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第一个爱的人
也是最后一个
——余琛。
时间正值六月晴空飞鸢。
暖阳透过云朵,弥漫在整个暮城的上空,同时为暮城笼罩了一层别样的气息。
作为新一届优秀大学毕业生,陈一甜就在其内,也是作为一个资深的游戏网瘾少女,主兼游戏主播,此刻正端坐在电脑前,目光却没有放在电脑上,桌面上的启动页面还没有被关闭。
陈一甜低着头,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机小小屏幕上,头已经低得快要贴近屏幕里,手机里正不断传出游戏画面激烈的打斗声,凌乱的脚步声在回响,大有电影里大型枪战的势头。
陈一甜纤细骨节分明的指尖,灵活移动在屏幕两边的触屏按键上,速度很是敏捷,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练就的反应能力。
“2号,你拉枪线啊,东北方向石头后面。”
“3号,丢烟,移动向掩体扶人。”
“哎,真菜,匹配的队友真是不行。”
这局算是...
凉了。
下一秒,本来还被陈一甜捧在手里的手机,屏幕还没来得及回转到组队页面。
就被她无情往后丢去。
由于床垫的弹性,还回弹了一下,稳稳当当落在床中心。
以一人之差,陈一甜错过了一次成功拿下百人决赛冠军。
她有点懊恼。
甚至还有点想骂人。
喉咙间里像卡了什么生涩有些难受。
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所以显得空荡荡的,平日里,终日与电脑手机为伍的陈一甜,似乎对那些外面事物没有太多的接触。
陈一甜站在窗边,身着一件单薄粉色小睡裙,最上面领子是一层米白色蕾丝花边。
望着窗外一片耀丽的阳光,长时间的辐射,眼睛一瞬间接受不了这样的亮,眼睛微眯起来,缓和了许多之后,再次睁开。
你以为,目光会是干净清澈吗?
恰恰相反。
陈一甜眼眸里带着一些混浊,但这并不是因为经历什么不好的事情而变得暗淡无光,看透了世俗。
而是长时间的辐射加上操作姿势的不当,导致的近视,产生了一系列模糊。
此刻,门外一个瘦瘦高高,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细边框圆眼镜,干净利落的小碎发,身上的白衬衫一丝不染,显得越发的干净。
背上挎着一个包,不大不小,倒更像是一个电脑包。
手落在一旁行李箱的拉杆上。
他今天是来搬家的。
看着紧锁的门,少年微微蹙眉,如果不是特别的原因,他才不想来这个地方。
迫不得已的办法了。
吱呀一声。
门被推开了,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那起满灰尘的桌面。
这是多久没有人住过了?
他心里一阵嫌弃,又连忙退出门外,掏出手机快速按下了一串数字,很是熟练。
“来我家,新地址那个。”
“哎,余琛...”
电话那头还没把话说完,余琛就把电话给掐断了。
被挂断电话的方成玉,低声咒骂了余琛一句。
“真无情。”
他前方人头攒动在摇晃扭动,气氛很欢愉,耳边参了好多复杂的声音。
闪烁着五光十色的灯光,大大小小的碎纸屑从天而降,散落在各个角落。
真是疯了,余琛这个时候把他叫过去。
不用想,方成玉猜到了一些大致的情况。
可那又怎么样,他不得不离开这里。
陈一甜打了一晚上的游戏,颈椎有些酸痛,伸手到后面颈椎处,揉搓之间,舒展了许多。
抬眼瞧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时间还早。
她仰头打了个哈欠,困意席卷而来。
“算了,回去睡个回笼觉。”
她刚躺下,忽然意识到,这不是回笼觉。
是今晚的刚开始。
困意促使她很快就垂下了双眼。
匆匆忙忙赶到现场的方成玉乱糟糟的头顶上还挂着一张小小的纸屑,脸上泛着一层细光,单薄的纽扣衫,十分糟乱,还有一些轻微的分不清是酒渍还是水渍。
总的来说,就是很邋遢!
“来了来了。”
闻声,余琛抬眸瞧向站在一旁还没有站住脚的方成玉。
眉头紧锁着,身子往后倾斜,双眼微锁,仿佛在看一个路边的流浪猫。
他在嫌弃方成玉。
“你够了啊,余琛,这你都要嫌弃,我不就是玩的有点久,也有些疯狂了,才这样,一晚上没睡就被你一个电话,叫过来,你知足吧。”
余琛才懒得理他,指着门,示意方成玉进去。
方成玉瞥了一个白眼,心想:
我堂堂一个游戏公司的大人物,同时作为余琛现在工作的上司,竟然还要毫无选择的听他指挥。
心里一阵憋屈,算了,好兄弟一场。
可他还是迈着不太情愿的步伐,从门口冲了进去。
大有一副怒发冲冠的豪迈气场。
余琛站在门口瞧着方成玉的动作,面容和声音里带着冷淡。
“轻点,里面很脏。”
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一心只顾着发泄对余琛不满的方成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一脚踹他右侧的墙壁。
下一秒,方成玉一手捂着鼻子,一手在面前扇去,被他动静弄得飞扬的尘灰。
同时被他惊起的不止是尘灰,还有...
在墙壁后一张灰色卡通床上,左右两手没过头顶放在耳边,陷入半沉睡的陈一甜,迷迷糊糊中,感觉一声闷响传入耳朵里。
陈一甜一直难以完全入睡,手机里消息提示声,都能让她清醒过来。
可是她太困了,一夜没睡到天亮,已经不容易了,好不容易有了困意,怎么能那么容易清醒,再次自我催眠。
陈一甜翻过身,侧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再次尝试完全入眠。
困意渐渐没过了清醒。
余琛连忙再次退后了几步,箱子也不管了,捂着口鼻,偏过头往里面看。
“鞋里长虱子?”
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方成玉脸色扭曲,说不出的滋味。
偏头朝外面的余琛应了一句。
“不会说话就别说,看着。”
方成玉接着又朝墙上相同位置,踹了两脚,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为了表达对余琛这种地主压榨的不满。
墙上松落的钉子连着挂着的一个陶瓷瓶,坠落在地,很清脆的破碎声。
刚好落在方成玉的脚下,他拍着胸脯,莫名有点庆幸。
还好,还好,要是在往前一点,就要被砸脑袋了。
余琛全然不顾这些,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外,等着方成玉简单收拾好再进去。
听到墙壁再次传来的几次声响,陈一甜完全被清醒过来,胡乱在枕头下摸索了半天,才摸到一个方形冰凉的东西。
屏幕上的数字,清楚的告诉她,现在才早上九点。
眼神犀利扫过左手边的墙壁。
心沉了下来。
她现在就像一个沉睡的狮子被吵醒之后的不爽。
谁多少都会有点起床气,陈一甜更是不例外。
好不容易积攒的困意,就这样...
没了。
陈一甜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隔壁房间空置了很久,从她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有人居住。
今天忽然有了动静。
难道真有人来?
接着连忙从床边找到一双拖鞋,穿上往门口跑。
一夜没睡,加上只是半入眠了一会,陈一甜头发昏的厉害,走起路来,视线中的物体总是天昏地转,差点撞到边上的桌子。
下意识手臂误打误撞在了门框上,突如其来尖锐的疼痛,让陈一甜勉强清醒一点。
平日里,陈一甜哪怕在一夜奋战到天亮,直到中午吃完饭再回去开始睡眠,也不见得这样虚弱。
大概这几天天天如此,导致她现在的身体越发的糟糕了,这不是比赛要到了吗,她心里难免着急。
隔壁房间里,方成玉还在低着头捣鼓着房间里的东西,丝毫不知道,危险正向他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