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嫁娘不敢乱动地端坐在喜床上,等着新郎倌揭下喜帕。
今天是曹忆荷大喜的日子,同时也是她的思浚哥重生的日子。
这是命吧!没想到披嫁纱嫁的对象竟然不是自己中意的人。
虽是匆促成婚,毕竟是渤海国一等一的大事,举国上下热闹非凡。
这也是她要的景况,唯有喧闹,石敬儒劫死囚的计划才会有多一分成功的机会。
门外传来轻扣声,“夫人,元帅过来了。”
心口怦怦跳着,她告诉自己莫慌,这是救思浚哥必经的过程,一切都会很顺利,不会有事的。
不一会儿,喜房的门被推了开来,然後是关门的声音。男性低嗄的声音霍然在身畔响起,该面对的终是要面对,她不能却步。
韦莫邪今晚滴酒未沾,为的就是眼下的她,他不想一身酒气的要她。
探手旋即掀开她顶上的红帕,他定定的审视着她。
秀气的脸蛋映着酡红,她不自在的低下头。
“拜过堂後我就是你的夫君了,还怕见着我的面啊?”他调笑道。
“你不喝交杯酒吗?一切还是照礼俗比较好。”她轻语。
他不以为意的笑,“我阳气重得很,百无禁忌,我想怎麽做就怎麽做,莫迷信。”
“不是迷信,是希望一切按着古礼来,这是一辈子的事,不能不谨慎。”她尽可能的拖时间。
“你得慢慢习惯我不重繁文褥节的作风。”他托起她粉嫩的小脸,另一只大掌顺着她的胸线温柔地抚着。“放轻松,紧张对你没好处,反而不能好好享受人世间最美好的感觉。”
她忍住想要抗拒的冲动,任他的手熟练地脱下她身上的喜服,直至露出腥红抹胸。
他一定常替女人脱衣吧?才会如此不疾不徐,好像在做一件极自然的事。
大掌猛地探入抹胸内,一把握住她柔软的浑圆,用力揉捏。
曹忆荷呆愣住,杏眼瞪得晶亮。“你要对我做什麽,这好奇怪。”
他谑笑了一下。“不懂?”
她的身子愈来愈怪异,像被火烫着似的。
“我忘了你还是个处子,纯洁得像个初生的孩子。”
他直接扯下她的抹胸。
她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抬起双臂挡在胸前,她觉得自己好下贱,竟然在一个男人面前裸露自己,好无地自容!
逗寒料峭,身上的肌肤接触到冷冽的空气令她直打着哆嗦。
“会冷?”他坐在床畔,将她的双臂放下。白嫩的胸脯立刻挺立在他面前,再无任何遮蔽物。
他把她的双腕扣在身後,骨瘦如柴的身段竟也有如此耸挺的美乳,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忍不住,他探手捏握住一侧让他欲火偾张的羊脂玉乳。
“真是……”
不知是因为凉寒的空气或是他灼灼的逼视,胸前的蓓蕾变得更硬、更凸出,再加上他的捏握,竟泛起一阵异样的微疼。
她好想挣扎、好想离开。可想归想,她知道她不会真的逃开,牺牲自己的身子供他玩弄,每一刻钟的流逝,代表着计画将臻成功之境。
长满厚茧的大掌放肆地捏搓着她的一侧玉乳,霎时又俯下头吮吸住她另一侧的乳房。卖力地……
“唔……”她身子一僵,整个敏感的蓓蕾全让他含在口里,轻轻地咬、用力地吸……
脆弱的身子颤了一下,承受不住他的热情,向后瘫软在他的大掌里,身子奇怪地难受极了。
曹忆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扭动着身子想求他放了她。“啊,好难受啊……”
“不是难受,是舒服,我把你伺候得很舒服。”他谑笑着,口里含着挺立的乳房,舌尖销魂地来回抖动着。
“不要这样,求你快住手!”她真的好难为情啊!
他正在兴头上,岂会有住手的可能,搁在她身后的手将她放倒在床上,空出的大手往下移,来到她的大腿内侧,扯下她的亵裤,她害怕得剧烈扭动。
“不要,你这样待我有违礼教……”
他低笑着,从她胸前抬起头,含欲的黑眸目不转睛地凝睇着她。
“夫妻之间在床上是不谈礼教的。”
夫妻?她是他的妻了,身为夫君的他自然有权利索讨他的战利品,她可以不给吗?
“我懂了。”
他调侃地嗤笑,“你忘了答应过我的事?要绝对的服从、尽全力伺候我?”
“忆荷没有忘记。”她认命了,这个婚姻是她主动要的,这个男人是她先招惹的,现在後悔谈礼教根本来不及了。
“很好。”他蛮横地撑开她的双膝,豆大的汗珠淌下他的额际,一只手探进她的柔软禁地……
“呃……”伴随着不舒服的疼痛,她明白自己将要失去纯真了。
“适应它、感觉它,一会儿会更痛,第一回是会疼的,忍忍就过去了。”
她闭起眼,祈求这个关卡早点过去。
毫无经验的她对男欢女爱一无所知,看来他必须花费更多心力让她了解这是怎么一回事。
玉体横陈的她撩拨着他,不管她是不是真心想嫁他,都无法阻止他饥渴的品尝。
他倏地脱下裤头,箝住她的纤腰,低下身吻住她的红唇,粗重的喘息声在她耳畔飘荡。他将她的双腿分得更开后,遂挺起腰杆与她结合……
使了一些技巧,才将他的全部嵌进她体内,她痛苦地呻吟着,他的吻适时地带来抚慰,让她好受些。
一次比一次更深入,火热的欲望随高张的情欲加快了速度。
他的身子紧绷地痉挛着,她的青涩激起他一波波高昂的兴奋……
他狂嚣的呻吟着,竟然在一个处子的身子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悦。
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激情是不寻常的灵肉合一,她是唯一能让他浑然忘我的女人。渴望她来取悦他,也许下一回合她能更心甘情愿。
他粗声呻吟,有节奏的律动,在他身下的她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来,直到疼痛慢慢消失……不知过了多久,他倏地剧烈颤抖后,留下了爱的证明。
曹忆荷现在尝着忐忑不安的滋味,好像等着判刑的囚犯,坐立难安。
独自一人在喜床上醒来,她并不意外。
撑起略微酸疼的身子,在伺候她的丫鬟英儿的协助下,梳理完毕着上新装。
“夫人要用早膳了吗?我这就去替您端来。”英儿恭敬的问道。
“不急,我想先四处走走。”
事情没有尘埃落定,她什麽山珍海味都吃不下。
“元帅交代一定得让夫人吃了早膳再让我陪您四处走走。”
“我不饿,不如等元帅回来再一块吃。”
“元帅恐怕会忙到掌灯时分才回来,夫人要是等下去可会饿坏肚子的。”英儿无心机,主母问她什么,她只知道一五一十的回答,不懂拐弯抹角。
“元帅上哪儿去了?为什麽要忙到掌灯时分?”她探问。
“听钟总管说昨儿个夜里有人趁着城里正热闹时,闯入刑部大牢劫走了就要上绞刑架的死囚。”英儿压低嗓子道。
“人可抓着了?”她心跳加快,几乎不能呼吸。
英儿摇摇头,“不知道,元帅他好生气呢!听说要办人,刑部有人要遭殃了。”
“遭殃?”她预料这事总会因此连累到某些人。
“是啊,少说会关几个狱卒吧!那些狱卒是该整顿整顿了,太不负责任了。”
“可有听说被劫的是哪个死囚?”
英儿想了想,“好像是那个杀了红莲公主的驸马的凶手。我也不清楚,要不要英儿把钟总管请来,让他给您解释一遍?”
“不用了。”她赶忙阻拦道,“我不过是好奇罢了,不是非得弄得水落石出不可。”
英儿点点头。
“说来那个李公子真是可怜,整个黑龙江谁不知道耶律驸马是出了名的好色,咱们这一带的姑娘家,哪一个不是躲他躲得远远的,吃了亏还不能声张,这回李公子替渤海国除掉大祸害却要付出宝贵的性命,大夥儿都为他抱不平呢!”英儿正义地道。
“可大伙儿为什么不群起替李公子求情呢?”
英儿无奈叹息,“没人带头,谁敢得罪刑部大人?何况死掉的驸马是契丹人,我听说契丹人很凶猛,若咱们把这件事草草善了,怕会引起一场流血战争。”
“流血战争?”她呆愣住。
她始料未及会有这麽一着。
“我也是听人说的。有一回钟总管和元帅在书斋聊起这个案子,钟总管想为李公子求情,正在花圃剪梅枝的天赐听见元帅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说什么放了李公子,契丹和渤海两国就会开战……想想也是,契丹国的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国里的王爷会是个变态的色魔,一定会想讨回公道的。”
鲍道?难道因为国别的不同,处理事情或是对真理的看法就该有两种极端的标准?
流血战争?若真是开战,又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要丢掉性命?
“夫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您的脸色好苍白呢!”
回过神,她微笑摇头。“我没事,用不着伺候我了,你下去忙你的事吧!”
“夫人早膳未用,要不要我去给您端来?”心思单纯的英儿无法体会曹忆荷内心的翻腾。
“我没什么胃口,等午膳时我会多吃一些补回来。”
她的心真的好乱,她得担心太多人的安危,方才又从英儿口中得知契丹国可能因怒而攻打渤海国,成功与失败之间竟然没有两全其美的路可走。
苍天不仁,莫甚于此。
一整天,没有任何人告诉曹忆荷更进一步的消息,整个元帅府像是座死城,宁静中透着诡异。
除了英儿来问过她三回是不是要用膳之外,其他人都好似当她不存在一般,昨日婚礼的喧闹如一场逼粱梦。
“夫人,您一粒米未进,只喝了几杯水,不觉得肚子饿吗?”英儿心里急着,觉得主母实在是个奇怪透顶的人,看上去聪慧绝顶,怎会连饿了也不知道要吃东西?难道她是天仙下凡不食人间烟火?
又不像,元帅不会胡涂到娶个神仙为妻啊!奇怪的夫人。
“府里好安静。”她问英儿。
英儿想也没想回道:“不会啊,府里光是仆佣下人就几十人了,元帅不在,大家还是不敢偷懒,按规定全把分内的事做完了。”
“我听不到其他人聊天说话的声音。”
风声、鸟叫、树叶飘落声……却无人声,静得可怕。
“泰然楼是这样的,碧芝姑娘爱静,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就算来这里打扫也得轻声缓步。”
“碧芝姑娘?”
英儿吐了吐舌头,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我真多嘴。”
“谁是碧芝姑娘?她住在这儿?”
英儿点点头,心想完蛋了!要是元帅知道她这么大嘴巴说溜了嘴,不知会不会叫人把它缝上?
“泰然楼西暖闺是碧芝姑娘住纺闺房。”她豁出去了,反正讲都讲了。
“这里是东翼,碧芝姑娘住西翼;她和元帅是什么关系?”自己会是横刀夺爱的第三者吗?
“碧芝姑娘、碧芝姑娘……”英儿吞吞吐吐地不知该如何回答,“我不敢乱说,怕被割舌头。”
“割舌头?谁会割你舌头?”
“元帅呀!乱说话的下场不是缝嘴巴就是割舌头,夫人要是想知道,不如亲自问元帅比较清楚。”
“元帅那里我自然会问,可现在我想听你的说法。碧芝姑娘为什么会住在泰然楼?”
英儿咽了咽口水,困难地往下说:“夫人是不是嫉妒碧芝姑娘?”
嫉妒?她有吗、她会吗?她定了定神,自己最不可能有的情绪就是嫉妒心。
“不,我只是好奇罢了。”
英儿偏着头,还是弄不懂夫人真正的想法。好吧!反正她已经说出口了,总不能说一半,万一元帅怪罪下来,也许夫人会替她撑腰。
“碧芝姑娘住在这儿很多年了,我来府里时她就已经住在这里了,在您还未和元帅成亲时,大夥儿私底下都猜想元帅会娶碧芝姑娘。”
原来碧芝姑娘是韦莫邪的红颜知己。
“为什麽元帅後来没有娶碧芝姑娘?”
英儿讶然,夫人怎会问她这个怪问题?答案清清楚楚呀!“元帅娶了夫人您啊,自然不能再娶碧芝姑娘罗!除非元帅要纳妾。”
“碧芝姑娘昨晚一直待在泰然楼没出去凑热闹?”
“伺候碧芝姑娘的丫鬟小娟说姑娘已经哭了好几天,跟您一样,东西吃得极少。”
韦莫邪为什麽没有娶红颜知己?“有人来劝过碧芝姑娘吗?”
“元帅去劝过一次,碧芝姑娘反而哭得更伤心、东西吃得更少,像要饿死自己似的。”
“如果可以,我想去见见她。”也许她会说出真相,能够让一颗碎掉的芳心好受些。
泰然楼西翼和东翼格局几乎一致,东西翼处处是春神拜访的痕迹。
碧芝一向自信,以为元帅夫人的宝座迟早会是她的,好胜心使她无法承受失败的痛苦。
怎会这样?曹忆荷恶狠狠的夺走了她的美梦,这口气她如何也咽不下。
“碧芝姑娘,夫人想进来同您说几句话。”小娟这几天受尽了闲气,要不是家贫,老早连夜逃了。
“夫人?什麽夫人?哪家的夫人?”拔尖的嗓音让人受不了,一改平日在心上人面前的媚态。
又来了!小娟心里犯着嘀咕,这已不知是她这几天来第几回发脾气了。
“是韦元帅刚娶过门的夫人,她在门外等着想要见您。”
“有什么好见的?她赢了,我输了,要我放低姿态的接待她?我可没那么窝囊!”
“姑娘,小娟劝您还是和夫人坐下来好好聊聊,也许您所担心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我担心什么来着?你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巴。”
懊胜的碧芝,明明为着自身未来的前途忧心了一个月,在小娟面前哀声叹气了数十次,真要她承认,又嘴硬爱面子。
“或许夫人心软不在乎您继续住在泰然楼。”
碧芝几乎要翻脸,“别说了,我是不会见她的,你请她走吧,等我心情好时再说。”
小娟耸耸肩欲退下,她早已习惯伺候的主子性情一天数变、心思诡谲,大概只有元帅受得了。
“等一下,我还没叫你走,你怎麽就走?”
“我怕夫人等太久会不耐烦,想请她先回——”
碧芝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她敢不耐烦!这里虽是元帅府,可也有先来後到的分别。”
“姑娘,我怕元帅回来见到新夫人站在外头枯等,心疼起来会怪罪于您,可就冤枉了。”
“是她自己要来的,怪得了谁!”
“我是替姑娘着想,元帅和新夫人现下正在热头上,自会不分青红皂白怪罪。”
断明如碧芝,岂有不明白形势比人强的道理,遂软化下来。
“好吧,请她进来,我倒要瞧瞧她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一旋踵,已见着曹忆荷走进门,正沉静的与她相视。
身子骨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曹忆荷,到底哪一点迷住了韦莫邪那样的男人?
迎上碧芝不愠的目光,她回以微笑。
“用过晚膳了吗?”
“这不需要你费心。”碧芝并不想给她太好的脸色,一个为情所困的女人,别奢求她假装没事,然後笑脸对人。
“我没有恶意,请不要误会。我想以后我们在泰然楼有许多相处的机会,希望能够以和为贵。”
“哦,原来是想化干戈为玉帛。”她哼笑一声。
曹忆荷微愣,知道对方并不想同她建立友谊。“你很恨我吧?”
“恨?我为什麽要恨你?”
“在你心里我是抢走韦元帅的坏女人,他原来是属于你的,如果没有我,他娶的女人会是你。”
“哈……”碧芝苦苦一笑,“你错了,一直以来没有任何女人可以独占莫邪,直到你出现,你破坏了平衡。恨你?我想我不会是最强烈的那一个。”
“我没有独占元帅的奢望,我的存在不会影响这里原有的平衡,一切如昔。”
这是一份大方的宣言,听者被吓住了。
“一切如昔?你不在乎?”
曹忆荷摇摇头,知道自己的话打动了女人善妒的心。
“不在乎,其实我也没有资格在乎。”
“你现在是元帅夫人,光靠这一点就有足够的理由支持你反对我和其他姊妹。”
“是吗?你觉得谁能真正反对得了像元帅那样的男人?他决定要做的事,无论如何都会去做,想要撼动他,根本是自不量力。”
碧芝不禁对曹忆荷另眼相看,弱不禁风的女人会说出这样的话,要有多大的勇气啊!一副不需要他的男人保护的样子,而且说话的方式好像丈夫不是她的天,有谁想要,她欢迎拿去。
“你说的不是违心之论?”
“我完全尊重元帅的任何主张。”人世间的许多事情是不能自主的。
她欠曹家人,曹家人自觉欠了李家人;她要报恩,用尽一切方法,如果她嫁给韦莫邪能够把思浚哥顺利救出来,个人的自主对她而言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