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宴会回来后,我把事情经过跟老邹说了,觉得心里有点憋屈。老邹安慰我忍一时风平浪静,这么做只是权宜之计,不代表我们就此屈服了。我想想也是,就镇定心神,问老邹接下来怎么做。老邹说首先要维持现在湖域上的现状,不能再丢失了,已经被幺本他们抢去的只能暂时不管,处于我们实控范围内的部分必须守住。之所以做这个姿态,一来是要向幺本他们表明我们不屈服的态度,再来是为了跟我们以往一贯的表态保持一致,以此堵住猪场员工们的悠悠众口。
要知道,自从此次拉拢老罗的事情泄露出去后,猪场员工们表现的十分不满,尤其是一些工资较低的员工,觉得我这么做实在太丢人,在暗地里骂我软蛋。对于这些员工的言论,我非常气愤,气他们不懂设身处地为我这个领头人想想。我难道就想去舔别人屁股,这不是没有办法吗,骂又骂不动对方,干也干不过,当然只有低声下气当孙子了。我本想让老邹将这些出言不逊的员工揪出来开除,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只好先留着他们,等秋后再算账。
另一方面,老邹说我们不能以猪场的名义直接参与投资,而是应该找个代理人,以代理人的身份参与。当然资金是由我们全资出。这一方面仍然是为了堵住员工们的嘴,让他们知道了,难免又得说我软弱。另一方面这可以在老梅那边打个掩护,免得引起幺本他们的反对。毕竟老梅他们铁了心针对我,就算老罗答应了帮忙,直接以猪场的名义参与合资,恐怕还是会被反对。所以用这个偷梁换柱的方法正好可以两全其美,老罗操作起来也方便些。
接下来就是代理人的选择。我的意思是找亲朋好友来做这个代理人,毕竟可靠。老邹表示反对,说合资确定之前要经过资本核查,如果让亲朋好友来做代理人,一旦被老梅查出来,到时我们之前做的努力就功亏一篑了。当然老罗是答应了帮我们,但并不代表老梅会允许老罗的做法,所以必须稳妥起见。老邹说他有个主意,就是让武装部和治安队那几名要员来做这个代理人。作为回报,我们可以将每年合资的收益按一定比例分给他们。
老邹告诉我,老罗和老梅他们之所以搞出这一些列事情出来,一定程度上跟现今庙堂里的选举换届有关。说得再透彻点就是,庙堂里的人要钱打点,自然要伸手向外面的手底下人要。老邹说他查到了前来参与合资的资本中,有好几家是代理人模式,而背后代理的隐隐就是老罗和老梅他们在庙堂的关系人。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些庙堂关系人是谁,但从上次小李口中说的“同事关系”来看,级别应该和武装部和治安队那几位要员差不多。如今庙堂里正是需要大量资金的时候,这些庙堂关系人自然要向老罗和老梅他们要。
老罗和老梅他们正是抓住了那些庙堂关系人正是用钱之际这个弱点,所以会在一定程度上纵容他们的行为,才敢搞出这一系列事情出来。老罗和老梅他们说是为那些庙堂关系人找钱,实则是裹挟那些关系人来打压竞争对手,铲除自己道路上的障碍,达到垄断行业的目的。作为老罗和老梅他们针对的最大对象,我们必须充分认识到这一点,在决策的时候一定要做相应的应对。比如这次合资当中,老罗和老梅他们那边有庙堂中的人参与,那我们最好也安排相应身份的人参与,形成对等。
老邹还说,如果成功让那几位要员做代理人,一方面是进一步拉近了关系,将他们绑在了我们的战车上,以后我们有求也方便一些。另一方面,老罗和老梅他们不敢拒绝那几位要员加入,不然就得罪人了,他们还没这个胆子。做资本核查的时候,老罗和老梅他们也不敢过多去查那几名要员,如此基本可以确定能加入到合资的阵营中。听到这里,我就不禁纳闷,既然能以这种方法加入合资,老邹为什么还让我去求老罗,害我被手底下员工骂成软蛋。当即我就向老邹提了出来,语气里有些不满。
老邹解释说,现在还不能确定那几位要员会答应我们的请求,所以我们必须准备好第二方案,所以只好让我去求老罗,先准备好这个机会。万一我们请不动那几位要员,还可以另寻找人手。再来就是,我们想要反制老罗和老梅他们的联盟,终究还是要分化他们,尤其是要分化老罗和老梅。那天宴会上老梅的人也在,我去找老罗的事肯定已经被老梅知道了,老梅和老罗本来就有芥蒂又相互防备,如此正好可以引起老梅队老罗的猜疑。要知道,猜疑是引起分歧的诱因之一。
老邹的这个解释勉强能说得通,我便不再纠结于此,于是问老梅什么时候去找那几名要员做代理人的事情。老邹说这事估计还是得麻烦老祝他二爷爷了,如果老爷子能开口劝说,事情就成功了一半。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去见老爷子一面,当面跟他老人家把事情讲明,并且这件事最好还是让我亲自去。我想了想,觉得老邹说得有道理,于是叫来了老祝,跟他说要回去见他二爷爷一面,有要紧的事情和老爷子商量,让他做一回我的司机,带我去他老家。老祝自然爽快答应了,也没多问,当天就出发了。
第二天下午我们就到了老祝的老家,家里只有他婶子在,他婶子很意外,就问老祝回来怎么也不打声招呼,这带了客人来,自己也没准备吃的。客人当然说的就是我。我连忙说不客气,接着问老祝他婶子怎么不见老爷子在,难不成又出去了。老祝他婶子就说没有的事,老头儿上了年纪了,自从上次从我那儿回来后,身体有些不舒服,这段时间都在疗养院住着呢。老祝的婶子刚准备给老头儿送饭过去,没想到我们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