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其乐融融地用完了,秦兰贞拉着沈碧梧跑到院子里玩。
秦士景喜欢热闹,追着妹妹出了屋。
八公子看了看正说话的秦老夫人等人,慢悠悠地晃荡了出去。
秦士雄嚷嚷着也要出去,秦士勋便牵了他,默默跟了过去。
转眼间,屋里就只剩下大人们和秦士昊、秦兰洁两个小的。
屋外不时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秦天舞看了眼大房的两个孩子,侧耳听了听外面的笑声,依稀间好似听到了女儿许久不曾有过的笑声,和秦老夫人继续说起话来。
“士昊和洁儿不一块去玩吗?”
秦天舞好奇道。
秦大夫人看着一双子女,道:“他们两个都喜静,不大乐意动弹。平日母亲说了多少次,让他们去玩,士昊偶尔还会玩一玩,洁儿这孩子偏就喜欢腻在我身边。我拿他们两个也没办法。这性子,也不知道是随了你大哥,还是跟了我。”
秦老夫人笑道:“老大媳妇,我不准你这么说。士昊、洁儿都乖巧听话,再好不过。他们想玩自然去玩,不想玩就陪着我这个老太婆和你这个亲娘岂不好。我可是喜爱地紧,可不允许你这么说我孙子、孙女。”
“母亲,我不说便是了。”
秦大夫人笑着回道,眼角都起了褶子。
秦士昊和秦兰洁也笑了起来。
秦天舞道:“母亲说得是。我瞧着,三年没见,士昊更稳重了,兰洁又漂亮又大气,我看着极是欢喜。大嫂,我寻你打听打听,你是如何教导的?”
谁不喜欢有人夸自己的孩子,秦大夫人心里熨帖,眉眼欢喜,道:“这我可不敢居功。士昊一直跟着你二哥学文、学武,有现在这般模样,可都是二弟的功劳。”
秦天勇笑着摆摆手:“大嫂,这是士昊自己用功。”
秦老夫人看着一家子和乐融融的样子,心满意足地喝了口茶。
秦天舞捂着帕子,笑道:“哎呦,大嫂、二哥,你们就别互夸了。士昊学的好,二哥教的好,两人都好合成了一好呗。”
秦大夫人笑着点点她,没再多说。
“府里的几个少爷跟着我二哥学,那兰洁和兰贞呢?大嫂可是寻了女夫子教导?”
秦大夫人正好端了茶杯,闻言顿了顿,淡淡道:“不曾。兰贞也是跟着你二哥,和她几个哥哥们一块在文正堂学呢。兰洁跟着我。女夫子难寻,我寻摸了这许久,又拜托了我娘家,至今也没找到一个满意的女夫子。”
秦天舞惊奇:“兰贞也在文正堂学?”
秦老夫人适时道:“这小丫头喜欢学武,你二哥被闹地没法,就答应了。好在文正堂里都是一家子骨肉,也不用这么讲究。”
闻言,秦兰洁看向了秦士昊,二哥不是说里面还有个叫李静晖的外人吗?
秦大夫人轻轻吹了吹茶水,不语。
屋外再次响起了孩子们的嬉笑声,秦兰贞和沈碧梧两个的笑声清晰地传了进来。
秦天舞心里有了个想法,她认真地看向秦老夫人,道:“母亲,我以后怕是只有碧梧这一个孩子了。这三年她因守孝,哪也不能去,一直就陪着我。国公府那么大,主子就我们两个,我时常觉得冷清。以前夫君还在时,我曾托人请过女夫子,但一直都没成,现在就更不成了。眼看着碧梧一日日大了,我却不知如何教导。母亲,大嫂、二哥,我想有个请求。”
三人心中隐隐有预感,秦老夫人道:“这儿都是自己家人,有何话,直说便是。”
“我想让碧梧也跟着二哥学,母亲、大嫂、二哥可能答应我?”
这事秦天勇无所谓。
教一个是教,教二个也是教,沈碧梧来不来,于他都无所谓。
母亲想来是会答应的,只不知大嫂会如何想。
秦老夫人望着她,这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她自是希望她好的,只是这事也不是她拍板就行,还得照顾着秦大夫人的情绪。
至于老二,应是不会有意见的。
“老大媳妇看呢?”
秦大夫人放下茶杯,擦了擦嘴,半真半假道:“我自是没意见的。只士勋他们都是男子,碧梧一个女孩子家,和表哥们一天到晚地相处,旁人若知道了,会不会对她名声有碍?”
“这简单。”秦天舞不以为意:“国公府里有一架八尺高,一丈宽的山水屏风,放在学堂上挡着,将他们隔开也就是了。更何况,咱们武将世家,谁在意文人搞得那套酸腐规矩。表哥表妹们见见面罢了,哪就严重到坏了名声。”
“咳咳——”
秦老夫人不意女儿说出这话来,忙以咳嗽打断了,温和得对秦士昊、秦兰洁道:“士昊、洁儿,你们干坐着陪我们也无趣,出去找弟弟妹妹们玩吧。”
秦士昊、秦兰洁听话得起身出去了。
秦老夫人这才严厉道:“这话也是乱说得!我知道,你当了几年的国公夫人,腰板子硬实,对那些文官不屑一顾。但你大哥、二哥可没国公那样的功勋,在秦府,给我注意着点。”
秦天舞苦笑:“母亲,夫君在,我还算个国公夫人,现如今我又算个什么。”
秦二夫人低着头,像个隐形人般干坐着。
她父亲是山长,所遵从的就是秦天舞口中讨厌的那一套繁文缛节。
秦老夫人叹气,缓和了语气道:“你这是铁了心想让碧梧去文正堂了?”
“母亲,我这辈子也就碧梧一个了。她是个女孩子,将来是要嫁出门去的。以前好歹是国公之女,哪怕没有兄弟帮衬,也无人敢欺负了去。现如今,夫君一去,偌大的国公府就只剩下我和碧梧两个人。她没有父兄撑腰,娘家不靠,若是被夫家欺负,我就算有心也无力帮忙。”
秦老夫人听她说得凄苦,忍不住道:“你这话就偏颇了,碧梧没有亲兄弟,却有表兄弟,士昊、士勋他们难不成还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