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俊星从这天开始,就连睡觉,也要把【乾渊】放在枕边,寸步不离。
随后,云战刀又传授了武俊星【乾渊刀法】。
这套刀法,大开大合,无有刺技,只有劈、剁、砍、撩、扫、抡这六字诀,不复杂,简单易懂,但是组合极多,可以收放自如,无套路限制,可随机应变,让敌人难以捉摸。
另外,只要力气够大,这刀想舞多快,就舞多快,这三百五十六斤的刀在武俊星手中,好似无重之物,挥舞起来行云流水,近观可见其周身有刀之残影停留,远观好似刀阵一般。
【乾渊刀法】,武俊星很快便掌握了个精通。
这日,武俊星练完刀,来到云战刀近前,道出山报仇之事,云战刀手捋须髯,闭眼慢道,
“报仇之事,不急,洒家这还有神功教于你手。”
武俊星一听,眼前大亮,心说师父到底还有多少能耐啊!不愧是天下第一神刺,了得,了得!
云战刀领他来到院中,让他在一旁观瞧,自己拉开架势,准备发功。
云战刀轻闭双眼,聚浑身丹田混元气,集聚胸中心脏之地,不过几个眨眼,他的额头,手臂,皆青筋猛起,浑身肌肉涨大数圈儿,各处都赛钢铁般坚硬,再看其面貌,满脸赤红,随后从头至尾,直至指尖、脚尖,皆化为赤红血色。
这时云战刀猛然睁眼,那双眼好似两盏红灯一般,血光绽放,吓得武俊星倒退数步。
又一个眨眼,云战刀闪过,唰!
武俊星一个没留神,手中【乾渊】竟被云战刀一把夺了去!
再看云战刀,冲至院外密林,挥刀数次,不过五个眨眼,便又回来了。
武俊星瞪眼观瞧,只见那林中,九棵大树轰然倒地,看得他是惊骇无比。
这时,云战刀已经恢复了常态,捋了捋胡子,紧咳嗽了几声,长出一口气,道,
“咳咳...咳咳咳!呼...这一招,洒家是许久未用了,果真伤身体啊,咳咳...”
这么多年,云战刀是浑身上下一点毛病没有,如今用了这神功,竟咳嗽了许久,武俊星忙赶过去,扶住他,给他敲打背部,运气助他恢复。
“无碍,无碍,徒儿,方才,可看清楚了?”云战刀问道。
武俊星头摇似拨浪鼓,道,
“师父方才疾速如风,出手如电,徒儿尚未反应,这刀便被您夺了去,这到底是何神功?”
云战刀得意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子,此功乃是为师的杀手锏,天下绝无旁人可通,除了你。”
“哦?那到底是什么啊?”
云战刀眯缝着眼,边漫步边道,
“此功名为【赤心诀】,是聚全身各处气息于心脉,运动心脏,疾以血速,发动时全身赤红,目放血光,可使力速倍增。修炼此功必须将【无极玄气诀】练至七成以上,不然体魄强度不足,气数不够,如果强行修炼,不是气竭而亡,就是心脏爆裂。”
“原来如此,依徒儿之体魄,定可修炼了!”武俊星高兴得不得了。
“嗯~,确实可以,不过,此功尚有弊害,持续时间不宜过长,反之会损害心脉,气血过旺,如血冲盖顶时,易失去理智,身不由己,难以自控。为师苦心钻研多年,也无法消除这弊害,方才为师不过维持了十几个眨眼的时间,便胸中燥热,气息紊乱了。”云战刀道。
“您是【无极玄气诀】没有完全练成,而俺现在已经练成了,师父,你看俺最多能维持多久?”武俊星问道。
“这...不太好说,洒家天命之年,乃是巅峰之时,曾在山中无人之地尝试,最多,也不过半盏茶时。”
“哦...那俺应该可以...半个时辰?”
Bia!
“哎呦...”
一巴掌打得清脆,气得云战刀是呼呼喘气,
“你真当自己是神仙呐?半个时辰?你怎么不说一年啊?人虽有潜能,但终有极限,你虽全身通透,也难招架此功,依洒家看,最多一刻钟吧。”
武俊星撇撇嘴,小声嘀咕道,
“才一刻钟,不够用啊...”
Bia!
“你个臭小子,你知道在这种状态下,维持一刻钟,有多可怕?屠个城都够了!还有啊,等练成了,不能轻易显露,更不能维持过时,不然,你损伤经脉,难以修复,到时候就算大罗神仙,九天玄女娘娘也救不了你!”
云战刀横眉竖目,吹胡子瞪眼,武俊星忙拱手施礼,满口应承,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徒儿牢记,定不滥用此功。”
如是,不过数月,武俊星又掌握一绝技在身。
随后,云战刀又传给他一套拳法【十八罗汉拳】,一套腿法【破山十八腿】,如此习之,再巩固前功,又是一年。
此时,武俊星已二十二岁,身高近丈,天人俊貌,雄姿英气,一身神功,若是就此出山,必成大业,但,云战刀该交给他的,还有许多。
这日,云战刀穿得格外鲜亮,多年珍藏的上好袈裟,都给拿了出来。
“徒儿,今日,洒家便教你这最后一门功法。”
武俊星还是那样激动,像嗷嗷待哺之雀,只等师父传授。
云战刀领着武俊星,进了密林,越过荆棘丛,来到泰山悬崖峭壁之下。
“徒儿,你且看好。”
说完,云战刀提气起身,轰!他这脚一踏地,地面便碎裂开来,陷出一大坑来,再看他,已然纵上七八丈高,待落在那山壁上时,轰!又是一踏,在那踏处,滚下数颗碎石,人再上七八丈,如是几次,云战刀便已到了武俊星看不到的位置。
武俊星仰视观望,虽已练成【无极玄气诀】,两眼可观数里,但却不知云战刀在哪儿。
这时,云战刀从半山腰探出身来,向武俊星招手,道,
“喂!小子!看得见洒家吗?”
武俊星这回看见了,便招手回应,
“看得见!师父!”
“好!”
说完,云战刀纵身跃下,双臂如大鹏展翅,左脚微弯,右脚做欲踏之状,武俊星本以为他要摔在地上了,实则不然。
云战刀已寻好了一棵九丈余高的柏树,对准了中心树干,又一踏,咔!
那大树中央瞬间凹陷,自上向下,一直开裂到了根部,再看云战刀,翻身下落,轰!一声,整个人垂直站立落地,两脚踩出两个大坑来。
云战刀双手合十,面带微笑,道,
“徒儿,可看清为师是如何用得此功?”
武俊星此时对武功的见解已是格外的清晰明了,便道,
“俺见师父,踏地如打桩,便可飞身而起,应是运气于足,借力用力吧?”
“哈哈哈,不错,洒家这一门功夫,也是自创自悟,名为【大鹏踏云】,其实并非战技,而为轻功,靠的是借力用力,并不身轻如燕,可谓是‘重轻功’。洒家估计,江湖中使用这种轻功之人,也仅有洒家一人了,你要好生练习。”
“弟子明白!”
武俊星这便开练,就在这山壁脚下,轰!轰!轰!每踏一处,犹如惊雷炮响,破坏力惊人!
这泰山主峰处,有一宗门,乃是五岳剑派之中的泰山剑派,好家伙,武俊星这一天又一天的练【大鹏踏云】,声响在山中悠然回荡,不绝如缕,吵得这门派当中的一众道士不得安宁。
泰山派掌门人称峰顶道人,剑技高超,练剑讲究静心,武俊星这么一搞,谁能静得下来?这日,峰顶道人便派一众小老道出山寻觅这声响之源,不然可难以练功了。
武俊星这日是从底跳到顶上,又从顶跳到底下,连续不断,反复十几个来回了,他都不觉得累,倒是觉得这功夫好玩!
因为他已经把这片山壁给扒下来一层了!山脚下堆满了碎石,都快另起一座小山了,他觉得很有成就感。
再至崖顶时,武俊星忽然闻听有人议论。
“声音,好像是从这边传来的?”
“对对,我听着也是这边。”
“到底是什么声音,难道是有人开山采玉?这地方怎么可能有玉呢?”
“唉,谁知道...”
武俊星听完心说坏了,俺在这儿练功,把人给引来了?这可不得了,俺被发现还好说,要是师父的住处被发现了,那岂不是打扰了师父的清净生活?俺还是快些躲藏起来为妙。
思考完毕,武俊星飞身形下了崖顶,借【大力金刚指】之功,悬挂在山壁上,一点点儿往下走,一点点儿往旁边挪。
崖顶上一众小老道躬身下看,只见崖底全是碎石,不见人影,那领头师兄便道,
“嗯...可能是这山常年受风化,石块疏松,自行崩落,乃是自然之相,自然故不可逆,我等还是回去禀报掌门,隐忍些便是。”
“遵命,师兄。”
武俊星听完,长叹一口气,而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向右上角一看,有只黄底黑纹的小动物,正挂在山壁中探出来的小树上,摇摇欲坠,颤颤巍巍。
武俊星再仔细一看,那是只小虎崽儿!
“哎呀!不好!”
武俊星惊叫一声,连着捣了三遍手,猛一踏山壁,轰!向那处飞去。
山上一众小老道一听,怎么又来了?便忙回身观看。
在他们眼中,是一位神勇高人,在悬崖峭壁之上飞行,搭救那要掉落的小虎崽儿。
再看武俊星,身影如电,在飞冲之际,探出右手,此刻正值那幼虎掉落,如此便被他一把接住,抱在怀里。而他的左手,顺势就抓在了一旁的山岩中,好似抓钩一般,嵌得死死的。
众老道皆是一惊,那位领头师兄猛一甩拂尘,想要探身看个清楚,然而武俊星,已然再踏山壁,降落下去,踪迹不见。
领头师兄高叹一声,
“哎呀!真乃仙人也!能在这百丈高崖上行动如飞,如履平地,就连掌门也做不到这一点!诶呀,看来,是有高人在此练功,所以才有惊天之响,我等速速回去禀报掌门!”
“遵命!”
放下他们不管,单说武俊星。
武俊星抱着小虎崽儿落了地,看着这小虎崽儿可爱至极,还不断地舔自己的手和面庞,喜欢得不得了,便抱了回去。
云战刀见他回来了,还抱着个小老虎,便问道,
“诶,小子,这小虫,是从哪儿弄来的?”
“啊,是俺救的。”
武俊星便把经过讲了一遍。
“嗯...好,救苦救难,理当夸奖,不过,这小虫长大之后,即成大虫,大虫好伤人性命,你又当如何?”云战刀问道。
武俊星看着小老虎,与它对视了一会儿,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他心中满是欣慰,便扭头回应云战刀,
“师父,人之初,性本善,万物生灵也是如此,且看这小虫,乃是一条鲜活生命,此时无有伤人之力,人又岂能杀之囚之?若是待它长成大虫,那时伤人害命,俺再结果它也不迟。”
啪啪啪!
云战刀连拍三下巴掌,重重地点头,
“好!为师之徒,真乃善真赤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