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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重返山庄

林风和古月心、小石头,以及一字击剑门众兄弟,当即别了霍一思,马不停蹄地就往凤凰山庄赶去。日夜兼程,风餐露宿,自是不必说,只用了几天的时间,他们就赶回了凤凰山庄。

凤凰山庄,烟雨楼。

好像一切回到了原点。可是原点已不是当初的原点了。

烟雨楼在远处看,还像昔日那般威严挺拔,可是走近了细瞧,便不成样子了。城墙上无数地方都坍塌了,豁口里长满了杂草,城门上的拱石也掉落了,门已没有了,黑洞洞的,张着大嘴,像个七八十岁老太太门牙。一入城楼,惊飞了几处乌鸦,残垣断壁里,泣诉着几分往日的辉煌。,

盘桓在小岛上的凤凰山庄,更是面目全非,房间东倒西歪,屋顶大多露了天,走廊里满目瓦砾,灰尘,和蜘蛛网,有的栏杆里竟生着小草、青苔,一阵寒风吹来,夹杂着浓郁的腐烂气息。昔日的山水之筑竟变成了死沉沉的弃院。

古月心鼻子一抽,快要掉眼泪了。林风见状便催促大家快点找线索,是了,现在已没时间悲伤,感慨以及安放多余情绪。他们在满目疮痍的房间里,一间间寻去,什么花瓶、烛台、碗柜,还有墙砖、壁画、匾额,能动的都动,能敲的都敲了,甚至屋顶的瓦片都一片片掀了,却没有发现丝毫线索。

林风想,若是山庄真有宝典,这么重要东西,必定放在特别的地方,平常闲人都接触不到的地方,比如夫人房间?比如古月心房间?还比如逍遥阁?

夫人和古月心房间着重搜过了,还是没有线索。现在就剩下逍遥阁,神秘的逍遥阁了。

逍遥阁是庄主古剑南练武之地,这是山庄之人都知道的,可是没有人知道,逍遥阁到底在什么地方。当初林风在山庄时,问过古月心,她却说她也不知道,又问夫人,夫人说为了不打扰老爷练武,还是不告诉他了。林风好奇,曾偷偷明察暗访了所有房间,可是没有一间房子门匾是叫“逍遥阁”的,他又想,逍遥阁可能是个密室,在某两个房间夹层里,敲了所有墙壁还是没找到。

现在林风很容易就找到了,因为山庄在那些掘地三尺的黑衣人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可言。林风怎么也没想到,逍遥阁,既不逍遥,也不是阁,而是地下密室。像个牢房的地下密室。它的入口就藏在中堂的那幅画后面。

密室内昏暗,空中夹杂了一股陈年风腐朽味,对面墙壁上刻了一个大大的“武”,遒劲有力,下面就是一个台子,像是“静思台”,上面还有残破的蒲团。密室左边是刀枪剑戟,梅花桩木人桩什么的,都是常见练武家伙什,只是散乱在地,右边便是桌椅,浴桶,便桶,床铺,一些生活用具。这密室就是集生活和练武于一体的“牢房”!

他们在这里细细找了,就连古剑南用的便桶都找了,结果毫不意外,仍一无所获。

“就是有,想必也被人搜走了!”众人无不垂头丧气说道。

林风内心其实也倾向于这种说法了。他捡起歪倒在地的椅子,三两下吹了灰尘,就坐了,一手撑着额头,摆出“思想者”造型,陷入了沉思,宝典到底在不在山庄,有没有被搜走?这里是否还有遗漏的地方?若是找不到线索,下一步又该去哪里?

小石头也是找累了,一屁股骑在了倒地的木桶上,毕竟他是个不大的孩子,闲不住,左右脚点地,身子随着木桶来回摆动。密室内,想起了咔咔清脆的木板声,有点像竹板发出的声响。林风正烦恼着,听见这声音更是烦躁了,便去看谁弄出的噪声,转头却见是小石头骑在木桶上晃动,手掰着桶底下木板,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了。

林风正想要小石头安静下,忽然发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便愣愣地看了,直把小石头看得心里发毛,一动也不敢动了。

“你继续,继续你的动作!”林风说。

“继续?”小石头半信半疑地又掰弄了几下木板。

木板很有规律地凹下去,弹上来,凹下去,弹上来……

见此状,林风的脸色瞬间就“多云转晴”了。是了,若是腐烂木板,掰一下就掉下来了,绝不会弹回来,更不会发出犹如前世电灯开关的“咔吧”声,若只是木质原因,声音也不会如此整齐而有规律,出现这种现象,只有一种解释:机关!

林风扑到木桶上,反复掰了几下木板,才终于在浴桶底部发现了一条细细的缝隙。林风撬开了细缝,发现,果然如他所想,这浴桶底部是双层的。他们在夹层中找到了一个木盒,一个像是装书的木盒。

这木盒长有七寸,宽有五寸,高有三寸,很精致,盒盖四角镌刻着无数盛开的菊花相互编织,简单又巧妙,中间是一条条波浪线,中央偏上却有一个圆,婴儿拳头大小,好似波涛汹涌海面上升起的一轮旭日。那“旭日”与四周极简风格不同,很精美,镂空的,雕龙画凤,一条曲线分成左右两个,又像极了太极图案。盒子乌黑铮亮,散发着年代久远的檀木香气。

难道这里面装的就是《叉叉宝典》?众人小心翼翼地将木盒放到了桌子上了。

林风看着木盒,无不感慨,那些黑衣人怎么都没想到,这东西就在他们眼皮底下。林风更是感慨,武侠电视剧里的那些机关,不都是触碰下激发点就自动开门,然后射出点飞镖毒箭什么的?怎么这个不一样?难道凤凰山庄太过奇葩了,还是武侠电视剧都是骗人的?

众人嚷着要打开盒子时,才发这个木盒是带锁的。只是这个锁眼,更是奇怪了。锁眼的形状竟像是菊花,从里到外正是盛开模样。众人砸烂了浴桶,也没发现钥匙,一时陷入了愁绪。

“这还不好办,一锤子不就砸开了?”小石头道。

林风刚想说,若暴力开锁,触发了自毁装置怎么办?藏木盒的木桶机关虽然平淡无奇,可这木盒如此精致,又有可能装着武林至宝,加装防盗设备完全符合正常逻辑。可是,已然迟了,啪一下,小石头就用不知哪里找来的榔头敲开了锁。

“卧倒!”林风吆喝众兄弟道。

可是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异常动静,林风便小心翼翼打开了木盒,这一开更是让他菊花一紧,倒吸一口凉气了!木盒没有自毁,没有防盗暗器,更没有《叉叉宝典》。有的只是一个盒子,一模一样的盒子,只是尺寸按比例缩小了。

盒子里还是盒子。这是要搞什么?

林风想说,这层盒子里可能就有宝典,就有自毁、防盗装置,千万不能再暴……啪!又一声响,小石头的榔头再一次敲开了盒子,端地是眼疾手快。

“卧倒!”

可是等了好长时间,仍不见异常动静,林风又小心翼翼开了第二层盒子。可是,让林风吃惊的是,盒子里面仍还是盒子!就这样,小石头砸了六个锁,开了六个盒子,到了第七个盒子,小得如同人的大拇指了,林风想,里面会不会有第八个盒子?那上面的花纹恐怕需用放大镜看了吧?

可是,打开第七层盒子,里面静静躺着的竟是一串项链。

没错就是项链,可说它是项链又有些奇特了,链坠是一支箭的形状,箭上穿了两个“心”。只是心的模样也有些奇特了,细细看来,很像两朵菊花,从从花萼到花瓣整体呈立体锥形,锥尖朝下。项链是上好的黄铜,闪着熠熠的光。

林风看到它的第一眼,就怀疑这“项链”就是这些盒子钥匙。可仔细比量,无论是形状还是大小,好像都不合适,何况谁会用一层层盒子去锁开它们自己的钥匙?除非他是精神病。林风见此物如此精美,就送与古月心当挂饰了。

却说他们见再也找不出其他线索,正要离开,不知谁将桌子上的那第一层盒子撞倒在地了。只见啪嚓一下,从盒子上摔出一物,细看来,却是“旭日”掉了一半,右边是木质雕刻,掉下来的这半边,擦拭出来竟是一块洁白温润的羊脂玉。

好像这羊脂玉是一对的,只是不知何原因,右边那个缺失了。

这时小石头惊呼道:“快看,这盒子的夹层里还有东西!”

就在右半边“旭日”的下面,还内嵌了一个物件。只露出一点边缘,锈不拉几的。众人将那木盒撅开了,却看到了一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东西——剑非剑,似刀非刀。

此物全身三寸来长,生了红褐色铁锈。形状就像两柄长刀背对背重叠后的模样,头部却有三个尖,左右两个尖分别是那两把刀的刀尖了,正中间还延伸出来一个刀尖,刀尖之间都有弧度。

莫看此物丑陋,一番磨砺后,就亮出原本的样貌,银灰色,精巧而锋利,剑柄处还刻了一“佛”字。只是此物这个尺寸,作武器是不可能的了,可做饰物也大了,一时众人不知它有何用处。

林风左手拿着羊脂玉,右手拿着“剑刀”,愣愣出神。忽然,他想起,在《江湖兵器谱》和《江湖门派大全》上好像分别提到过这两件东西。

先说这个羊脂玉,若是林风没有记错,若是他没有猜错,此物就是武林中传说的“玉龙诀”了。玉龙诀在《江湖兵器谱》上没有图案,只有文字描述,即便这样,它还是给林风留下深刻印象,因为《江湖兵器谱》第一排名就是它!

据《江湖兵器谱》介绍,是在上个朝代,天启元年之时,新皇登基,月朗星稀夜晚,空中有耀星坠入西南方,同年八月疆田出土一块璞玉,温润饱满,品质上佳,运入皇宫,皇家顶级雕刻大师,顺势而琢,经七七四十九天,终于雕刻出一对玉佩,取名为玉龙诀。玉佩上,雕龙画凤,栩栩如生,两只玉佩一模一样,阴抱阳,阳负阴,阴阳相耦合,形似太极图案。所以,又叫阴阳诀。

这对玉佩最神奇的地方,不是它精美绝伦,而是传说有一种神秘力量。当两个玉佩合在一起时,时常令周围东西凭空消失!天气发生异常,或特定时光,随即又会恢复原状。

不止如此,有人拿一条鱼做实验,突然玉佩重启,鱼池里复制出了一条相同的鱼儿!他们在鱼的一侧做了标记,而复制出的鱼也有标记,只不过在相反位置。后来,把其中了一条鱼毒死了,而另一条鱼很快竟无端地死掉了!

据说,有人拿玉龙诀作武器,每每大战之时,只要玉佩重合,对方不是死了,就是神秘地消失了,永远的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是以,这玉龙诀才排在了《江湖兵器谱》第一名。

林风对此印象深刻原因,除了玉龙诀诡异之外,他还觉得只要集齐了两块玉龙诀,便离他穿越回去的日子不远了。当然,林风那时并没有将此事当真,毕竟兵器谱上说,这对玉佩传到本朝时就失踪了。其实,准确说,是失窃了。它是在层层把守、护卫森严的皇宫被人盗去的。能在大内皇宫神不知鬼不觉偷走玉龙诀的,江湖上只有两个人——雌雄双盗。从此传说永远变成了传说,无法证实。

玉龙诀丢失后官府全国悬赏缉拿,可双盗来无影无踪,又蒙面而行,更是无人能识,无人能捉住他们。赏金一次次加大,一次次无果,到了后来双盗好似故意挑逗官府,每次作案都会佩戴玉龙诀。渐渐的,玉龙诀反而成为雌雄双盗的标志。只要见到玉龙诀,必定是雌雄双盗;雌雄双盗现身定必定戴着玉龙诀。

这玉龙诀从江湖上完全消失,那是在十多年前。不知什么原因,雌雄双盗后来在江湖上现身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好像就在血影狂刀进犯中原的那年,雌雄双盗彻底销声匿迹,一同消失的当然还有玉龙诀。有人说,雌雄双盗用玉龙诀在鱼缸里放了金元宝,复制出无数元宝,用不着偷盗,退隐江湖了;有人说,雌雄双盗是被血影狂刀杀害了,玉龙诀就此下落不明;还有人说,雌雄双盗是响应朝廷号召,回家生二娃去了……

林风怎么也没想到,江湖传说中的玉龙诀的一半竟出现在了凤凰山庄!

“难道山庄与雌雄双盗有什么渊源?”

此时古月心脸色不太好了,气冲冲道:“不,不会的!肯定是你弄错了!”

“可是,这个又怎么解释?”林风举着“剑刀”说。

林风掏出了他们之前买的《江湖门派大全》,叫古月心翻到下卷邪教那部分,果然,在介绍一个叫“佛沐”神秘教派时,旁边就有这个“剑刀”图案。江湖上邪派很多,比如仙蛇派,贰楞帮,还比如绿林派,梁上派,这些门派的人无不是阴狠歹毒,在江湖上胡作非为,为了一己私利滥杀无辜,早就是江湖正派人士中一直铲除的对象,可是,百年来,邪派一直不能禁绝,其中,最重要原因是,那些江湖邪派暗中几乎都听命于一个更大的严密教派。

这个教派就是“佛沐”。

佛沐教派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这“剑刀”就是他们教派的身份标识。每个人的等级就体现在刀剑上的“佛”字。这“刀剑”从剑端起,被分为九段,佛字出现在哪段上,就代表着其主人在组织中的级别,段数越高,级别也就越高。

剑身上之所以刻了“佛”字,而不是其他,是有深刻寓意的。这个教派虽被外界定义为邪派,他们自己却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只要自己认为是正派的,就不关其他人屁事。“佛沐”教派下,多是些下九流教派,对此他们回应说,他们教派坚信这样一条理念:放下屠刀,即可成佛。又曰:知错能改,便是好教徒。

林风看了手中的“刀剑”,果然隐约分了九个段位,可令人吃惊的是,这个“佛”字却出现在九段还高了半格的位置上!而且《江湖门派大全》中说了,佛字越大,在同等段位中地位越高。眼前的佛字已充盈了整个剑柄。那这人在佛沐中已是顶尖人物了?他究竟是谁?

那本门派大全上还说,拥有此等殊荣的人,在佛沐中不超过五个,其中出身江洋派的雌雄大盗就曾被授予这种等级。似的,雌雄大盗也是有门派的。按“佛沐”教的说话,国有国法,行有行规,大盗要是没有门派,江湖就乱套了,再说,雌雄大盗没有门派在江湖便是两片孤叶,如何发展,不能发展如何壮大,不能壮大如何生存……

古月心看完这些内容,脸色更是惨白了。因为这两件事无不指向了雌雄大盗,她一直引以为荣的父亲,难道真与雌雄大盗有关联?古月心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事实了,毕竟有图有真相。她的指甲狠狠抠弄着盒子,不知所措。忽然,无意中她又发现了一个秘密。

他们一直寻找的秘密。

她发现指甲上,竟斑驳下了许多碎屑。盒盖慢慢刮开,终于露出原来面貌!盒子本真图案倒是平常,但上面的几个字着实令人颤抖——叉叉宝典!原来,这盒子真是盛装宝典的!只是众人忍不住想,,盒子中的宝典究竟哪里去了?

这事情与雌雄双盗,或说与“佛沐”教派到底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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