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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习得水上奔

周小正抱着野猫凌空纵入深潭,却没有碰到水。眼看这风旋涡起,自己准准的钻进了传说中龙卷风的风眼,跟着在里面空转;一会儿,又看见正对着的风眼下,深潭水面也旋涡起来;接力一样,周小正掉进了水旋涡的中央,顺着旋涡吸力飞进入了旋涡的深处。

梦幻一般,仿佛有无形神力支撑起水下通道,引领周小正去向神秘境地。起初还有点害怕,对于生命概念不多,但对于亲人依恋还是感知显著的,恐惧来自于害怕失去;慢慢的他的“懵呆气”又上来了,随他去吧,反而去研究映衬在“通道”上的景色了。这条水汽旋涡包裹的通道,开始穿行的应该是深潭,水草摇曳、大鱼迅游,光线映照之下,美丽异常。紧接着就是一阵水汽蒸腾,通道场景仿佛切换到了地下河。水汽旋涡像巨龙走渎一样横冲直撞,在地下山脉恣意游走。

这种高速水汽旋涡前行,给周小正带来了持续的震撼刺激。达到练气一层时,在脑海神府长出来的寸长小龙,本来一直是闭目睡眠,以至于周小正都忘记了它的存在,这时候随着外面水汽旋涡的“巨龙走渎”,也活跃起来,在周小正的身体里开始了“走渎”,三十六大血符窍穴一个时辰走了两个周天,而且随着外部水汽旋涡的走渎节奏而变化。

就在周小正恍恍惚惚的内外“走渎”时,水汽旋涡终于行至尽头,“轰隆”一声巨响,仿佛撞击到什么坚硬物体之上,冲击力让周小正闭上眼睛,感受到自己身体一沉就此下坠,好像落入了一个狭小的石洞,紧接着身体上传来了巨大的压力。睁眼一看,却是在黑暗的水底,恐惧本能驱动他猛的滑水上浮。

本身跳下那个悬崖时,就没有特别注意到关于“气”的问题,也许是《虚神决》在自主运行,帮助他始终处于“先天胎息”的妙境。这时状态被打破,一口气憋的心肺欲裂,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水进肚肠子,就在自己感觉窒息而亡时,猛的就觉得身体冲出了水面、冲向了虚空,然后又重重的砸在水面上,浑身筋骨欲裂。

周小正就这样漂在水面上,一动不动,直到自己确认自己是真的活着。亲手掐了自己的脸,亲眼看到高空中的石头,亲口说了句“还活着”,不禁笑了起来,自己差点成为修真历史上第一个“被水憋死的练气士”。猛的感觉不对,为啥天上挂着石头?

摇摇头,闭闭眼,调整下自己在水中漂浮的姿势,再来一看,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一个巨大的、超乎想象的洞穴,放眼看去,起码好几个周家村那么大。一半是这个自己漂浮着的洞中湖泊,一半是缓坡山地,仿佛外面大山的半山腰“插入”了洞穴。山坡上一个村落,以及一些树木良田。山洞顶部高不可及的地方,几十个洞口直挺挺的落下光柱,照亮整个山洞村落。

远处岸边,有很多人,对着自己这边指指点点,还有一条简易扁舟,朝自己这边过来。应该是自己的突然出现,动静太大,引来了关注。

其实周小正很想自己游到岸上去的。狩猎打鱼是周家村主要的生存方式,当然主要是狩猎为主。但周家村的所有人都学的本领就是水下功夫,这是祖辈传下的规矩。实在是浑身疼痛,没法动作,何况还要抓着个怕水的野猫。

扁舟很快就行至跟前,撑杆的是一位中年大叔,国字脸,胡子拉碴,头发好像从来没有整理过。眼睛里外溢出来的都是无所谓、随便、爱乍地乍地、该谁谁的放荡不羁。

看到漂着的周小正,也没有觉着奇怪,怔怔的看了半天。周小正也懵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活人?”

“恩”

说着,就见大叔伸出撑杆,直接将周小正挑起来,甩到扁舟仓板上,疼的小正龇牙咧嘴。大叔不待少年说话,就撑杆划水,一个转身扁舟就快速滑向岸边。

刚才被挑起的感觉就像是一条鱼!周小正这时躺在扁舟上,感觉自己还是像条鱼。典故里,南韩国那位才情高过天的后主李达仁,悲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是现在的感觉。

很快扁舟就靠了岸边,一群人围了上来,都想看个热闹。无聊大叔却不搭理,伸手握住周小正的后颈脖,就这么凌空提着他走起道来。而且越走越快,到最后感觉风驰电掣一般,很快就把那些看热闹的甩开了。

不久,这国字脸的无聊大叔就来到了村里,没有停留,直接接的走到菜市口中央的一个破屋前,把周小正往门口的一张石桌上一扔,对屋子里喊了一声“验货了”,就站在那里不言语。

其实周小正这时候有点害怕,懵懂的人生也是人生,任谁也不想随随便便的结束了,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

不一会儿,门里就出来一位身着佛袍的老道士,满面红光,一根碧油油的簪子横叉在整洁高耸的发髻上。右手捏着一把葫芦,不时小口嘬一下,眼睛里总透着奇异的神芒。

看到石桌上的少年,立即笑容堆起来,小跑到跟前,转着圈的打量,还不时的嘀咕“不错,不错.....“

“两付神仙散、一颗筑基丹”,老道士边打量周小正边说。

“筑基丹?给老子神仙散”,无聊大叔有点不高兴。自己早过筑基阶段了,何况在这个“洞天”,筑基成仙又如何?还不如飘飘然。

老道士邹邹眉头,依依不舍的转头道“蚩军啊,神仙散是能让你神府暂时修复,但这个东西是饮鸩止渴,会上瘾的。何况你借助神仙散,强行运转“南柯梦境”,根本就是不知所谓,见到了又如何?”

“管恁多?”蚩军不耐烦起来。

“随你,随你!”说罢,袖子里飞出几个小药包,蚩军抄手借住,毫不停留直接走人。

周小正这时,终于反应过来,自己从上了扁舟开始,就如同鱼儿一样,成了蚩军的货物了。如今卖给了这个老道士,也不知道吉凶。

只剩下老道了,笑眯眯的对着周小正说“我就一个目的,你做我的病人,永远好不了的病人”,也不给周小正说话机会,就开始叮叮当当、絮絮叨叨的给他介绍自己、讲解规矩和自己要做的事情。

原来老道士是个真正的青木山修士,道号清河真人,精于药石炼丹,爱好攻克疑难。但手段也确实天马行空,常常为了试验自己的想法,不顾后果。本来在青木山祖师堂也是有座椅的,是嫡系谱牒弟子,结果试药犯了事,被赶出了山门。

老道士就绕着石桌,给周小正说了一个时辰,最后确定所有的话自己都已经说了两遍后,才堪堪的问,“都记住了么”

周小正实在没有见过这样的话痨,不敢接的太多,生怕又引来再次絮叨,木讷讷的回应“吾晓得了”

随后几日,老道士专门针对这天上掉下来的病人做诊治规陈,一口气做出了十二种筋骨治疗方案、十八套调养恢复方案......在老道士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周小正第二天就可以下地走路,第七天就肋骨酥麻、断口都长在一起了,第十一天可以健步如飞如同常人了。

老道士在给病人治病调理的过程中,越发觉得未解之谜太多,这个少年病人,身体有大秘密。比如对膏药的吸收速度,那叫一个神奇的快,别人贴上膏药起码要五天才能药性吸收完结,这个小病人基本睡一觉就结束战斗。还比如这具身体,坚韧程度虽然不是特别的高,但其成长品质确是不可想象,也只有像他们这样的医术高超修士才能理解成长性的身体品质,是多么的难得。还有时不时漏出来的一丝丝的,异常神奇的能量......。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他耐心去研究。

老道士是这个洞天村里最富有的人,宝贝多的自己都讨厌,最恨的就是别人耽误他花钱。他绝对是对财富理解最深的人,在任何时候医者都可以轻松的实现财务自由的,但他坚信甚至每一粒米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他不准备让周小正好吃懒做,除了他做病人的时候。他要求周小正,每天都要去大湖里去抓鱼来营生。这座洞天,大部分食物都是鱼,也只有这一种肉类食物。

可是在这洞天大湖里抓鱼,和在外面抓鱼不同。这里的鱼太大,拥有的力道以及和村落里人长期斗争形成浅薄意识,让它们更难被抓住。所以,水性不差、一层龙体功、二级练气士的周小正,接连三天都没有抓到哪怕一片鱼鳞。大部分情况下,只看到一条大鱼的“倩影”,等他游过去时,早就没有了踪迹,很是沮丧。

老道士看不下去了,扔给他一张坑坑洼洼的破铜片,不容拒绝的交代“最快速学会这《水上奔》第一层,别偷懒”。

周小正拿到铜片,一阵滴汗,虽然自己跟师傅和丁师弟学了几年帝国文字,但大部分都是前面学,后面忘,在识字这个事情上,实在是没有太多天赋。何况还要断句,理解文章意思。老道士一次一次教授、讲解,几乎奔溃的帮助下,终于花了十天时间勉强认全了功法的文字、记住具体的法门。

然后,老道士让他自己去大湖里去练习,并高度期望他能在三个月内修炼到第一层圆满,好好抓鱼。谁想不到一刻钟,小病人就扛着一条等人高的大鱼回来。

“吾晓得怎么搞了”

老道士拿手摸摸自己的额头,这是个什么妖孽来着。

那个叫周小正的少年,还在傻呼呼的看着他咧嘴笑,不自觉的手摸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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