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荒于野,山水净,烈日当头,河水泛着白光,昔日有三只神兽出没。
一只头上有圆天日照,一只头上有月海灵耳,一只头上羚角荧光。
一个荒野少年住在河流边上,滔滔河面,滚滚翻腾,那少年专心读书,手握青皮书卷,身穿白色绸袍,气象宏宇,儒雅之至。
忽而,一个身材魁梧,比那少年稍稍年长几岁的男子划船而来,那少年迎风硕硕,大声问道:“大师兄,你回来了!”
那男子迎面笑道:“阿辞,我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出了这荒谷山野。”
两人相视而笑,心意开怀,那少年接过船头掷上岸的麻绳,船身靠岸,二人搬着买回的东西。突然天雷滚滚,轰鸣不断,乌云急速凝聚,河水翻涌,冷风搜刮,面迎刺风,颇有凉意。
“大师兄,天要下雨了!”那少年仰望头顶,几滴碎石大小的雨滴砸在脸上。
那男子回道:“不妨事,你先回屋躲着,待我搬完这些东西。”
忽而,河浪翻天,船身渐渐翻转,既而倒翻在河内,那少年疑惑之间,浪已经一潮高过一潮。
那魁梧男子,捏紧拳头,青筋暴起,看河面突然裂开,一巨头孽龙破面而出,飞天长啸。
二人震惊之时,已然呆愣忘言,那孽龙在天上盘空,如有飞翼,在天上盘旋来回,好几个弧度。
“孽畜,哪里逃?”一个穿白袍的道士,拂尘掠过水面,沾衣已湿,拂尘收去,现出一剑来,猛然腾空而起,与那孽龙的爪牙相斗。
河岸有一未长大的小少年,穿白袍盘青丝,少小年纪,颇染仙风道骨,那小少年望天大喊:“是它,就是它,那是孽龙!”
那孽畜双眼一红,仰天长啸不止,似笑弄那白袍道士,那孽龙猛然落空降身,利爪直击,龙眼瞪裂,要吃了那白袍小少年。
那孽龙利爪抓住白袍小少年,升腾长空,另一白袍尊师仗剑而来,飞天一剑斩断那孽龙指甲,削肉溅血。那孽龙惊啸不止,如长蛇悬空,几番风雨。
“程峰师兄,你我二人合剑。”
“献章师弟,出剑!”
那二位白袍者,青丝夹冠是为三清洞人,携拂尘者,为仙风道骨之后彦程峰,是三清洞师尊人选,将来继道家大统,而那称献章者,为三清洞道杰达献章。
二人双剑交叉合拢,腾空跃起,仗剑直击孽龙而去,刹而满空血光,惊雷霹雳,大雨滂沱。雨水龙血交融,滴在那翻船岸边的少年脸上。少年抬手擦脸,掠过眼角,着实是血。
二位道仙斩杀孽龙而去,丢下那白袍小少年,何浪再次涛涌,那白袍小少年仰天大喊道:“爹!”
万丈天空彦程峰降落下,又踏浪逐波而来,那小少年迎面跑去,左脚一踩,凌空飘飘百丈高,随那道仙消失天际,无踪可寻。
刚刚惊雷大雨,天大变,人惊奇。如此景象,实乃那读书少年从未见过。
孽龙消失,天空层云剥开,刚刚的一切恍然如梦,那读书少年书卷湿透,摸了摸衣袍,扭出不少水来。于此,才明白刚才所见实为真实。
“师兄,刚刚有真龙道仙路过,此事为真?”
“确实为真,阿辞,你我都没看错!”
“那可真是罕见之象!”
那魁梧男子点点头,河水打翻了船,剩下少许物品放在岸上。那魁梧男子动手搬货,不甚被铁钉划破手指,鲜血直流。
“大师兄,你受伤了,让我来吧!”
那读书少年挽袖卷裤,顶着湿漉漉的身子,把货物搬运回一座荒野茅屋。
那少年寻思,今日所见之事实为奇事,收拾全身,换上干净衣服,坐在藤凳木桌边翻阅书卷,见书中果真记有孽龙之事。
那少年年纪尚小,胆识过人,遇奇事听奇闻,处变不惊,镇定自若。读过书中的记载后,把事情记于脑海之中,付之一笑。
雨后惊虹,天空着另一种颜色,那少年出门远眺,见一只羚角荧光神兽在河边,垂颈而饮。那少年踏步寻出,又见那羚角荧光之神兽站在被河浪打翻的柚木船上,徐徐游去。
少年心中疑惑此为何物,于是,随目光移动搜寻而去。刚到河头堤坝,河水涌流的口子上,一墨色玄衣少年,举弓弹珠,瞄准那只羚角神兽,“嗖”的一声,打在神兽后左腿处,神兽一惊,跃然腾起,尖啸几声。
这几声尖啸晕头震耳,移身换位,到一仙境中来。刚刚那个举弹弓少年在前,换弓为弩,利箭在发,“嗖”一声射出。
“不要!”
少年惊声呼喊,制止那墨衣玄服的少年,利箭破势,那墨衣少年顷刻消失,留一强弩在地,那白衣少年捡起,一眼看去,那强弩之末,有一“墨”字,刚念出口,强弩也化烟消失。
白衣少年寻羚角荧光神兽而去,双脚踏处,被藤蔓缠绕,忽觉不能前行。藤蔓越绕越长,越发紧,缠绕至脖颈处,那白衣少年感到将要窒息,使劲儿挣扎。
“救命!”
面色涨红到乌黑一团,那白衣少年或将死去,双眼凸出,红丝布满。绝望之时,有一团黑烟冒出,六个骷髅头旋即上空,那白衣少年以为去到地府之中,已被藤条勒死。
转眼之间,那六个骷髅头一会儿变作一支别样发簪,一会儿变作一把锋利长剑。长剑时,锋光毕露,恍过那白衣少年眼睛,化作连珠剑,削断藤条,救白衣少年一命。
那长剑忽而又化作六个骷髅头,或一支发簪。一团黑烟升起,有一少年从黑烟中伸出一只手来,抓住发簪逃走。
“你是何人?”
白衣少年惊问,却无人回答。莫名巧遇二人,均不留姓名,又未看清人脸,叫白衣少年思而无解。
仙境之中有奇花异石,小桥流水,刚刚险些中箭的神兽再次出现。
此时,夕阳下山,晚风和熏,香草味儿弥漫,四处飘荡。落在人身上,鼻息间,有暖融融而刺痒的感觉。
那只羚角荧光神兽到处,欢快畅悦,四下跳跃,这绿林仙处,藏有飞瀑,击势而下,爆瀑山间,从瀑布下路过,有被小雨击打之感。毛毛细雨,迎面碎玉。
那只羚角荧光神兽又低头垂颈,到瀑布下饮水,那白衣少年正要去叫喊阻止,却看见另两只不知何处来的神兽跃然飞瀑。
“为何又多了两只神兽,今日之遇甚是惊奇!”
那少年想来如此,跟了上去。另两只神兽,一只头上有圆天日照,一只头上有月海灵耳,圆天日照金光夺目,望其形,探其貌,直叹齐物。另一个月海灵耳神兽,耳巨,听万里,眼神带有柔光,看几只神兽性情似乎温和。
群山隐隐,神兽欢悦,踏花寻觅,芳菲有时,只是群山吞落日,天色向晚。
“阿辞!”
在这仙境之中传来白衣少年师兄的呼唤声,山谷回荡,层层叠叠,这松涛绿林,仙境神兽,来不及多欣赏一会儿,大师兄便来寻人。
那白衣少年怕大师兄寻来,找到一巨石藏身,躲在石头下,靠背而坐。不知时日多久,那白衣少年已有困倦之意,几个哈欠打出来,困意更甚,那白衣少年稍不留神,便自个儿睡去。
“阿辞!阿辞!”
不知几时,梦里听见大师兄秦殇的叫喊声,那白衣少年秦辞,睁开模糊睡眼,看秦殇的脸影影绰绰,若有似无。
“大师兄!”
不知道是梦还是人,秦辞梦游神兽仙境,分不清身在何处,何为真是,何为虚幻。
大师兄秦殇摸其额头滚烫,拿来湿漉布帕敷在额头,频频问道:“阿辞,你哪儿不舒服?”
那白衣少年似乎害病,昏昏沉沉,迷眼不睁,吓坏了大师兄秦殇,寸步不离,日夜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