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客遗实实在在是个极不错的朋友,因为他可以带你吃遍街上所有的酒楼茶肆。
啧啧,鱼哥都未必舍得为她那么花钱,这朋友真不错呀!
何画一边啃着猪肘子一遍忍住要落泪的冲动,“秋筠,你人可真好啊!”
她是真的很奇怪凡人怎么会有两个名字的,是为了防止仇家追杀备用的吗?似乎人人都会给自己起两个名字。
江客遗乍一听她唤自己表字时有些羞赧,微微笑道:“何画姑娘羞煞我了,你我既是朋友,你肯登临府上自然理应款待。”
何画觉着他说话文绉绉的样子真有趣,自己却学不成他那个样子,脑海忽然闪现鱼哥那鄙夷的眼神。瞬时觉得手里的猪肘子不香了。
说话间又上来一道菜,上面铺着红白的丝丝,不知道是何无甚,江客遗夹起一块往她碗里送,她便一口下肚,问道:“秋筠,这是什么好吃的?”
“哦,这是鱼脍。”江客遗说罢自己也夹了一块尝尝,“说是这家酒肆的招牌,看来确实不虚啊。”
总算是看清那丝丝下面是啥了,何画已经扣着嗓子眼吐了,她居然吃了鱼哥,怪道方才说暗语的时候鱼哥没回应,天啊!!!荷花吃鱼了!!!还是她最好最好的朋友!!!
她还算是个荷花吗?!
江客遗看呆了,何画不知怎么哭的这么伤心,似乎快喘不过气了,还去扣嗓子眼,一副作势要吐的样子。
“何画?何画!”江客遗看她竟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拍案叫小二,“来人!”
小二来了之后见状吓得不轻,哆哆嗦嗦地抱着托盘喊着掌柜的:“掌、柜的...掌柜、的...有人来砸场了——”小二喊得撕心裂肺。
掌柜更是小跑上楼,一头的汗,喘着粗气说道:“这,这是谁要砸我的招牌啊?”
他这百年老字号可不是吹出来的,是这街坊领居吃了那么多年得出来的!
江客遗微抿着唇,很是不悦地道:“我这第一次招待我的这位朋友,她竟只尝了一口便成了这样,掌柜的说是如何?”
掌柜一听,心中也是不明不暗地在敲着鼓,索性寻了双筷子夹起一块尝一尝:“嗯?不错呀!这,这哪里有问题了?”
江客遗坐着并不说话,脸色很是难看。
掌柜怎能不认识他又知晓他的脾性,左右思量同他道:“江公子若着急朋友,我可让小二去雇顶轿子送到郎中那里,看上一看,如若真是我这鱼的问题,我刘某绝不推脱,可是您瞧我这人正多的时候,不能在这时候砸我的场儿啊。”
江客遗亦觉有理,颔首道:“刘掌柜的也莫慌,大家都是邻里街坊,秋筠再不明白事理也不会去打掌柜的脸,实在是我很担心我的这位朋友。”
掌柜看他明白自己的话,忙用手肘碰了碰立在一旁的小二:“还愣着干嘛啊,去雇轿子啊。”
小二弯了弯腰,“是,是!”
刘掌柜很会做事,叫他婆娘和几个丫头子帮忙扶了何画入了轿子,轿夫紧赶慢赶地送去张郎中那儿。
江客遗见这般,也不再好说什么,“掌柜的,在下告辞!”随着轿子一起去了。
刘掌柜的婆娘捏着手绢挥着给自己扇风:“嘿,累死老娘了,这姑娘看着瘦瘦小小的,还挺实在的。你也是,叫丫头子帮忙好了,还让我跟着帮忙!”
刘掌柜轻哼一声,“哼,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府衙里办事的!官场里的人自然要小心伺候着,哪天得罪人都不知道。”
他婆娘这才反应过来,忙道:“呀,那他这朋友今儿这情形不会日后来找我们的茬儿吧?”
刘掌柜的摇摇头:“那倒不会,他是个明白人,我将话都说那么清楚了,他也不是难缠的人。到底也是我看着他长大的,总会给我几分薄面。”
他婆娘表面嫌弃,心里却美滋滋的,“嘁,就你会办事,知道你是个人精儿,不然我也不会嫁给你~”
刘掌柜轻笑,打趣道:“得得,我家娘子才是慧眼识英雄的。”
张郎中看着门口两个轿夫欲进轿子,旁边一公子拦着他们,犹豫一下便自己进轿子带出一位姑娘来。
那姑娘看着应当是昏厥过去了,手搭在那公子的肩上,公子一只手抓着那姑娘的衣袖,另一只揽着姑娘的肩。
张郎中让跑堂上前帮忙,在一旁道:“年轻人,都这时候了还在乎什么礼节,你若再摔了这位姑娘可如何是好?”
江客遗脸上微红,头上急出了汗,“郎中,您给看看我这朋友可有大碍?她刚食用了一道清蒸鱼便晕厥了。”
郎中抚了抚胡须,坐下给何画把了脉,片刻后,他微微笑:“小公子莫急,你这朋友乃是悲痛过度,急火攻心才导致的晕厥。若实在不放心我给你开两副药让她吃下,好好休息便是了。”
江客遗应道:“多谢了。”说罢拿出荷包,捡了些碎银子付了诊金。
何画醒来时又回到了江府,她眼珠子转了一圈,看了四周方才确定她没有被江客遗扔到大街上去。
“姑娘醒了,我这就禀告公子!”一个侍女进来看到她坐在床上一脸懵然,惊喜道。
何画来不及叫她她就走了,不一会儿江客遗便在门口了,“何画姑娘?”
何画看到门口一个光影,是江客遗,下床去开门。一开门江客遗下意识垂眸,复又看向她,见她面色好转,道:“郎中的药果然有效,这才吃了一副便有这般的效果了!”
吃药???何画咂咂嘴,难怪有一股苦不拉几的味儿。
何画拍拍他的肩,道:“秋筠不必担心,我的身体好着呢!”
江客遗见她确实步伐轻盈稳当,无半点虚弱之态,大大地放心了。
午后江客遗带何画去了后花园,下人摆了几碟点心,何画一遍吃着点心一遍喝着茶。
江客遗道吃药不宜饮茶留给她换了牛乳茶。
“江兄,有没有人说你对朋友真的很好?和你相处真舒服!”何画晒着太阳都快睡着了,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歪着头看他。
江客遗眉眼弯弯,道:“何画也是极好相处的人呢。”
他用扇子指了指一水榭下的湖畔,道:“哦,对了。何画姑娘让我好好种的花种我让街上最好的花匠看了,让他种进这水榭下的湖中央了。”
何画扭头看了眼,双眼凝神一眼望穿湖底,那花种已出萌芽。
她笑笑,道:“看来这花种要好好养段时间才能观赏了。”
何画心中暗暗道:江兄种在湖中央太明智了,这莲花日后结的莲蓬可都是宝,出的藕也都是宝,我可真会送礼物,江兄肯定不知道这些东西那么厉害吧。不行,回来要劝他多吃点莲子,虽说江兄身体不错吧,但是多多助益也是有利无害嘛。
何画心里正盘算着忽闻江客遗道,“何画姑娘,有件事不知该不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