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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理想与生存

送走了最后一名考生,检查完整个考场,马维终于宣告第一次考核结束。牧师们纷纷如释重负,齐齐欢呼马维请客庆功,马维自然也从善如流,将所有试卷带回教堂封存后。就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开启了庆功宴,因为是马维请客,薇薇安也没想过给他省钱,挑了一家烤肉店做为宴会地点。

这家店里烤肉都是自助,而且据说有整个鹏城最好的啤酒,所以生意一直都很好。不过谁让今天是教会最高光的时刻,在跟店主提出包场后,店主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并且再三保证一定会给马维打折。

刚开始大家还有些拘谨,但随着烤肉与啤酒被不断送到,整个气氛开始热烈起来,当然马维做为请客者也被频频敬酒。马维也不恼怒,认真将每一滴酒喝完,只是喝着喝着就发现不对。他发现每位牧师敬完酒后,都会不自觉的看一眼约瑟夫,开始时马维只当他们在顾及原上司脸色,但连老保罗都这么干,那就一定有问题。

亲切的抓过正在向自己敬酒的倒霉蛋,在马维砂锅大的拳头要挟下,这个倒霉鬼义正言辞的揭破了约瑟夫的阴谋:

“约瑟夫审判官说只要能灌醉你,年底考核每个人都是优等。”

这就有点阴了,于是庆功宴上马维开始和约瑟夫拼酒,老板也不知是出于赶快送瘟神的考虑,还是纯粹看热闹不嫌事大。总之给马维和约瑟夫上了高级货-医用酒精。足足有半人高得一大罐医用酒精砸在桌上后,说实话两个人都有点怂。但是,这个场合面对宿敌两个人都没服软,而是盯着对方一杯接一杯的往嘴里灌。

很快两个人都滚下了桌子,只是不知哪个混蛋,还觉着不过瘾起哄说:

“骑士们未分胜负,该到侍从出场了。”

这提议让桌子下的两人同时睁眼,彼此对视后都将这个不通人情的混蛋记在小本本上,而后又默契的闭上眼继续装醉。而女士下场并向在场所有男士挑战一下将气氛推向了高潮,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薇薇安做为主将,特工小姐充当帮凶,不一会整个会场的男士就都晕了。当然有一半确实是被喝晕的,另一半是马维和约瑟夫悄咪咪拖到角落锤晕的。

呸,老板的侍从都敢戏耍该打。

跟老板结完账,并拜托老板找人将这群醉鬼抬回教堂后,清醒过来的马维与约瑟夫各自扶着侍从向教堂走去。夜色下,忽然就下起了蒙蒙细雨,马维和约瑟夫自然不在意这点小雨,但两位女士刚刚喝完酒,这让他俩不得不各自找了处屋檐躲避这冰冷的秋雨。于是,隔着街道两个侍从静静看着雨水出神。不知过了多久街对面的约瑟夫开口:

“喂,马维。你很看好那个跟你说公平的小孩吗?”

“怎么你也有印象?”

“嗯,一脑子理想主义的小鬼头”

“我到不是看好,只是觉得那个灵魂很有趣。可能这就是教育者的乐趣吧!总能见到有趣的灵魂。”

说完又出神了好一会,才又问约瑟夫:

“你说他将来会怎样?”

“不知道,但总归过得不会太好吧。有理想总会活得更痛苦一些。”

两颗枯萎的心,让彼此都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清晨,马维被叽叽喳喳的喧闹声吵醒,一同醒来的还有靠在马维肩上的特工小姐。只是眼前里三层外三层的人,让马维一阵错愕,检查了自己和特工小姐后,马维有些纳闷自己就在街上睡个觉虽然有点过分,但也不至于被围观啊!

直到马维注意到不远处立着一块牌子,看完之后落荒而逃。

牌子上书:婚外偷情,闲人退散。

回到教堂马维公牛似的四处乱窜准备狠揍一通约瑟夫,然而占了便宜的约瑟夫早就跟着薇薇安跑路去海珠拜访当地集团去了。气得马维发誓这事没完。

不过人都跑了,马维也只能将不满发泄在昨晚挑事那群牧师身上。于是,昨晚宿醉未醒的牧师别马维挨个叫醒,开始苦逼的阅卷生涯。大部分试卷都留有大部分空白,因此到了傍晚所有试卷就已经批改完毕。

总合格人数出乎马维意料,总计合格人数33人,这比马维预想的人数多出一倍还多,原以为7天时间能有个10来个人合格就不错了,可是真如龟爷预料,华夏的孩子即便在如此不公的情况下依旧绽放出自己的光芒。这让龟爷再次开始嘟囔:“文脉不绝,文脉不绝”。

然而真正公布成绩时马维和龟爷却集体傻眼,因为33个人合格其中25个人冒名顶替,而更可气的是,那些真正考核通过者还跟着冒名顶替者的家长站在一起,确认通过考核后就现场从那些家长接过一笔钱然后消失。这让马维异常恼火,怎么?觉得教会很好糊弄?还是欺负马维年少无知?大手一挥取消了所有冒名顶替者合格名额,而且将卖成绩和买成绩的双方通通加入黑名单,终生不得参考。

不过这也就是马维能做到的极限,毕竟人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是正正经经的交易行为。龟爷原本不错的心情也荡然无存,马维本想心里安慰它一下,只是龟爷却发现疑点开口马维提醒马维:

“不对啊,陆逊那小子不在。”

陆逊就是昨天最后跟马维谈公平的孩子,据龟爷说跟旧时代某位名将,名字相同。本来今天他也在录取行列,可来的却是冒名顶替者,这让马维格外失望也不想再在这件事上纠缠敷衍道:

“可能先拿了钱走了吧!”

龟爷却非常坚持连连说:

“不可能,不可能得,其他孩子本就是为生存才来考试,而他为的是理想,这样的人不会为了钱出卖自己。”

这样一想马维也举得事有蹊跷,于是开口叫住还没走远的人群。

“你们谁是陆逊的家长留一下。”

然而人群中没有人停留,这就愈发引起了马维的怀疑。马维不再犹豫,挥挥手就让手下的牧师去拦住离去的人群。大部分人都很配合的留在原地等待马维问话,只是一对胖胖的夫妇却瞅准机会带着自己的儿子冲出了人群向街边的小巷窜去。

当然这一切只是徒劳,没费多大力气这对夫妇就被带回到马维面前。马维眼神锐利,盯着这对夫妇看了很久,直到他们神色越发不安,才缓缓开口:

“陆逊去哪了?”

听到那个名字夫妇两人颤抖的更列害了,最后丈夫壮着胆子说:

“陆逊...,陆逊他拿着我们钱走了。”

“走去哪里?”

妻子见丈夫出声也开口帮腔:

“我们哪知道那个杂种去哪了?我们给他一笔钱他就走了。我们不知道他去哪了?”

“呵呵,别人都知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们不知道吗?快说,不然我可要让你们见识见识灰骑士的手段。”

马维可不想听他们继续胡言乱语,直接下达最后通牒。于是不情不愿的夫妇只能慢吞吞将最血腥的真相揭开。

原来这对夫妇还是陆逊的亲戚,在陆逊父母双亡后,因鹏城规定才不情不愿的收养了他。只是这种名义上的收养,却让陆逊生活的异常凄惨,按照他们的话说:“也不能白养一张嘴吧!总得干点活回馈下我们”。于是陆逊就开始了实质上好似奴隶的生活,每天起早贪黑的劳作,小小的年纪就白天要去码头上扛货,晚上还要洗衣做饭照顾全家。陆姓夫妇与陆逊都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延续,可是灰骑士训练营的考试却让一切不同了起来。

陆姓夫妇也是爱占便宜,听说有免费书籍领,就每人都领了一套。只是自己的儿子不感兴趣,就没再关注过,结果陆逊却认为这是个可以逃离现在生活的机会。于是偷来了习题,靠着聪明的头脑和码头上其他工人的帮助,将大部分的内容死记硬背了下来。只是灰骑士的考试嘛,总要有些赞美神的内容,于是神爱世人,人都是神的羔羊,这种跟公平的内容,却给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第一次明白公平以及他所面对的不公。

考试那天陆逊是偷偷去参加的,因为参加考试陆逊不光没给家里带回工钱,饭也没做。这让这对夫妇又照常对陆逊拳打脚踢起来,只是此时陆逊再也不是麻木的木偶,他愤然反抗并扬言自己参加了灰骑士训练营考试并一定能被录取。然而这更加激怒了这对夫妇,于是在更猛烈的毒打下,这位小小的理想主义者停止了呼吸。

而发现打死了陆逊,这对夫妻也没怎么慌张,草草的把陆逊埋了,还抱着占便宜的心态来教堂这边听录取信息。结果,陆逊还真的通过了考核,夫妻一商量就把儿子推了上去,然后,后面的事就不再由他们掌控。

听完描述马维沉默了很久很久,也思考了很久很久终于缓缓的宣判:

“陆逊通过考试,已经算教廷成员。而蓄意谋害教廷人员依照教典将判处谋害者死刑。”

“不要伤害我爸妈,别杀他们。他们都是为了我,求求你不要。我愿意为他们赎罪。”

之前一直沉默的孩子,在听到马维宣判之后痛苦的悲号。

马维正准备拒绝,一旁的特工小姐却走上前,蹲在了那孩子面前。摸了摸头发难得的柔声说:

“那今天起你就是陆逊了,在还清你父母的罪孽前,你永远都只是陆逊。”

“怎么样能赎清罪过。”

“做到原来陆逊没有做到的事,给更多人以公平。”

说完特工小姐起身来到马维身边静静看着他恼怒的面孔难得的祈求道:

“不要为了一个孩子,毁了另一个孩子。”

“为什么。”马维还是不明白。

“我不想这孩子成为下一个我”

说完特工小姐就走向了教堂,只是身体僵硬,摇摆不定好像断了线的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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