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低成本的生产将是这样的:整个产品不会是在同一座厂房里制成,除非是很简单的产品。现代的或者说未来的生产方式是在生产得最好的地方生产每一个部件,最后再把各部件组装成一个整体。这就是我们现在所要学习的方法,并希望它能长期发展下去。
不管是一家公司或一个人,也不论是生产某件产品的所有部件的全部工厂,还是所有的零件由某个我们独自拥有的工厂进行生产,这两者并没什么区别——只要所有的工厂都采用了同样的服务方法。如果我们能买到和自己制造的一样好的零件,并且价格公道而且供货充足,我们就不会自己去生产,也不会尽可能制造一些不紧急需要的零件。事实上,把所有权进行更广泛地分散也许是一件更好的事情。
我一直在试着减轻汽车的重量。关于重量的问题有很多愚蠢的观点,当你考虑这些时,你一定会很奇怪那些愚蠢的言语怎么会现在还在流行。“沉重的分量”这个词常被用来指一个人的精神装备,这是什么意思?没有人想要变得肥胖、身体笨重,那么为什么头脑却要变成这样?
然而,出于一些愚蠢的思考,我们曾将重量和力量混为一谈。早期的原始制造无疑与这有关,例如过去的牛车重达1吨,它这么重但却很脆弱!为了把几吨重的人从纽约市运到芝加哥,铁路就得造几百吨重的火车,其结果是损失了真正的动力,造成了大量动力的惊人浪费。
当力量被转变成重量时,降低利润的法则便开始生效了。重量转化为力量,对于蒸汽轧路机来说也许是值得的,但在别的方面便不值了。力量和重量本来就没有什么关联。
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成功的人,他的精神必定是敏捷、轻快、强壮的;世界上最美丽的东西,它的身上所有多余的重量都会被消除掉。力量从来也不只是体现为重量——不论是人还是物。
有人向我建议增加汽车的重量或增加一个部分,而我所想的却是如何减少重量,减除其中的一个部分,因此我所设计的车比以往的任何车都轻。如果我能知道怎样才能做到更轻,它将会变得更轻——后来我终于获得了能制造重量更轻的汽车材料。
在我们公司开始的第一年,我们制造了A型车,敞篷式的卖850美元一辆,如有后座的则再加100美元。这种车型有一个双缸马达,能发出8匹马力。它由链条传动,有72英寸的轴距——这点被认为太长了——还有一个能装5加仑的油箱。
第一年我们制造并销售了1708辆车,这可以表明公众对我们汽车的反应有多好。
每一辆A型车都有一段历史。以420号车为例,加利福尼亚的D. C. 科利上校在1904年买下了它。他用了几年后,又把它卖掉,买了一辆新福特车。
此后,420号车经常被转手,直到1907年它被一个住在雷蒙那附近深山中的名叫埃德蒙·雅各布的人买下。他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开着这辆车跑了好几年,然后他又买了一辆新福特车,并把旧车卖掉。
到1915年,420号车到了一个叫坎特罗的人手里,他把马达取下来,把它套在抽水机上用来抽水;他又给汽车底盘装上辕,由小驴拉着当马车用。
当然,这个例子的寓意表明:你可以拆开一辆福特车,但你永远没法消灭它。
在我们的第一次广告中,我们说:
“我们的目的是制造并销售为日常损耗和磨损而特别设计的汽车,它可作为商业用车、工作用车和家庭用车。这种汽车能获得一般人所满意的速度,同时又不会有被人们普遍指责的危险高速。它的紧凑、简单、安全、舒适和新颖,它合理的价格——成千上万的人们都能承受这种价格,而人们对大多数汽车所标出的神话般的价格想都不敢想——所有这一切都会使它受到男人、女人和孩子们同等的喜爱。 ”
下面这些是我们所一直强调的:
好材料。
简单性——那时候的大多数车需要相当的技能才能驾驶。
发动机。
点火装置——它由两套六节干电池组成,自动供油。
简单而容易控制的传送——这点是非常典型的。
工艺。
请注意,我们并未寻求它的享受性,我们也从来没有去寻求过。从第一份广告中我们便表明一辆汽车在于它的实用性,我们这样说道:“我们经常听到这样一句被人引用的古老格言:‘时间就是金钱。’但几乎没有商人和职业人士的行为表明他们真正相信这句格言中所包含的真理。
那些经常抱怨时间太少,认为一周的天数太少的人,那些对他们来说浪费5分钟便相当于扔掉1美元的人,那些有时候延迟5分钟便会损失一大笔钱的人,还驾驶着危险的、不舒服的、很受限制的电车之类的交通工具。事实上,只要投入一笔相当合理的钱买一辆完美而高效的汽车,就能消除你的焦虑和由不准时所带来的烦恼,并为你提供随时可用的旅行工具。
使你随时准备,随时都有把握。
为你节省了时间和金钱。
把你送到你想去的任何地方,再把你准时送回来。
带给你守时的声誉。
使你的顾客心情愉快,拥有购买的心情。
它为你的事业和快乐而制造。
它为你的健康而制造——带着你平稳地走过任何崎岖的道路,同时由于户外活动而使你的大脑清醒,它可使你的肺呼吸到新鲜空气。
你可以选择速度。你如果愿意,可以在街上漫游。你也可以踩下脚踏加速杆,直到所有景色看起来都一样,不过你得睁大眼睛数着掠过的路牌。”
以上是我们这份广告的要点。从一开始,我们所追求的就是如何更好地提供服务,我们从未费劲地去制造什么“运动车”。
我们的企业在魔术般地向前发展。我们的汽车获得了质量过硬的名声,它们是坚固的,同时又是简单的、制作精良的。
我正在努力设计,想开发出一种普及型的车,但我没有完成设计,我们也没有钱购买设备和建立适合生产的工厂,也没有钱来寻找最好和最轻的材料。
我们仍然不得不接受市场提供的仅有的材料,尽管这些材料是现有当中最好的,但我们还没有设备来对材料进行科学检测或进行最初的研究。
我的同行们并不相信,我们有可能将汽车局限为一种单一的车型。汽车工业在走自行车业的老路。
在自行车业中,每一个生产厂家都认为有必要在每年推出一种新款式的自行车,并且使新型车与旧型车呈现出不同的样式,以致那些买了车的人总是把旧车扔掉又买新的。这被生产厂家们认为是一桩好买卖。
妇女订购她们的衣服和帽子也是出于相同的想法。但这不是一种服务,只是在寻求新奇的玩意儿,而不是提供更好的东西。
人们拥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工商业不停地在出售东西,但并没有满足顾客的真正需求,而是首先用一件物品从顾客那里赚钱,然后再劝他们应该买一件新的、不同的物品。
那时候,在我的头脑中有一种尚未充分形成,而且也没有予以表达的想法是:当一种车型固定下来后,这种车型的每一个零件都是可以更换的,这样这种车才永远不会过时——我的目标是让每一部车,或我生产的任何非一次性消费产品,都非常坚固,质量过硬,任何人买了一辆之后便用不着买第二辆。就像任何一种好机器都应该像一块好手表一样,可以长期地使用。
第二年,我们把资源分散到3种车型上。我们制造了一种4缸旅行车——B型车,售价为2000美元;C型车,其实它只是稍微改进了的A型车,售价比以前多了50美元;F型车,售价1000美元的旅行车。
由于我们分散了资源,提高了车的价格,因此我们卖的车要比第一年少,销售量是1695辆。
那种B型车,也就是第一辆在一般道路上行驶的4缸汽车,我们必须为它做广告。赢得一场赛车比赛或创造一项比赛纪录,在那时候是最好的广告。
所以,我修好了“飞箭号”——“999”号的双生兄弟——在纽约汽车展览会的前一个星期,我自己驾驶它在冰上走过了1英里的笔直检测线。
我将永远忘不了那次经历:
那冰面看起来非常平滑,平滑得如果我一旦越出了画线,肯定会成为一个最糟糕的广告。但实际上冰面非但不平,而且有裂缝,当我知道这些时,我已经开始加速了。
此时没什么可做的,只有沿着检测线向前走。我开着老“飞箭号”向前行进,在每一处冰缝,车都跳向空中,我都不知道它是怎么落回地面的。当车不在空中的时候,就在地面上滑行,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驾驶着它的——但汽车始终都沿着检测线。
它创下了一个传遍世界的纪录,这使B型车出了名,但这并不足以克服价格过高的缺点。任何特技和广告都不能长久地销售一种商品,因为商业毕竟不是游戏,道德又开始起作用了。
随着我们企业的发展,我们的小木器店完全不够用了。因此在1906年,我们从资本中提取足够的钱,在匹科特街和波宾街的拐角处建了一座3层楼的工厂。这是我们第一次有了真正的生产设施,我们可以制造和装配很多的零件了,虽然我们仍然还主要是一家组装厂。
在1905~1906年,我们只制造了两种车型。一种是2000美元的4缸车,另一种是1000美元的旅行车,事实上这两种都是前一年的车型。这一年,我们的销售量下降到1599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