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时,秦兰贞、李静晖、沈碧梧等人围坐在一块。
沈碧梧三人举着筷子,沉默地看着秦兰贞给李静晖夹菜。
秦士景沉不住气,酸溜溜地开了口:“小贞儿,李大哥是左手受伤吧,右手还是可以夹菜地。”
秦兰贞不假思索地回道:“李哥哥右手也伤了,只是左手更严重罢了。”
秦士勋接口道:“贞儿,我来照顾静晖,你只管自己吃就是。”
“没事。”
李静晖尴尬地看着几人,也开了口:“小五,你自己吃吧。让士勋照顾我。”
这些时日,李静晖怎么说,秦兰贞都依然如此,今日,他也不确定能让秦兰贞停下。
秦兰贞抬眼看着他,又瞟了眼众人,这才停下了夹菜的举动,“那大哥你看着点。”
秦士勋温和道:“好。”
饭毕,众人没有多聊。
秦士勋几个连日奔波,疲惫不堪,用完晚膳,等秦天勇回来说了会话后,便各自散去了。
沈碧梧和秦兰贞手拉着手回了屋,散了头发,换了寝衣,相对坐在床上。
“贞儿,你们被马匪抓走后,马匪可有打你,为难你们?”
“没有。他们先是一直赶路,到了老君山后的当天晚上,李哥哥就带着我跑了。”
“你们是如何跑的?”
沈碧梧想知道秦兰贞经历了什么,问得很细致。
两人一问一答地聊了大半宿,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秦兰贞睡得并不安稳,外面一有风吹草动,她就会惊醒,有两次还吵醒了沈碧梧。
沈碧梧心疼地看着她,什么也没说,再次睡下时,紧紧搂住了她。
隔天,她就偷偷将秦兰贞的状况告诉了秦天勇。
秦天勇眼中滑过自责和疼惜,长长吐了口气道:“碧梧,你多陪陪她。”
“二舅舅,我知道。您如果没事,也多看看贞儿。”
“好。明天我要去趟舍里,回来后我们启程回家。今年如无特别的,我们可以回汴安过年。回了汴安,贞儿会好起来的。”
秦天勇将雪山之事交给了秦士勋,让他带着岳阳进山搜寻,自己去了舍里城。
而秦兰贞,在沈碧梧的陪伴下,渐渐恢复了往日的样貌,夜里睡觉安稳了许多。
等秦天勇从舍里城回来后,已经是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里,李静晖和秦兰贞的伤都好地差不多了,而秦士勋和岳阳在雪山搜寻却仍旧一无所获。
坦莉等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秦士勋等人猜测,要么雪山里有暗道,他们还没发现;要么坦莉等人已经提前离开了雪山。
秦天勇听了,派秦士勋带着人去了牧野大草原,找了塔木。
塔木的回复是,自从坦莉私自跑了后,他就没见过她了。
秦士勋暗自调查了一番,情况与塔木所说的一致,带着人又回来了,当然还是留了人暗中监视。
而后,秦天勇便带着秦兰贞等人,赶在大雪纷飞前回了宁安城。
望着高大熟悉的城门,秦兰贞终于露出了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舒心的笑容:“表姐,我们回来了。姑母一定很想我们。”
沈碧梧抿嘴笑了:“嗯,几个月没见,我也很想母亲。”
武诚伯府门前,已经有人候着了。
秦天勇看到门口的人,诧异得皱了眉。
秦士勋、秦士景和李静晖等人已经下了马,迎上前去。
“老八,你如何来了宁安城?”
秦士景一拳打在他肩头,又激动又兴奋,紧接着头上就挨了一巴掌。
秦天勇呵斥道:“没规矩!”
秦士景委屈得看了眼父亲,默默退到了一边。
“臣见过殿下。”
秦天勇上前行礼秦士勋、李静晖等人立时也跟着行礼。
秦士景见了,委委屈屈得躬身作揖。
齐弘缵一身便服,长身玉立,一把托住秦天勇的手道:“二表舅,大表哥、李大哥、三表哥,无需多礼。”
“殿下,何时到的宁安城?”
“有一段日子了。你们正好去巡边,就一直在府里等着。前两天听到你们回来的消息,本想去城外迎接,但表姑母说,我去城外迎你们不妥。我原也是要在屋里等的,不过还是迫不及待得出来了。”
齐弘缵边说边往后看了看,心不在焉得听着秦天勇的话。
“让殿下久等了,府里也没个人来通知我们。”
“是我不让人告诉你们的。表姑母也应允了。我就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秦天勇呵呵笑,真是一点都不惊喜…
马车停下,秦兰贞掀开帘子,就看到了秦天勇他们在门口驻足,好奇得看了两眼,“表姐,爹爹他们在门口不知做甚,我们过去看看吧。”
沈碧梧自然同意。
两人下了马车,快步走过去。
“哥哥?”一到人群前,秦兰贞就看到了齐弘缵,惊喜得喊了一声。
“哥哥,你…你怎么在这?”
齐弘缵笑意盈盈得望着她:“贞儿。”
他们虽然将近三年没见,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秦兰贞。
秦天勇不动声色得打量着齐弘缵,眉头深锁。
“贞儿,还不给殿下行礼?”
秦兰贞一怔,对上了秦天勇的视线,感受到他眼中的认真和严肃,收起了笑容,福身行礼。
齐弘缵忙开口:“不必多礼。贞儿,快起来吧。”
刚走到的沈碧梧,闻言无声得福了福,便站到了一旁。
“哥哥,你是特意来迎我们的吗?”
看到秦兰贞,齐弘缵笑容扩大,和煦如明媚的春光:“恩,我想早点看到你…们。”
两人旁若无人得聊着天。
秦天勇见了,淡淡道:“殿下,门口人来人往的,不安全。我们进去吧,有话也进去说吧。”
齐弘缵笑着点点头,看了看秦兰贞,和秦天勇并排进了府。
秦士景憋着嘴,失落得望着他背影。
秦士勋拍了拍他:“士景,他已经是正儿八经的皇子,背后代表的是皇权,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造次了。”
“我知道,我就是…算了,大哥,我以后会注意的。”
秦兰贞倒是不以为意,对待齐弘缵一如从前,跟在秦天勇身后,叽叽喳喳得问着齐弘缵:“哥哥,你来了多久了?”
“也没多久,大约十来天吧。”
这个问题秦士景刚刚问过,当时齐弘缵可不是这么回答的。
李静晖抬眼,暗暗观察着两人。
秦兰贞丝毫没发现,自顾问道:“哥哥,你来宁安城游玩吗?这十多天可逛了宁安城?”
“我…是有事过来的。不曾出去。”
“贞儿,你要称呼殿下,不能再叫哥哥。”
秦兰贞刚刚第一次喊哥哥的时候,秦天勇就想纠正,但齐弘缵丝毫不在意得接了她话茬。
秦天勇只能忍了,可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哥哥,他没忍住,还是开口纠正了秦兰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