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
天元大陆。
琼玉国。
北疆。
“狗杂种,再敢来这,弄死你!”
“就是,再敢来,腿给你打折喽!”
“妈了个巴子!”
“妈了个巴子滴!”
同福客栈,两名黑衣壮汉先后自大堂追了出来,怒视着街道东头的小乞丐,只是破口大骂,不再追赶。
那小乞丐距离他们二十余米,光着脚,原地踏着步子,一脸的戏谑之色,“有本事再来追老子呀,来呀,别哔哔,追得上老子再说!”
“狗杂种,有种别跑!”
“就是,狗杂种,有种别跑!”
两名黑衣壮汉怒不可遏,喘着粗气,却还是挨在客栈门前。
“来呀,大狗二狗,来咬我啊!”
“别在那里狗叫,会咬人不?哈哈...”
小乞丐贱贱的笑,一副欠抽的模样。
此时自客栈后厨传来厨子的喊声:“大狗二狗,又让他给偷成了,这次是烧鸡没了!”
“知道了!”两名黑衣壮汉齐声回道。
原来这两个黑衣壮汉的名字就叫大狗二狗。
大狗气道:“妈了个巴子滴!这都偷多少回了,二狗,这回还追不追?”
“追?”
二狗瞥了一眼大狗,“追个球!都特么追多少回了,你追得上?还是特么我追得上?这狗杂种跑得比特么兔子都快,怎么追?”
说着他双臂环起,斜身倚靠在客栈门前,“再说,每次不都是追出去被他用石子暗算,上次咱俩发狠追到了山上,砸得咱俩头破血流,等咱俩从山里回来,他早就回到了客栈,又祸害一通,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离开客栈!”
“我挨得多,你挨得少...呃...我为你挡了不少石子嘞!”大狗眯溜扯眼,委屈道。
“这是重点吗?”二狗皱眉,瞪了大狗一眼。
“难道不是吗?”大狗梗着脖子。
“嘿,我说你这脑子里都是屎你信不信?”二狗厉色喝道。
“嘿,我不信!”大狗也是倔强。
“嘿,狗咬狗,嘿,狗咬狗嘿,嘿嘿,大家快来看啊,大狗和二狗咬起来啦!哈哈...”远处的小乞丐已是皮开颜笑,乐翻了天。
街上的人群越聚越多,此时听得小乞丐的话,更是自远处街道往客栈这边赶。
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频频转头四处打量,寻找着大狗和二狗,想要看个明白。
“妈了个巴子!看什么看?不想活了?”
“妈了个巴子滴!不许看!不许看听到没?”
大狗和二狗威吓着人群,但街上的人群越聚越多,已是法不责众,并没有起到多少效果。
“滋~”
“滋~”
呲牙嘴角抽动,大狗和二狗也是没辙,又看向小乞丐。
“就这么便宜他了?”大狗问道。
“那咋办?”二狗叫道。
“啧~”
“啧~”
二狗依在门前咬牙。
大狗见二狗不说话,他更是没有办法,砸吧着嘴抓头蹲身下去。
两人又互视一眼,皆是愤恨,叹了口气。
“哎——”
“诶——”
心中不甘,却也是无可奈何。
小乞丐对着他们嬉皮笑脸,自怀中掏出烧鸡,左右晃荡显摆着,“哼哼,两个大傻蛋!”
说完他盯着烧鸡两眼放光,嘴角开得老大,狠狠地咬了一口,撕下一大片鸡肉来,一边嚼一边感叹:“真香啊!太好吃了!嗯,太好吃了!”
他两眼眯成一道缝,已是满脸的享受表情。
街上的人皆是默不作声,一脸嫌弃的撇着他,只有少数几人嗤笑,却没人愿意搭理他,都知道他是个难缠的贼,跑的贼快,心眼贼坏,坏到了骨子里。
此时自街道西边驶来一辆华贵马车,驾车之人是一位中年汉子。
汉子一身蓝色劲装打扮,浓眉阔口,膀大腰圆,腰间别着一把短刃。
马车行驶到人群外围停了下来。
车厢内伸出一只纤纤玉手,撩起厢帘,露出一张精致秀美的小脸,“旺财叔,那是仇晚生吗?”
声音珠圆玉润,字正腔圆,一听便知是出自名门望族的高贵小姐。
驾车的中年汉子名叫沈旺财,是漠水城林家的客卿。
此时他双手抱拳,声音铿锵有力,“没错,素可小姐,那正是与你有婚约的仇晚生。”
“旺财叔,你可不要乱讲,那婚约已经作废了,哪个还与他有婚约!”
车厢内坐着的正是林家大小姐林素可,此时她嘟起小嘴,明显不乐意。
“是是,堂堂林家大小姐,何等身份,怎会与他有婚约...呃...是我说错了,是我错了,呵呵...”沈旺财脸露笑意,满是宠溺。
“旺财叔!不是因为身份!”林素可感觉委屈,抿了抿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性,是他做的那些事...哎...漠水城里谁人不知。”
沈旺财看向小乞丐方向,叹息一声:“是啊,他爹仇四海,二十几岁就做了漠水城的城主,声名显赫,威震八方,镇守漠水城六十余载,抵御三次外族入侵,六次兽潮,深受百姓拥戴...哎...八十岁才老来得子,给他取名仇晚生,对他是百般呵护,谁成想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三年前竟把仇四海给毒死了!”说到此处,沈旺财也是有些激愤,语气颇重。
“他爹死后,他二叔仇承风还为他开脱,袒护于他,结果他又跟她堂姐做出那等苟且之事!”
“哎——”沈旺财叹了口气,压着火气,道:“狗杂种!”
人群之中有几人回头张望。
“旺财叔,小点声。”林素可娇柔的小手拽了拽他衣襟,轻声道:“别让他知道咱们来这,不然又要生出事端。”
“哼!就他如今那般模样...”
“两位是外乡人吧?”此时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过来搭讪。
车厢内林素可放下厢帘。
沈旺财挺直虎背,挡住车厢,扭头看去。
这书生一身灰白袍子,体形瘦削,头绑褐色纶巾,面生菜色,手中拿着把破旧羽扇。
他用手捋了捋羽扇上的杂毛,得意的咧嘴一笑,“是对这狗杂种好奇吧?我来给二位说道说道?”
沈旺财收回目光,不屑看他。
书生却摇着羽扇,自顾自的冉冉不绝起来。
“话说这狗杂种啊,在这同福镇上,他的名号,那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那是人如其名,就是个狗杂种啊!他人格极其低下,品性极其恶劣,卑鄙手段更是无人能及,无能出其右者!
这镇上的商户铺子,茶馆酒肆,几乎都被他祸害个遍,眼前这同福客栈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他用羽扇指向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