就忘却日月的更替,忘却时间的流转,直到又一轮太阳透过那巨大的枫树,将斑驳的影子投射到他的身上,他这才知道,他在这磐陀石上坐了一天一夜了。

很多年里,大兴和尚总爱把他的牛牵到九子岩上。他让牛自由地吃草,自己在磐陀石上打坐。牛似乎知道它的主人在做自己的功课,牛悠闲地啃着青草,不吵不闹,不离他的四周。大兴和尚坐在磐陀石上调伏着自己的心性,就像他调伏着他的那两条公牛。有时候,下雨了,牛走到主人的身边,轻轻地一甩尾巴,意在提醒它的主人:下雨了呀,还不回家?然而大兴和尚正在定中,他的心不在外,不在内,也不在中间,他像一丝空气,正悠游在自由的宇宙间,不知天地日月,不知刮风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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