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谢谢小禾姐姐。”秦兰贞高兴道。
小禾回道：“两位小姐稍等。”
也不知小禾如何做的，两人没等多久，八皇子齐弘缵就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哥哥。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见到你娘？她还好吗？”
一看到齐弘缵，秦兰贞就抛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齐弘缵脸上是柔和的笑容，也不插话，就静静地听着。
虽然只和八皇子相处了短短的一天，但素草已经发现了，这位皇子并不喜欢笑。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笑。
不止如此，素草看着一旁站着的沈碧梧，自家殿下对这两人的态度简直天壤之别，到这以后，竟是一眼都没看这位沈小姐。
“贞妹妹，我没事，我看到我娘了，她也挺好的。不过以后我可能要住在皇宫里，不能去秦府住了。”
“那我们以后不是都看不见了吗？哥哥，那你练武，读书呢？”
“我不能随便出宫，要等到开府后才能住在宫外。至于练武和读书，我也不知道。”
小禾低眉垂目得听着，仿佛隐形人一样。
素草撇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哥哥，那你何时开府？”
“不知道。许是要等成亲才会开府，就和那位三皇子一样。”
“那你何时成亲？”
素草心咚咚跳，抬眼看着秦五小姐，朦胧的月光加上昏黄的烛光下，秦五小姐脸上没有半点异样，仿佛问的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也不知…”
若说娶亲，八皇子看着秦兰贞，若是能娶到贞妹妹就好了，这样他们可以天天在一块。
这念头一闪而过，齐弘缵没放在心上，便继续道：“你们在后殿可好？我今日看到二表舅和大表哥、士景他们了。二表舅和人动手了，不过我没看到。我到时，正好他们结束了。”
“我爹和人动手？”
秦兰贞不可思议极了，觉得自己幻听了。
“恩，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
素草跟着他，这不让做，那也不让碰，他在前殿里就跟个木头人一样，几乎不动弹了。
沈碧梧也惊了，正待要问，就听一个童声响起：“你们果然在这。”
几人寻声望去，就看到十皇子牵着常永欣的手站在不远处。
齐弘缵哪个都不认识，不知对方说的是谁。
秦兰贞和沈碧梧倒是郁闷了，她们应该尽早走的。
小禾和素草已经给十皇子行礼。
十皇子放开了常永欣的手，噔噔噔跑到秦兰贞面前。
齐弘缵想也没想得拦在了秦兰贞面前。
素草急得小声道：“殿下，这位是嘉贵妃和皇上都十分宠爱的十皇子。殿下最好不要和他对上。”
齐弘缵瞄了她一眼，仍旧站在了秦兰贞面前。
十皇子不满道：“你是谁，敢拦着我。你，出来，给我飞，飞！！”
前一句是对着齐弘缵说的，后一句是对着秦兰贞说的。
齐弘缵眉头紧锁，就要开口，被秦兰贞拦下了：“哥哥，我没事的。要是我撑不住了，你再帮我就是。”
素草的话不止齐弘缵听到了，秦兰贞也听到了。
齐弘缵闻言，又看着素草焦心发急的目光，没再拦着。
想到花灯会上，七皇子对齐弘缵的所作所为，秦兰贞怕他再被打，自然是要拦着他的，而后面对着十皇子道：“殿下，你要看飞，那臣女跳给你看。”
现在没有嘉贵妃娘娘在，十皇子一个小孩子，秦兰贞全当陪弟弟玩了。
秦兰贞往上跳了跳。
她的弹跳能力很好，跳的也比别人高。
十皇子还没见过长得漂亮的姑娘也会飞的样子，高兴得拍手道：“你再飞。”
秦兰贞无法，只能继续往上跳。
常永欣从到这起，目光几乎就没离开过齐弘缵，将他的举动全程看在眼里。
看到他如此维护秦兰贞，常永欣心中很不爽，再看十皇子一直让秦兰贞飞，她心中闪过快意。
慢慢走到齐弘缵身边，常永欣将掉落的碎发拨到而后，摆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对着他福了福道：“永欣见过殿下。”
沈碧梧瞥了眼，就转开了，为秦兰贞着急，这么一直跳也不是个事，总有累的时候。
素草全身一抖，不敢相信这位跋扈的小姐竟如此柔情似水得给自家殿下行礼。
小禾颇有深意得看着，视线来回在常永欣和齐弘缵身上转悠。
“起来吧。”齐弘缵注意力都在秦兰贞那，漫不经心得抬了抬手。
常永欣看了眼玩的高兴的十皇子，笑道：“没想到殿下是八皇子，之前在琼玉楼，是永欣失礼了。”
琼玉楼三个字入耳，齐弘缵终于将视线放到了常永欣身上。
面前的女子娇俏、贵气，脸蛋不知是不是因为烛光的原因，看着红红的，倒是有一点可爱在里头。
齐弘缵瞧了眼，就移开了，弓着身，抬起双手，疏离又客气得问道：“原来那次是姑娘援手，多谢。”
常永欣脸热辣辣的，好在天色昏暗，没人看的出来。
“殿下言重了，不必道谢…”
语调婉转，语气轻柔。
身旁的丫鬟西词瞪大眼睛，像不认识一样看着自家小姐。
另一头，秦兰贞不想再跳了，最后一次落地，还没等十皇子开口，她就凑到近前道：“殿下，我给你展示些别的吧？不然我抱着你飞？”
十皇子立即拍手同意了，跟着的宫女反对道：“殿下，您身子金贵，秦小姐又是女子，力气不大，万一把您摔了，您自个疼不说，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
十皇子一听便犹豫了，他怕疼，也不喜欢丢脸。
秦兰贞闻言道：“殿下，我力气很大的，肯定不会摔了您。您若是不信，要不然我…我抱着我表姐给你看看。”
十皇子立即道：“那你表演给本皇子看。”
“好，殿下，臣女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
“臣女可以抱着人从这头跳到那头。不过殿下，您不要让侍卫们抓臣女可好？”
“准了。只要你飞得好看。”
“殿下，那您等着。”
秦兰贞快步走到沈碧梧旁边，附耳道：“表姐，我们来时的路，你记得吗？”
“记得。”
“好，表姐，你信我。”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沈碧梧却点了点头。
“抱着我。”
秦兰贞豁出去了。
今儿晚上，她亲眼看到母亲怼人，又听到父亲动手，那她也不管那么多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她偏了偏头，看了眼齐弘缵。
齐弘缵正好看她，两人默契得对视了一眼，他就问道：“不知姑娘家是？”
和十皇子站在一起，想来是常家的人。
果然听到女子道：“臣女姓常，家父是凉国公。殿下，琼玉楼时，臣女并不是第一次见到殿下。”
齐弘缵惊疑不定得看着常永欣，他甚少出门，何时见过她？
常永欣想到第一次见面的地方，脸色再度绯红，羞涩得半天没回答。
西词看着着急，代为回答道：“殿下可记得庙街月老庙门前遇到的戴惟帽的女子？”
齐弘缵有些印象，点头道：“原来是你。”
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常永欣硬是听出了缠绵悱恻，血红着脸，羞赧得低下了头。
齐弘缵说完，已经转开了脸，看向了十皇子方向。
只见秦兰贞抱着沈碧梧来回跳了两下，突然高高飞起，隐没在夜色中。
十皇子仰着脖子望着，许久都没看到秦兰贞两人，蓦地瞪大眼睛：“她们，她们升天了？”
太监、宫女一同仰着脖子看了许久，也是什么都看不到。
怕十皇子发怒，一旁的宫女立时就要叫附近的侍卫。
齐弘缵忙上前道：“十…弟弟，她们可能给你变戏法呢，可不能让侍卫去追。”
西词轻轻推了推常永欣：“小姐…八皇子走了。”
常永欣抬头，就看见八皇子站在十皇子身旁，十皇子倒没生气，还一副认真听着的模样，忙走了过去。
“怎么了？”
“小姨母，飞走了。本皇子倒要看看她们何时出来。”
宫女上前小声解释了情况。
常永欣刚刚一直关注着齐弘缵，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了宫女的话，立刻便明白了。
她看着正对着她笑的八皇子，到了嘴边的去追两个字硬是没说出来。
素草脚底心是飘着的，她很想很想回风和宫，和自家蓝贵人说——常家最得宠的小女儿看上自家殿下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那你们在这等一等吧。我先回去了。常姑娘，之前多谢，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姑娘。”
齐弘缵客气得拱了拱手，带着素草走了。
小禾看着无边黑暗的天空，默默得回了贤妃那。
常永欣不舍得看着齐弘缵的背影，竟一点没注意。
十皇子等了好一会也没看到秦兰贞两人回来，终于发了脾气。
常永欣这会不耐烦劝解，直接让宫女、太监将人领走了。
周围就剩下自家主仆两个了，西词忍不住道：“小姐，您之前不是说他配不上您吗？”
“胡说。那能一样吗？之前我以为他是秦家人，那自然是配不上我的。后来知道他是皇子，可无名无姓的，我再喜欢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现在皇上承认了他，就给了皇子身份，将来至少是个王，怎么配不上我了？这话不许再说。”
西词怏怏道：“是…可是小姐，八皇子明显对秦小姐很好，为了她还戏耍了十皇子。十皇子可是您的亲侄子。”
“啪！”一声脆响，西词捂住了自己的右半边脸。
“不会说话就别说。以前他是没看到我长什么样，现在看到了，必然是喜欢我的。至于帮秦家，好歹在那住过，帮一帮怎么了？谁让老十那么蠢的。”
“小姐说的是。”西词再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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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兰贞带着沈碧梧跳过了墙头，避过了十皇子等人的视线，就放开了她，甩了甩手，道：“可算是远离十皇子了。”
沈碧梧关心道：“贞儿，你没事吧？”
“表姐，你那么轻，我没事。”
闻言，沈碧梧才放心得笑了：“你怎么想出这个办法的？”
秦兰贞嘻嘻笑道：“也没什么。你知道的，士雄喜欢和我玩。我经常忽悠他。十皇子比我弟弟小，所以我想忽悠应该不难。这样若一会又碰见了，我就说飞得太高，迷路了；若是碰不见，那就最好了。哥哥应该也不会被罚。”
“你呀。这样做，我们就算走了，嘉贵妃娘娘也是不会高兴的。她肯定知道我们耍了十皇子。”
“她不会为难我母亲吧？”
“不至于。二舅舅刚立了功，嘉贵妃也不能不顾及。你看，她给二舅母添堵，用的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折腾你，借的是十皇子的手。”
秦兰贞崇拜得看着沈碧梧：“表姐，你为何这么厉害。”
沈碧梧噗嗤一笑：“我哪里厉害了。你呀多参加这些宴请，听得多、看的多，二舅母和二舅舅教育得多了，你也就知道了。我们还是尽快回马车上吧。免得又碰上十皇子。”
秦兰贞点头，拉着表姐的手，往宫门口走。
出了宫门，上了自家马车，秦兰贞和沈碧梧才放松下来，有说有笑得自得其乐。
秦天勇带着两个儿子出来时，秦二夫人还没出来。
三人一上马车，看到两人，秦士景便问：“母亲呢？”
“母亲还在宫里呢。”
“怎么就你们两个出来了？”
秦兰贞坐到秦天勇身边，将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我和表姐就先出宫了。”
秦天勇仔细就着蜡烛，仔细看了看自家女儿，确定没受伤，才放心：“你们先坐马车里。我下去等你们母亲。”
他刚下去，秦二夫人就面无表情得带着那位细细走了过来。
“夫人。”
秦天勇唤了声。
秦二夫人福了福，没说话。
细细倒不认生，腰肢一扭，恭恭敬敬得行礼，甜甜得道：“婢子见过伯爷。”
“恩，梅蕊，你陪着这位细细姑娘。”
这话的意思是让这位细细姑娘和她去挤另一辆小点的马车。
细细还待要说。
秦天勇已经扶着秦二夫人上了马车，而后自己跳上了坐骑，直接道：“回府。”
细细无法，只能跟着梅蕊往后头那辆马车去。
秦兰贞和秦士景看了个全程。
秦士景问道：“那女人就是嘉贵妃赏给父亲的？”
“恩，就是她。”
“长得妖妖娆娆的，一看就不好。”
秦士勋看了眼闭着眼、一声不吭的母亲，踢了踢秦士景。
秦士景这才不说话了。
秦兰贞道：“大哥、三哥，我听哥哥说，爹爹和人动手了？”
“你和老八说过话？”秦士景答非所问道。
“恩，哥哥无事。”
“恩，我知道。今儿我看到他了，可惜离得远说不了话。后来也一直没机会。”
秦士景回道。
“说起父亲动手这事，我今儿可开了眼。小贞儿，你是不知道，我们一到前殿，有个叫孙仁财的，就莫名其妙得找茬。
说父亲品性高洁，愿意把到手的爵位让出去，不如也把武诚伯爵位让给他算了，他一定感激不尽。你听听，这叫什么话，简直不可理喻。父亲听他讲了一会，就回了句：要不然和他切磋切磋，若她胜了，就将爵位让给他。那孙仁财没立刻答应。父亲还问他，可是不敢？那孙仁财这才同意。
结果你猜怎么着？”
“三哥，你快说啊。”秦兰贞听到认真，立即催促秦士景。
“那孙仁财长得五大三粗的，结果在父亲手下，十招都没过，就仰面躺在了地上。父亲就一脚踩在他的前胸，就是这…”
秦士景在脖子下方的锁骨附近比了比，继续道：“居高临下得看着他说，不是任何人都够资格让我让爵位的，你不配！然后看着周围的人道，谁还想我让的。”
最后一句学着秦天勇的语气，竟有五六分像。
秦兰贞和沈碧梧都听呆了，就连秦二夫人都睁开了眼睛。
“爹爹真那么说？”秦兰贞莫名听得热血沸腾。
秦士景挑眉：“自然，大哥也在呢。大哥，我可没编造吧。”
“没编造。父亲确实这么做，也这么说了。”秦士勋是在场人里最平静的一个。
“这也没什么。皇上和王爷们都没来，就连凉国公都不在。父亲和孙仁财切磋切磋技艺，既没打坏东西，也没打伤人。当初我们到宁远时，父亲做的比这个厉害多了。”
秦士景和秦兰贞都来了兴致，齐声道：“大哥，你快和我们说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