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小姐,哦,因为小姐说人间的说法好玩些,所以以后都要叫她小姐,而不是公主。
第一次见小姐的时候,我刚游历回来,魔君常谊和大哥令荀以及魔君的左右将南里、北齐为我接风,其实他们只是找个由头吃喝罢了,我一直都懂,我从没有好好跟他们喝过,都是在旁稍坐一会儿他们尽兴了我才离开。看我背影,他们每次都在调侃我的死气沉沉没有情调,我没管就离开了。
但是那日不同,那日饮食,我像往常一样,站起身准备退下时,一群人火速跑到魔君面前,我清楚地听到了,魔尊魔后出事了。
一行人立刻赶会魔宫,只有我们五个人进入专属魔尊的盘洞里,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到达之时,魔尊魔后已经力竭,只有一个小女孩在他们身边,不停地被注入能量,让她整个通红。
他们打算在临走之前把此生的力量留下。
父亲!母亲!快住手!晴儿快撑不住了!
魔君大喊,但是魔尊示意不要靠近。
魔君紧握着手,我看到他青筋暴起,不过也属正常,魔君甚是喜爱他这一个妹妹常晴,魔界无人不知。
传输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但我们几人亲眼看着魔尊魔后逐渐羽化,小姐脸蛋越来越红,除了我那4个人都很焦急。
等到刚好魔尊魔后羽化消息那一点,魔君大喊,令荀令桧守住东西角,南里北齐守南北,封印晴儿的力量,快!
他几乎是吼的。
这个过程花了我们五人很大精力,小姐也沉睡了数月。
从那天起,魔君成为了魔尊,我成了小姐的守卫。
职务刚下来时,我不知为何大哥要重复叮嘱我多次,守护公主是大事,你不要觉得屈才,我们魔界之主的软肋就是公主,你要认真对待。
嗯。
我也没多说,他说的我都懂,但是他还真是不了解我,魔尊魔后对我们兄弟二人有救命之恩,我这条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我从被救那天就这么定了自己的未来,出门游历就是为了能够多多效力,只要是他们一家希望的,就是我该做的。
你就是令桧?
嗯,公主。
等下,不要这样叫我,叫我小姐。
嗯?
我偷偷去过人间几回,人家都是这么叫的,你也这么叫。
公主很天真很可爱,她那双眼睛,闪着各种靓丽的光彩,看来忘记事情对她来说是个好事。
但是魔尊也只是让她忘记父母是被害的,却告诉她她的体内有极大的一股力量,要控制好。
这么小就要有这么大的压力真的好吗?
平日里我只负责小姐的一切,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管,也不能涉足,比如说挑争端,助长魔界戾气,不与人类好相处,和妖界争端等等。
我知道魔尊不像上代那般安逸,却不想他的野心也很大,他为了自己的野心和大哥他们所做的事,我也不被允许多问,魔界本来就是这么昏暗和嚣张。
原本我以为活泼的小姐一定会嫌弃我这个整日没有脸色,回话只有嗯的人,没想到小姐自己也能说的很开心,对我来说听小姐说话也是一种福分了,只是有点不好的是,小姐兴起之余会拍我,甚至拉我的手,这怎么行。
每次因为我过度的反应,小姐都会以十倍的力气打我,不就碰一下怎么了!我又不是登徒子!
又是从人间学来的话,下次不能买这种话本给她,多买一些言语得当的才行。
我平日里除了保护小姐之外,还负责小姐的武术,知识以及生活上所有我能做的事情,即便是小姐只想动嘴,我也尽量满足,让她瘫一天我也十分乐意。
我大哥甚至改变了对我的看法,小桧,好归好,你这不是跟魔尊一样了?一个人溺着就好,两个人会把公主变得越来越懒的。
不会,小姐瘫一天身体关节也不舒服的。
呃,我不说了,你保护好公主就行。
百年,竟然这么快,小姐竟然不知觉地长大了,同时成长的也是魔界的戾气。
我尽我所能隔绝了对魔尊不好的言语进入小姐的耳里。
我原本以为我可以看着小姐这般快乐地度过一生,但是……
那天魔尊带领一小队人马出去,吩咐我这段时间照顾好小姐,具体做什么他没说。
他离开几天后小姐嚷着要去人间,我没经住就陪她出去了,被一个充满神秘气息的山谷吸引,小姐打算进去探险。
刚要进去,里面出来了几个神色慌张的人,我赶紧把小姐一把带树背面,我观察那边出口断断续续出来几个人,面色不一。
令桧,你第一次这么靠近我呢。
小姐倚在我身上一脸兴奋,我这才发现我的手竟然环住小姐的腰。虽然很不对,但是我的脑海里一直响着腰好细好软。我马上将手放下,小姐打了我说了句没情调。
等人约莫没了,我们走出去。
咦,这个好像哥哥的手链啊。
小姐从地上捡起来一条链子,绑在手上。
一阵风袭来,大哥来了。
公主?小桧你怎么带公主来这里?
大哥面色十分凝重。小姐刚想解释,突然地震山摇,山谷逐渐塌陷。
不好,魔尊在里面。
你说什么!我哥哥在里面!
小姐说完马上冲进去,快的我都没抓住她。
小桧,你进去保护好公主,我在这里支撑!
我马上跟随小姐进去,摇的不是很剧烈了,我们饶了许多个弯才转到中心。魔尊被一张网困住,南里北齐在施力护住里面魔尊的命,旁边还堆了许多人类尸体。
困魔网?怎么会在这里?这如何能解?我疑惑之时,小姐自己跑上去。
晴儿,别过来!
哥哥,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
小姐哭了。
听话,一会儿就好,先到旁边干净的地方去。
小姐没出声,也没动。
魔尊一直在安慰她。
困魔网需要找到网结,解开便可以脱身!
我想起来在外的时候听别人说的。
快!
南里北齐喊道。
我跟小姐二人马上睁大眼睛仔细寻找,但是这网十分顺滑,还刺眼,十分难找,但是如果不快点,魔尊必然出事,现在他的生命就只靠南里北齐撑着了。
小姐一句话也没说,因为刺眼的光她的眼睛通红,但她一刻也没有停下,我知道她现在十分焦急,但是要控制情绪才能解救她的哥哥。
晴儿,哥哥给你种的栗子树要记得吃,也要记得浇水,哥哥以后不能帮你摘帮你剥了。
看来魔尊也发现了,时间已经不够了,他说完这番话,看着我们几个,说道
停下,照顾好我最爱的妹妹。
魔尊将我们几个人振开,用他最后的力量将困魔网消化了。
他不想这一张世上仅有的网,以后也困住小姐。
我紧紧抱住小姐,阻止她向魔尊靠近。
我记得魔尊最后的一个表情,仅仅是哥哥对妹妹的表情。
从那以后,小姐变了一个人,她没有哭,也没有闹。
有过一次不知算不算闹,她通过南里北齐知道了那个人类组织背叛了魔尊,于是不声不响地一个人去解决了他们。
所幸,她的力量觉醒了,不然她怕是已经同归于尽了。
也正是那一次,连南里北齐也搞不定的那些长老都被震慑了,才同意让小姐继任魔尊。
我在旁边看着很心疼,她一次也没有哭,没有发泄,即便是报了仇也没有停下来,对于魔界来说,她这样的出事是好事,但对我们几个来说,全是心疼。
困魔网是妖界管辖,而妖界的锁妖链在我们魔界,所以必然是妖界有人勾结那群人类,但是现在没有线索,谁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小桧,魔尊跟你比较亲,你要做点事情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小姐,呃,魔尊都把自己关在房里。
以后不要这么叫了,那是人间的叫法。
嗯,我知道了。
称谓变了,人也变了,我很想做点什么,但我不知道怎么做,按照自己的做法的话,那么……
我提了几壶酒敲了她的门。
谁?
令桧。
进来吧。
一开门酒味冲天,看来他的酒是不够了。
坐下吧。
她坐在地上,趴在矮桌上,衣衫凌乱,完全不像白日的魔尊,也就这样,我心里竟有些安心。
我目光躲闪,没有直视她,她也没有说话,我陪她喝了一杯又一杯。
如果这样下去,那眼前的这个人以后可能只是一个魔尊工具了,再也不是她自己了。
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我将她拥入怀中,感受到她僵硬的身体,像城墙碎裂一般,一颤一颤地哭了起来,由委屈变成号啕大哭,我终于放下心了。
太好了太好了,还能哭出来,还是我们的公主。
南里北齐令荀说道。
对了,魔尊之前的计划我们还继续吗?
三人无言。
现在我们以公主为首,公主的性子与魔尊不同,还是收手吧。
也对也对。
三人便离开了。
令桧,我想喝。
她哑着声音,鼻子蹭着我的脖子。我知道她的意思,我点了头,随后感觉到脖子像被细针扎了一个小孔,她慢慢地允吸着。
吸血在魔界也常见,但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喝过,即便给她挑来了一些优质的血液,她也毫无兴趣。今日既然她开口了,往后我便要寻一些更好的血液了。
我不要别人的,我就要你的。
她好像听到我的想法,马上出口打断,我看着她嘴边还有一点我身上的血液,瞬间整个人晕眩起来,不敢看她。
令桧,你怎么不叫我小姐了。
我不知怎么说。
你怕什么,我虽然不喜欢人类了,但我不会因为那个就抛弃你对我的称谓。
嗯。
叫啊,我没事的。
好的,小姐。
她满意地坐下来,继续说道。
令桧,哥哥是不是做了一些违背六界法则的事?
我默认。
我杀了人。
小姐,你不必动手,让我来。
令桧,我杀的不过是工具,妖界才是主使,父亲母亲也是死于妖皇手中。
我震惊了。
我想起来了,你不必惊讶,此仇不报我愧于魔界。
小姐,有什么吩咐的尽管说!
我会的,令桧。我想睡了,你能陪我吗?
这不合适。我跪下。我会守在门外,小姐放心。
唉,你回去吧。
我出了门,守在不远处。
那之后,我变成为了小姐的血罐,此事只有我二人知道,根据小姐的意思,她不想那些长老给她递一堆所谓好血液的人。
从那天起其实我也在暗自观察,谁比较适合,毕竟我并不是最好的,但小姐应该值得最好的。
小姐稳了魔界后,也不常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的事情都经过大哥和南里北齐来传达。
小姐也曾提议,让他们自己或者寻找更合适的人来管理魔界,此话一出,我们四人马上跪下磕头,他们三人同时拿起自己的武器欲砍掉自己的一部分以示忠诚。
小姐吓到了,只好继续担任这个令她头大的魔尊。其实她只想默默报了仇,就跟随亲人去了。
我看出来了,所以我也十分反对。
此后,他们三人便为了小姐和长老们周旋,说不过小姐就出手,别看小姐看着很娇小,拿起气势来,那几个长老也被压住了。
有一天,小姐卧床上,对屏外的我说道,今日不想出去。恰好那天外面来了几个不速之客,我受命出去处理,小姐还说了句,做得过分点也没事。
出去才发现,竟然送来了一些小白脸,长的确实十分清秀,这是何意我也看出来了,我心中一口气发出来,
二长老,小姐还小,请您赶紧领人回去。
令桧,语气挺大啊,现在魔界只靠魔尊一人如何能行,必须得开枝散叶。
那几个人听到这话,一脸令人恶心的笑。
一听到那四个字,我便忍耐不住了,明明还那么小的小姐竟然被这般侮辱。于是我直接出手将那几个人的优点打成了耻点。
二长老看我出手也动了起来,我没有怎么回手,怎么也是个长老,不能让他挂彩。
几个回合下来他也累了,
令桧,你如此阻挠,莫非是对魔尊有非分之想,想一人独占!
只要小姐愿意,我令桧做牛做马,倒是这几个,休想进入小姐房门!
我当时气头上,也不知道自己这番话是个什么意思。直到我进了小姐房里,她跳起来挂在我身上,笑着说,令桧你愿意?
我一下子才知道刚才言语上冒犯了小姐,我想跪下,但是小姐还在,我手脚不知如何摆放才合适,很囧地跟小姐道歉,令桧知错,令桧冒犯小姐该罚,我现在便去领罚。
小姐跳下来拍我脑袋,领什么领,你一身的伤从我这里出去,不得被人误会啊!
小姐,我去魔刑殿,不会被误会。
行了,你还真是一点情趣也不懂,我也不跟你说了,别去了,这段时间好好锻炼,我们夜里去妖界探情况。
是。
小姐目前打算先把给人类困魔网的妖找出来解决了,再等羽翼丰益时再向妖皇进攻。
于是这事就翻篇了。
过去了约莫个把月的时间,我们在追查到那人的时候,我中了埋伏,除了逃走的那个妖,其他的都被解决了,这个时候小姐应该直接追上去了解他,但是我却拖了脚步,我中了妖界的一种奇术,浑身冰化,等全部结冰后,只要有一点的振动,我的内脏便会碎成渣。
令桧,这是什么?我要怎么做?
小姐,没事,我在这里等你,你先去,一会儿再回来就好,这是一个好机会。
可是你在结冰!
妖界不就这点法术,小姐还不知道吗,我可以自己解决,快去,不必管我。
可是……
小姐,快去啊!
小姐听完站起来,刚要上去追。
小姐!
这是最后一次跟小姐说话了,我想表达自己的感情。
嗯?
小姐,照顾好自己!
说不出来,我还是不想小姐没必要知道我这无足轻重的感情,万一我死了还影响还让小姐心中有结,一点也不行,说完我便闭上了眼睛,内心默默地说道,我爱你,一直都爱。
死了之后竟然还有触觉和味觉吗?我身在黑暗中,感觉到脸上冰凉反复滑过,还有一阵熟悉的桂花香味,那是小姐惯有的味道。难道这是死后会闻到自己最期待的味道吗?
魔尊,您这般令桧大人会醒吗?
我不懂。
魔尊?怎么回事?不会小姐把我救回来了吧?我努力睁开眼睛,便看到小姐拿着自己衣袖在我的脸上滑动,搁以前的话她就是在玩。可能现在也是。
令桧你醒了!
小姐……?
令桧,你竟然骗我,那是妖界的奇术你为什么不说,要不是我多个心眼,我就没有你了!
小姐……令桧错了。
你也知道,等你好了,你等着吧!
小姐,你怎么救的我?
半成功力啊。
她说的如此清淡,仿佛只是手一挥就可以了一样!
小姐,令桧如何能担得起!
废话这么多呢!半成功力救你挺好的。
明明她再练上百年就可以与妖皇对抗了,如今不用千年都回不来一层。
好了,好好养伤,好了之后就靠你来保护我了。我先出去了。
嗯。
我心里暗下决定,此次一定不眠不休修炼,助小姐报仇。
这几天,我的手逐渐能动了,也就只有手和头可以动,其他的还很僵硬。
一天婢女正喂我喝今日最后一碗药时,吹了吹才送我嘴里,刚好被小姐装上,她一下子就生气了,把婢女丢出去了。如果换成别人我倒能认为是吃醋,但是这是小姐,我想都不敢想,所以小姐的这波操作,我以为做错了什么,十分心虚。
小姐拿过那个碗逼我趁热喝了下去,烫了一路。我没表现出来任何不适,但小姐还是把手放在我的喉咙处施以温意。
我回忆那人的模样,觉得应该是妖界有身份的人,如果把常去妖界的南里叫来问,应该会有结果。小姐听了我的话马上把南里叫来了,她幻化成那人的模样,看南里吃惊又默然的深情,看来他真的认识。
那人名唤蛟琉,其有一妹妹职妖界圣女,唤蛟璃,前魔尊常谊为了自己的一些目的利用了蛟璃,各种原因致其自杀而亡,而蛟琉与魔尊一般,极度喜爱妹妹。出了此事,岂能不报仇。
听完南里的一番话,小姐呆在原地一动不动,恐怕她连南里出了门也没发现。我轻扯小姐的衣裳她才回头,表情复杂,从来没看过小姐这般模样。
令桧,搞了半天,是哥哥自己做的孽。
我刚想开口,小姐马上站起来,
不行,他为了妹妹杀我哥哥,确是冤有头债有主,但我身为小妹心里不爽,我要去跟他打一架。
我拉都拉不回来小姐便出门派人送了战贴,独自应战去了。
这是我人生中最深感无力的一次,她只有半成功力,是否能打的过不好说,万一对方派了人埋伏,那岂不是……
一想到这里,我心急如焚却什么也做不了,只好闭气运功,让自己的身体先能动起来。
好不容易一天能动了,我拖着身体出门,但是发现竟没人知道小姐约战的地方,看来她的信件加密谁也不知道,从小姐出发到现在,一直在找,却没有找到。
两天后小姐直接倒在我房里,我赶紧扶她起来,仔细查验伤况,还好,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部。
出了一口气,爽多了,不过挺疼的。
小姐,你怎么可以擅自行动!
这是我第一次凶她,但是一个拥抱就把我的火气浇灭了,但还是满心后悔自己受伤没能陪同。
我打算叫来医官,但小姐拒绝了,她说想让这些伤自己好。同时也拒绝了通知其他人她回来了。
小姐站起来,拿着我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一些可擦拭的印记,让我休息。
我才刚上床,小姐就跟着上来了,把我吓一大跳。没容许我拒绝,她一脚将我踢到里面,自己躺在外面睡下了。
你敢出去,就从我身上跨过去。
说完就闭上眼睛了。
我动也不敢动,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其中还听到小姐翻转解衣的声音,我努力默念心法,转移了一夜的注意力。
我以为这仅仅是一次小姐的任性和不懂事。
可是后来的夜里,小姐都直接宿在我房里,也不许我离开床一步,算起来不知道有几夜没睡着了。
心里埋怨小姐为何不顾及性别如此任性,如果换作别人,不可,谁也不可。
我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小姐也太相信我了,不过她确实可以相信我,我不会对小姐行不轨之事,即便小姐是我的心上人,还躺在我的身边我也不会随便让小姐被我碰到,一点也不行。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不知道是哪天没睡着的夜里,外面响着风雨交加的声音,但在我的耳旁非常安静,静的只能听到小姐的呼吸声,均匀地变换。
令桧,你怎么都不睡的?
小姐你醒了?还早,继续睡吧。
我躺的像小姐床边的栏杆,一动不动。可是小姐却开始向栏杆探索,那是温热的手,和轻盈的呼气,还有撩人的发丝,痒在心里。
忍住!心决!
小姐停下,不要乱动!
小姐为什么不听话?
你不是说只要我想要你都可以吗?令桧。
我什么时候…那天!小姐,那是令桧,唔。
我从来不敢想过总有小姐,她是那么地美丽清凉,她值得最好的,我送去最好的,但是仔细一想,没有谁是可以达到我心里的最高期望,我自己也不行。
我明明知道不可以的,但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我回应了小姐。
从那一晚开始,我们了解彼此的一切。
身体恢复可以练武那几天大哥找我谈了,他叮嘱我向来魔尊的喜好往来多变,小姐也会如此,让我不要太过于认真执着,不然最后受伤的是自己。
他的话点醒了处在暖意海洋的我,我只要小姐开心就好,即便是她对我并无男女之意也无事。
但是我似乎做错了什么,不只是因为我满嘴都是小姐无需在意我,做什么都以小姐唯一,还是因为我说了其他更为夸张的言语,她生气了,好几天没回来。
奈何我怎么找也找不到,正担心会不会被劫走之时,果然妖界一人传信给我让我只身前去,小姐在他们手上。
我害怕极了,妖皇对两代魔尊恨意之深,小姐在他们手上怎会有生机可言。
奔赴之时不知为何突然响起了小姐身旁女官的话,魔尊从小就对令桧大人不同,大人竟不知?我在身边都能看出大人和魔尊心意相通,不想局内人竟什么也不知。
小姐走之前对我发了很大一通火,我有些不明所以,如今仔细一想,为何自己不珍惜小姐对自己的情意,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小姐心里产生情感的不平衡。
倘若小姐正因为此事出走,而落入妖界,今日我豁出毕生的魔力,也要毁掉妖界左膀右臂,再向小姐一死请罪,小姐会不开心,不能死,要活着请罪。
妖界果然在等着我,肉眼看去是一层又一层的傀儡,这是在入殿之前的力气战。
我活动起来迎战,傀儡如上赶着寻找食物的蚂蚁一般,一波接着一波看不见头,他们只在消耗我的力气给我外伤,想停止他们的攻击还得找到里面控制的人,但是要找那人,还得越过这不断冒出来的傀儡。
没有其他的人在旁边,周围也没有其他妖在场。
一道伤划在背上,诱起背部密密麻麻的鞭痕,那是每次与小姐合欢后的自我惩罚。
正如他们所言,我太看不起自己了,面对小姐过于贬低自己,让小姐心里产生极度不平衡的感情偏差。
在小姐数次不耐烦地听我说她最不愿听的话后,偶然看到我背后的伤痕,没有人能随便用魔界的邢鞭打在我身上,除非是我自己要求的。
小姐想通了这件事,一言不发地出门,再也没回来。
对啊,我为什么要这样,我心中有她,为什么却不许她心中有我呢。
我曾经想过,配得上小姐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我自己定了一套谁也跨不过的标准,却不曾想小姐喜欢什么样的,也不敢将这套标准用于自己。
过度的贬低自我价值,仿佛将小姐置身于被膜拜的地位。
小姐不需要被膜拜,我明明知道的,从始至终小姐需要的都是身边有人。
家人还在的时候,小姐像风筝一般,在有归属的基础上想去哪里去哪里。如今小姐没有了家人,风筝断了线,小姐飘摇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她需要我抓住她,她随时都可以沿着线收回来,只要她想。
是啊,她需要一个家,我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这约莫是第三批了,但是我明显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要杀要剐随你们,将我困起来算什么。
常晴被一个可视的金罩从上而下困住,看着缓慢走出来的蛟琉,问出那句话。
别随便动气,你不知道孩子受不住气的。
孩子?
蛟琉看了常晴的肚子没说话。
我有孩子?孩子?
常晴表情复杂,似乎不理解有孩子这件事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什么表情?不想要?
也不是,就是没想过,有些突然。
常晴摸了摸肚子,连她也没注意到母性光辉渐渐散发出来。
你要感谢他,要不是这孩子,你早就死了。
怎么,妖皇杀人还看这个?又不是他的孩子。
你这个人怎么说话没大没小,这么随便。
哼。
接下来蛟琉的话几乎刷新了常晴对自己家人的认知。
看来你确实不知道啊,妖后遇害之时就是有孕在身,而为什么遇害呢,就是疼你爱你的父母了。先别反驳,等我说完。妖后其实是罕见的金丝鸟妖,你也知道金丝鸟修成妖十分不易,但一旦修成,其妖丹十分珍贵,可回胎…猜到了?不错,就是为了救你,妖后才被你父母害的,如今你身上能看得出一些残留的金丝妖丹。
常晴什么也没说,低着头,想起来每次自己一情绪激动时,运作的魔气带着一丝金光,父母没有全做解释,只是让自己以后情绪激动时不要使用魔气。
蛟琉看着常晴似乎没有怎么被影响到,又继续说,你以为我骗你?有好处吗?你已经落入妖界,你家里只剩你一人,骗你做甚?
其实常晴对他的话怀疑不多,只是有些无法接受,才没有说话。
蛟琉讨不到好,继续说道,对了,你的小郎君来了,还在外面打呢,现在应该快没力气了。
你们妖界恨我一家,那就动我一家,为什么还要把令桧迁进来!
我们妖皇想到当初两家的情谊,帮你把把关看看这个令桧能不能担得起你的伴侣。
令桧前不久才中了你妖界的冻奇术,还未痊愈!
这样啊,那就看看他能撑多久吧。
说完就走出去了。
蛟琉把情况跟妖皇说了,一个虽满头白发却很挺立的男子点头,将手上的牌撤掉了几张,留下最后三张。
妖皇,真的去考验?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们?
说到底,害我妻儿的已经死了,害你小妹的也遭罪了,如今我们两家都只剩一个,她身上还有她的痕迹,罢了。
我把事情都告诉她了。
蛟琉,她有孕你不知?
若一个魔尊连这都受不住,怎么当魔界之主。
真是放肆!
蛟琉也只这次。
没想到中过妖界奇术的人还如此能抗,妖皇审视的目光逐渐松懈,眼看着令桧快要进门了,妖皇将最后一张牌拿出来,施法,殿内又出现了比外面还壮的傀儡。
打完就把人给你。
我看着上面白发的妖皇和旁边带笑的上次他们追杀的蛟琉。没有多花力气在他们身上,首要解决身边的障碍。小姐还在等我。
就在我快要看不清之时,听到了熟悉的一声,我转过身看去,小姐从上跳了下来,我感觉上去接住。
疑惑的是,小姐跳下来那一刻,上面二人紧张地同时施法给小姐一个缓冲,让她可以准确轻巧地落下。
小姐,怎么样,受伤了吗?
我紧张地检查相对我来说十分整洁的小姐,虽然看着可能没有什么问题,但还是为了避免妖界给小姐下术好好检查。
令桧,好多血。
小姐擦过我脸上的血,哭了起来。
我紧紧抱住小姐,紧紧地抱住,不合时宜但合乎心地吻了小姐,她果然愣住了,但也能感受得到她的回应。
周围的压力退下,我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正想护住小姐时,小姐对他们行了一个看着像是致歉的礼,便掺着我离开了。
门开一瞬,便是魔界景象,不同的是今日魔界吹来的风是柔软的温热的,像我紧握着的小姐的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