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不下,食客们也渐渐没了兴致,正欲回席继续吃,一道响亮的声音传来,众人又开始注意。
“我来付吧。”
说话的是城东街江府的公子江客遗,他现任于县衙捕快,城中人对他很是熟悉。
小二见是江捕快出头,忙道:“哟,江公子,您真是热心肠,为这姑娘解围。”
江客遗淡淡一笑,“知道小二不好交代,既如此,我便为这姑娘出酒菜钱了。”
小二接过钱,看向她,“姑娘该好好谢谢江公子!”说着便把那花种交还给她。
荷花回头看着已经走出门的“江公子”追了上去,“江公子,江公子!”
江客遗回头,见是方才的姑娘,问道:“姑娘还有事吗?”
荷花低头笑笑,哦了一声,忙将花种放到他手里,“江公子,我现在身上没有铜板还你,我便把这颗花种交给你,你要好好种哦。”
江客遗凝眉看着这颗小小花种,不解道:“姑娘这是?”
荷花道:“这是一颗莲花种子,但是比普通的种子要珍贵许多,我想你是用的到的。”
这可是经过金丹滋润的莲子啊,日后长出的荷花你煮了吃了可以延年益寿的,一定别扔啊。
荷花心底暗暗道,我还是要多叮嘱一番,“公子,你要好好种,我日后登临府上要看的。”
江客遗轻笑,看着她,“姑娘要来江府?”
荷花道:“还钱啊。”
江客遗一怔失声而笑,遂平复后,含笑道:“江某既自愿为姑娘出了钱,自然没有讨还的道理,姑娘无需还我什么钱。”继而又道,“还有,姑娘叮嘱我要好生对待这颗莲子,我便好好养着,至此,江某便告辞了。”
荷花看他这样讲义气,很是想结交他这个人间的朋友,她从来都没有凡人朋友,六百年来她只有鱼哥这个好朋友能时常在一起斗嘴。
荷花转身想叫住他,发现他早已停了下来,并向她走来,“忘了问姑娘名字,不知姑娘芳名是那几个字?”
荷花想了想,“我从小到大,鱼哥都叫我荷花。”
“何画?是个好名字,在下姓江名客遗,字秋筠。”江客遗很是正式。
何画重复了两遍他的名字,又问道:“那...我们算是朋友吗?”
江客遗想了想,答道:“何画姑娘与我互相告知姓名已然算是认识,相识久了便会成为朋友罢。”
何画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小声嘟囔:“那我日后常去找你玩应该会快些成为朋友,嗯,对。”
翌日。
又是个晴好的艳阳天呀,何画却怕极了,因她今天在告示上看到原来死了那么多人是因为妖精作祟,那么她论理来说,也属妖界的人罢。
可她为何从未见过别的妖界朋友呢?
哦,她知道了,许是她待的那个地方很是难找,故而旁的妖找不到这个好地方。
只是可惜的是,不知道哪位妖界朋友修炼竟走这样的捷径,若是给妖界界主知晓,应该会下场挺惨的吧。
话说,凡间的府邸果真不同,何画看到了好些个差不多的府邸,莫不是建房子时都是找的同一人么。
同几位热心肠的“朋友”打听江府在哪,终于找到了。原来江府附近也都是在当地颇有声望的人家,故她方才已经路过江府而不自知,也难怪,房子都差不多。
看来她交的第一位凡间朋友混的不错。
何画敲了敲大门,里面的人忙开门相迎,却眉头一皱上下大量一翻,问道,姑娘,你是?
何画道:“哦,我找府上的江公子。”
开门人道:“姑娘找的是我家公子?他去府衙办事了,还未回来。”
何画挠了挠头,问道:“府衙是什么?”
开门人愣了愣,笑道:“姑娘说笑呢吧,你是要问我府衙在哪里吧,呐,从咱们府往东走看到那条街最大的牌子了吗?再顺着往西走隔着一条巷子口便是了。”
何画似懂非懂地点了头,“多谢了。”
她紧接着便跑着过去了,可惜绕了两圈才找到府衙,还不让她进。
她坐在府衙边上等他,等的久了何画又想起了食楼的小二,他便是每次去找他他都会在,且热情地领她到楼上小坐片刻,那美味便一个接一个地端上来了。
何画开始打哈欠了,半睡半醒时,忽然觉着自己还在湖中,水有点凉,不想开花。
“何画?”
唔,竟不是梦,何画费了好大的劲才挣扎醒来,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方才感觉真的置身在湖中。
江客遗手持一把油纸伞,身着红字,腰佩长剑,不可置信地看着淋成落汤鸡的她。
“你怎么样?下了那么大的雨,怎么坐在这里?”江客遗将伞歪向她那。
原来是下雨了。
何画看着他,退让:“不用不用,你都淋到了。”
江客遗坚持,“你怎可这样淋雨,我淋一下没事的。”
何画摇摇头,“我觉着这雨挺舒服的啊。”
江客遗道:“胡闹,这样罢,你方便去我家换下衣服吗?这雨不小,一直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我家离得不远。”
何画道:“我知道。我就是来找你的。”
江客遗有些懵,却未多说什么,只道,“那便去我家吧。”
何画去了江府被丫鬟领着去沐浴,却硬生生将那丫鬟推出去了。
她试了试水温,这是谋杀吧?!
她花生六百多年来可从未接触过这样烫的水,凡人竟都是这样洗澡的,不会脱一层皮吗?
丫鬟在门外问道,姑娘,你让我进去。
何画喊道,不必麻烦,我向来都是一个人沐浴,不喜人在身边。
丫鬟也十分通情达理,听完便走了。
何画想着虽说鱼哥多次嘱咐她不能在凡间用法术,会有反噬,可她并不大会穿凡人的衣服,用一丢丢法术应该没事吧。
轻轻一挥,那衣裳便已穿在身上了。何画很满意地开门出去了,江客遗在前厅等她。
到了前厅,原来江客遗也换了身衣服,方才的是红色的官服,现在穿的则是一袭月白色长衫。
有下人前来奉茶,江客遗很是客气的让了让,何画正欲喝茶时,发现打开盖时冒的热气这样大,便知这是同那桶洗澡水一样热便悄悄放下了。
江客遗道:“何画姑娘果真守信,说来便真的来了。既然姑娘来寻的是我,那我这个做朋友的定当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