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军团风信子尽管都是女子,却从未有那个男人轻视她们,因为胆敢轻视她们的男人在她们眼中都是死人了。
蔷薇国度因为信仰花神,盛行以花作为城市标志,花语彰显各地风气,其中以风信子花语尤甚,以颜色划分风信子军团七个等级依次是:
蓝色,代表生命;
绿色,代表想要无秘密,首先心中要有一颗善良的心;
白色,代表沉静的爱;
粉色,代表倾慕和浪漫;
黄色,代表幸福美满;
红色,代表感恩的爱;
紫色,代表嫉妒、哀伤、致歉、后悔、悲伤的爱,亦指永恒的怀念。
在这七种颜色七个等级之外,还有第八种颜色,黑色,并没有专指的花语,据说仅有二十七位配得上黑色风信子,她们被称为诡舞者。
诡舞者最为神秘、血腥,想要成为诡舞者不看阅历,不看杀人多少与杀的人是否位高权重,而是杀人技巧,她们以给予被杀者最快速最华丽的死亡为最高目标。
蔷薇国度常被用来警惕世人的一句话是:“诡舞者会在你的心头悄无声息种下种子,待到发芽时,自胸口发芽、开花、结果。”
丽莎.勒斯、芙.勒斯、萝拉.勒斯三姐妹同父同母并不同岁,丽莎十七岁,芙十九岁,萝拉二十二岁,但她们都加入了风信子并成为诡舞者,丽莎险些破了最年轻诡舞者的记录,三姐妹除了彼此外从不与他人轻易接触,因此即使是风信子军团也鲜有人知道她们。
同样的暗红色短发,瓜子脸,高鼻梁,稍微不同的是年龄最小的丽莎额间有一道寸长疤痕,脸颊偏瘦,看起来像个假小子;年长的萝拉有着厚嘴唇,肤色不同于两位妹妹的皮肤白暂,肤色更重些,呈古铜色;芙则介乎两者之间,做事文文静静的,有着一种知性美。
她们身形相似,比起正常人一米七的个头稍微矮些,与少女无异。
三姐妹同吃同住,配合默契远超常人,往往一个眼神便可以解决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们原本只接一些单个目标的任务,哪怕有层层保护也能出色完成,让目标在睡梦中结束生命,或者在出行时遭遇意外,但总能留全尸,死者没有痛苦表情,与生前无异。
一周前,她们紧急中止刺杀一位北方王族从极北苦寒之地调了回来,原因是血教已经屠杀了风信子附近大大小小渔村、货站共十七处约三千人死亡无一活口,折损了五名红色风信子,两名紫色风信子,这是上面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紫色风信子已经无限接近诡舞者,只差一些技巧便能完成质的提升,而且被抓的两名红色风信子与一名紫色风信子都遭到了虐杀,残肢第二天挂在港口蔷薇旗帜下。
三姐妹呈三角形席地而坐,她们中间一盏蔷薇纹样香炉升起烟雾缭绕,缠绕在她们黑色轻甲上好像笼罩着一层轻纱,此刻三人手中各有一份对血徒详细记录的资料,在此之前她们只是听说过并没有深入了解。
血教起源于两百年前海外诸岛,标志是一滴坠落中的红色血液,第一位血教徒是当地土著大祭司,其名不知,将血教传给了两个得意弟子,大弟子攸图精通血液杀伐术法,二弟子艮仑精通血液预言术法,原本只是在诸岛间传播教义,二人理念不合发生争斗,攸图胜出后向大陆传教,艮仑离开血教,攸图在南方广收教众成立血莲国度与诸国联姻试图成为第八大国度,七年后,攸图暴毙在王宫中,血莲国度崩溃瓦解,血教内部杀伐不断近百年,分裂成十余股势力,而今流窜到风信子港的就是其中一支分支叫夜血教,标志成了落地后绽开的血液,首领名叫墨索,据说尽得血教真传,可操控人体内血液能够断肢重生,最喜欢肢解敌人,吮吸女子血液………除此外里面还记述了这支分支大体人数,现在的位置,大体分布。
“臭男人都该死。”年纪最小的丽莎忍不住最先开口,她认为姐妹不敌死了是技不如人无可厚非,但将残肢挂在王旗下就是在挑衅风信子了。
“我要对付那个叫做墨索的血教首领,其他的二位妹妹来搞定。”萝拉站起来,舌尖舔了舔嘴唇,她是好战分子,每当内心激动澎湃她都会下意识做这个动作,哪怕那个叫墨索的家伙是个能力者只要将武器插在心脏和头颅中一样会玩完。
“好,我的温柔乡也不会差多少,嘿嘿。”一向矜持的芙微笑着抚摸腰间一个绣着金色风信子的白色小布袋,稍微打开一条缝隙,其内金光灿灿,光芒涌动,另外两女看到后脸上露出一丝忌惮,虽然知道自家姐妹不会对自己出手但此物过于恐怖要小心对待。
三女此刻磨刀霍霍,只等入夜取敌性命,上头交代此次以拔除夜血教为主,她们不用遵从平日里赐予敌人温柔的死亡,哪怕是碎尸万段扒皮抽筋也可以。
伊蒙斯早在下船时就换上一身宽大灰色亚麻长袍,腰间用一条手指粗的麻绳充作腰带,上面挂了几个布袋,装着得来的一些钱币和从不详之岛上带来的小玩意,无论时间过去多久,在外面想要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财不露白是必要的。
两百年时间过去,除了建筑水平与服饰有明显提升外,在食物上也更加细致,体现在佐料有了更多口感,水果蔬菜从海外引进一些种类,其它的东西如神明信仰,等级观念与过去并无太大区别。
一银月币即一百铜星币可以给普通三口之家提供一月的食物,在城内却只能住十天,这还只是风信子港这座贸易城市,若是到了王都只会更加昂贵,因此一百铜星币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一次会购买能够存放很多天的口粮,至于比食物更贵的调味品只能自己想方法去获得,不然就是食用一些劣质的粗盐。
伊蒙斯虽然看起来年老体衰但行走起来并不比常人慢多少,老者形象只是他刻意表现出来的形象,若是需要他完全可以恢复到壮年。
沿着大道前进,与人群并行,路过集市听着吆喝声,买卖双方讨价还价声,孩童手持花一样的木制玩具嬉戏,身着普通布料的人向坐在华丽高轿中的人行礼避让,狗仗人势的奴仆呵斥打骂那些来不及避让的人。
伊蒙斯由开始的享受放松到目光渐冷,他不会去做什么,这是一套传承千年的统治体系,每个人都活在其中,个人的力量是微弱的,哪怕拥有毁灭城邦的力量也没用,杀了一个暴君,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暴君坐上那个位置,要从根本上做起,只能说,时候未到。
离开集市,伊蒙斯进了一家名叫佩妮夫人的旅馆,在向中年妇女佩妮夫人交了三个银月币后,提出想要一间看到对面大道的要求后,在店主佩妮夫人和善的带领下住进了旅馆二层中间的房间,佩妮夫人可谓是面面俱到,对面前的老者讲着如果有什么需要,比如食物供应、换洗衣物都可以交代给他的儿子,一个十一二的黑发男孩利昂。
显然,佩妮夫人是把伊蒙斯当成了举目无亲的孤寡老人,无人照顾才住进旅馆,伊蒙斯也不解释,仔细一想,自己都快三百岁了,又无子嗣可不是孤寡“老人”嘛,在佩妮夫人关门离去后,坐在干净白床上的伊蒙斯笑了起来,只不过刚发出两声就停下了,像秃鹫般叫声尖锐刺耳,门外传来佩妮夫人摔倒声与她儿子慌乱跑来的声音。
伊蒙斯拨开窗帘一条缝隙看着对面一家名叫锈蚀的酒吧,那里有东西吸引着自己,是与血神类似的力量,异常熟悉,伊蒙斯敢肯定那东西在过去自己遇到过,他要进一步确定。
从腰间布袋中取出一根骨针一面铜镜,用发黄的骨针在右手指尖轻轻一扎,一滴鲜血滴在铜镜上,伊蒙斯嘴里念着什么,哪滴鲜血慢慢渗进铜镜,出现了另一副景象,三位女子端坐在那里,一位娇小,一位健壮,一位文静,文静的那位打开腰间白色布袋,伊蒙斯只感觉呼吸变的沉重,布袋里闪烁着金光,金光中是一只金色怪虫,四只透明翅膀,像黄蜂一样一节节金色组成的肢体,整体却更像是一只巨大蚊子,尾部有着血红色尖刺,此刻尖刺收缩着若是释放出来毫不怀疑能够刺穿成人的小臂。
“金血蚊皇,血神的宠儿,没想还能在这里遇到一只。”伊蒙斯嘴中呢喃,对他来说,那只金血蚊皇便是圣物,他便是在被另一只金血蚊皇叮了一口侥幸活下来才能够感知到血神的存在,才能够传下教义,存活至今,伊蒙斯原本以为世间再不会有另一只。
如果不是伊蒙斯生性随和顺应自然,不愿做粗鄙之事,此刻已经夺下金血蚊皇远遁,再寻个海外小岛进行研究。
夜深了,大道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家家户户熄灭了烛光,在夜里,风信子城是属于风信子军团的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受悬赏的家伙再也没有醒来,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三女如鬼魅般手持利刃在大街小巷一闪而过,很快便通过密道来到城外荒废村落中,她们站在树上观察着面前的村落看起来荒无人烟,毫无生气。
这里距离风信子城仅有十几里路,属于非常接近的一片小村落。
其中一栋可容纳数十人活动的木屋里,所有窗户被用木板从内钉死,屋内呈圆环状围坐着二三十道身影,男人、女人、老人、孩童他们面色惨白目光陶醉看着中间半人高的木桶,桶内一股刺鼻气息传出,暗红色粘稠血液呈满了木桶,平静的表面出现波纹,一张脸浮现出来,是一名光头男子,头上纹着一条红色毒蛇,他身材魁梧,赤身裸体,身上沾染血污从木桶中站起来,他的皮肤下好似长了嘴从身上开始所有血液被他吸食殆尽,慢慢的木桶血液越来越少,男子身上血光大盛,背后肩膀鼓起了两个巨大隆起。
其他人眼中出现狂热,体表也浮现一层血光,但血光比起墨索显得微弱,他们自身后取出一样东西来,无论男女老幼对着自己拿出的东西就开始啃食吮吸,那是一节节残肢,有动物的,也有人的,他们尖尖的牙齿咬在上面发出吭哧吭哧的声音。
三姐妹解决掉屋外负责站岗的几名夜血教徒后,站在屋外通过缝隙看向屋内,彼此对视一眼,不用言语,已经明白对方想要说什么。
“邪教,已经深入骨髓,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
她们谁都没有注意到伊蒙斯静静的站立在一颗一人环抱大树后,面无表情,好似没有心跳,但眼中杀意强烈程度比起三姐妹加起来还要多得多,一只手狠狠抓着身旁大树,树身在这一抓之下化成了碎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