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在”并不理会大臣们各种复杂的眼神,左岩上前一步,低着头恭敬地站到大殿中间。
看着平日里不露锋芒的左岩,皇上知道,岩儿冷静沉稳,是个很有城府的人,他将会是晨儿登上皇位最大的障碍。
“近日朝中事务繁多,岩儿这几天就到御书房来帮父皇吧!”
大臣们听到皇上的话后一阵哗然,难道皇上要废太子立三殿下为储君?支持太子的大臣一阵担忧,而另一边支持三皇子的人们心中一阵得意,林子桑站在下面并没与变现出什么情绪变化,这一切都是预料中的事。
天牢里,左晨脸上一片阴霾,一用力,手中的纸条就消失不见了。父皇竟然要三皇弟处理政事!他这是什么意思?难到要辅三皇弟为帝?握着的拳头紧了紧,最后还是缓缓地松开了,也许这样也好,他不去做这天苍的皇帝,他和羽宁之间就不会再有更多的隔阂。
“你是不是在想这样也许很好,这皇位你不要也可以?”皇上不知何时站在了牢门外,对着左晨淡淡道。
左晨听那熟悉的到声音蹙了蹙眉,转过身来面对皇上,看到皇上用那种看透一切的眼神看着他,心中有些不悦。
皇上直接忽略掉左晨脸上的不悦接着道:“你以为你不要这皇位,岩儿就会放过你吗?”
左晨一怔,皇上说的没错,就算他不打算与左岩争那皇位,左岩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看到左晨微变的神色,皇上知道左晨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接着说道:“以前你也是在乎这皇位的,难道就为了一个羽宁,你就不打算要这自己期盼了多年的位置吗?”
对上皇上的眼睛,左晨心中一阵不解问道:“你什么意思?”
听到左晨那依然疏离的语气,皇上不由一声轻叹:“晨儿,我只是想让你继承着皇位而已!”
左晨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接着道:“为什么?三皇弟也是你儿子,他也不是平庸之辈,你为什么一定想要我接这皇位?”
“呵呵,看来把你关进这里也没能让你清醒下啊,与其在这里怀疑朕,倒不如想想怎么对付你三皇弟吧!如你所说,他不是平庸之辈!”
左晨一脸疑惑的看着皇上,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可除了平静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
“这么说,你是站在我这边的,把我关进这里,也只是做做样子?你以为我信吗?”左晨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嘲讽,他不相信,他说出那样的话他会不生气?他顶撞他是事实,他把他关在这里也是事实。
“晨儿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愚钝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接这皇位?”左晨一脸不问明白不罢休的样子盯着皇上。
“因为这是你所想,也是我所愿!”皇上一脸认真的对上左晨的目光,看着左晨依然一副不相信他的样子,皇上心中不由得一阵失落,被自己最爱的儿子如此怀疑,他真是一个失败的父亲呢!
“如果我说我答应你,从此不再派人追捕羽宁呢?”说这些话的时候连他自己有没有注意到自己说的不是“朕”而是“我”。
不提羽宁还好,一提到羽宁,左晨的脸色明显的一沉,神色中多了些悲伤:“羽宁或许早已不在人世,追与不追又有什么区别,我只想知道,当初为什么瞒着我灭了西夜,到底有什么理由,要你非这么做不可?还有为什么,你到底怎么做的?那么容易的就灭了西夜。”
“至于这件事,日后你会明白的!”皇上明显不想提起这件事,转身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皇上,左晨陷入了沉思之中,仔细回忆着这些年天苍所有的动静,想要明白皇上究竟是用怎样的方法在几个月之内灭了西夜?还有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摇了摇脑袋想要理清头绪。
南城的城郊的一个小村落,四周被树林环绕,空气清新,环境优美。一个篱笆扎成的小院中,一个身着白色轻纱的女子坐在院中专心致志的绣着手中的丝帕,经她的手秀出的花鸟鱼虫就似是注入了灵魂一般活灵活现,女子的脸上带着恬静的淡淡笑意,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说不出的美,她的美不是那种妖冶的美艳,而是一种纯净之美,就像没有受过任何污染的白百合。
蔡婆婆坐在院子的一角洗着衣服,汗水从额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抬起手用衣袖去擦脸上的汗,一抬头从衣逢间看到了专心刺绣的羽宁,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想起那天她刚刚葬了去世的丈夫,他们的家乡原本在西夜国一个边远小城里,自从西夜国灭了之后,没有了朝廷的制约,小城的官员们竟然勾结土匪成了强盗,经常地去抢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的东西,一座城也就陷入了了混乱之中,在那里实在是无法生活了,她就和自己的老伴背井离乡的来到天苍(当然,现在西夜也算是天苍的一部分)。
两人年纪大了,不能劳作到哪都只能以乞讨为生,他们也只想找一个没有暴乱的小城,这一路上有好多像他们一样的背井离乡的人们,有一次她们乞讨了两天,却也只讨来了半个馒头,这半个馒头还是一个跟他们一样的乞讨者分给他们的,两人都是饿得很了,她让老头子吃,蔡公公死活不肯,非要让给她,想到这里蔡婆婆不禁湿润了眼角,最后,他们谁也没有吃那半个馒头。
后来蔡公公染了风寒没有钱买药治病,不久,蔡公公也就去世了,蔡婆婆将他葬在一片树林中,堆起一个不起眼的小坟堆,蔡婆婆不认字,所以连一块墓碑也没有立,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伴去世了,蔡婆婆的生命中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了,她想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带着满心的悲痛来到河边,当她准备好要结束自己的生命的时候,却看到了漂到河边的羽儿和蓝翎,看到她们身受重伤,吓坏了蔡婆婆,她忙去探他们的鼻息,当她发现她们都还活着时候,很高兴想着一定要救活她们,就将她们一个一个的背道一处破庙。
年迈的蔡婆婆将两人都背到破庙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那天晚上月亮很明,但由于不是满月,所以星星也是很是很亮的,蔡婆婆独自一人来到镇上,挨家的敲着那些药铺的门,也许是没人想要离开他们温暖的被窝,也许是以为敲门的是些盗贼强盗,总之没有一个人开门,蔡婆婆跑遍了整个小城的医馆,最终无耐回到破庙里,照顾了羽儿和蓝翎一个晚上不曾合眼,第二天一早就跑到镇上的医馆去,千求万求拉来了那天那个大夫。结果那大夫没有把人救活,反而是一个叫百华的翩翩少年救活了她们两个。
还记得那天在那个大夫走了之后羽儿也迟迟没有醒来,一直到了深夜,蓝翎终于支持不住睡了,她和百华一直等着希望羽儿能快点醒来。那天晚上没有月亮,星星却亮的出奇,直到星星的光亮透过庙宇破陋的屋顶将庙内照的亮亮的,就在大家越来越担心的时候,羽儿忽然睁开了双眼。
到现在,蔡婆婆都忘不了那双眼睛,那根本就不是常人该有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眸不是黑色,而是银白,甚至她还感觉到那双眼睛在发散着淡淡的银光,虽然只是一瞬间就又变成了黑色,但蔡婆婆肯定她没有看错,因为她看到了百华看羽儿那略带异样的眼神。
不过她只是一个土都埋到脖子上的老婆婆,她不明白为什么羽儿的眼眸不像大多人那样,但她知道的是羽儿和蓝翎是两个很好的孩子,温柔而善良。百华也是个善良的好小伙儿,在救活了羽儿和蓝翎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看她们孤苦,就帮她们在这城郊的小村子里买下了这个院子,让她们安心住在这里不用再四处奔破。
蔡婆婆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羽儿和蓝翎会受那么重的伤还掉到河里,她问过羽儿,羽儿却像是不记得了,她还问过蓝翎,但蓝翎不肯说,她也就不再问了,现在她找了一个给人洗衣服的活,虽然挣不多,但她一个老婆子却也可以用自己的劳动来养活自己了,羽儿和蓝翎就刺些手绢差不多了蓝翎就会拿去集市上卖,南城还算是一个相对较为太平的小城,百华却是为了买这个院子花光了身上的银两,最终没有办法去集市上摆了一个小摊卖他的丹药,现在蔡婆婆很开心,在自己人到暮年的时候还有这样几个年轻人陪在她身边,她感到很满足。
看着阳光中的羽儿,蔡婆婆满是疼爱:“羽儿!”
“嗯?”听到蔡婆婆叫她,羽宁放下手中的针线扭过头对蔡婆婆说,“婆婆,怎么了?是不是洗的累了?你歇一会吧,让羽儿来”看见在擦汗的蔡婆婆,羽宁以为她累了,就起身将正在绣的手绢放在凳子上向蔡婆婆走来了。
蔡婆婆忙摆摆手说:“不是,婆婆不累,只是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