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如此说来,莫非他真懂得男女之事?”
慈宁殿,刚刚梳洗完毕的刘娥双臂微抬,听着苏丹的汇报不禁愕然。
良久,兴致勃勃地探掌接过,忍俊直接扫向最后两句,再联想起那日送过府的晨曦和柳絮,顿时与其余几名前来问安的嫔妃们相视而笑。
“咯咯咯……”
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
正在刘娥和嫔妃逗趣,文人雅士们竞相追捧,而齐航的诗词,即将要被外界炒上四百两黄金的天价时,视线再度聚焦,重新回归到漳州长沙县的牢房外,那处不知名的遗忘角落。
“启禀老爷,事情均已查明,您看?”
齐福和齐廓脚步未停,出大堂,急匆匆赶至,边走边说。
简直无法无天!
既然董县令他们有意隐瞒,并且极力遮掩,明显是忧心事迹败露,想要提前杀人灭口。
“齐大人!”
“你,你们这是要?”
狱卒远远望见,欣喜地点头哈腰,紧走上前,但随即意识到情况有些异常。
“将牢门打开,放他们出来!”
齐廓没有废话,正是要趁着县令董瀚文,县丞陈同辛,主簿邹世任三人醉酒熟睡之际,率领齐福准备行动。
“呃,齐大人,恐怕不合规矩吧?”
“那可都是朝廷钦点的要犯,更何况他们还在半路袭击过您呐。”
狱卒犹豫着尝试拖延。
“少废话,开门!”
只是他还待再说,齐福却刀架锁骨,丝毫不给机会。
“是是是!”
当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狱卒本能地腿肚转筋,两股战战,哪敢继续废话?
恐惧,令他忘记一切。
慌忙答应,什么职责所在,什么卖主求荣,吃里扒外,统统见鬼去吧!
脑袋搬家啊!
“哗啦啦——”
嗯……
狗官!
不是说好得明日午时,菜市口游街问斩吗?
怎么?
耍赖皮?
反悔了?
非要现在便整死我们吗?
马天明使劲眯缝着眼睛,意识渐渐模糊,但通过铁链的碰撞,还是能够勉强分辨出面前的形势。
总算知道换换新花样了,早腻歪了。
累不累?
爷爷们皮痒痒了,接着挠啊!
站直喽!
别停呀!
呦!
苦肉计?
省些力气吧,别白费心机!
无聊透顶!
他已经张不开嘴,思维缓慢。
“狗,狗官……”
“狗咬狗,一嘴毛,哈哈!”
气若游丝,另外几名囚徒尽管奄奄一息,浑身瘫软得好像一滩烂泥,却依然嘲讽谩骂。
“你们几个,特么得给我闭上臭嘴!”
“若不是我家老爷吩咐,鬼才愿意管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杂碎!”
由于时间紧迫,耽误不得,齐福原本也懒得跟他们计较,要不然别说救人,连自己甚至都得搭里。
可这帮家伙实在是口无遮拦,肺都要气炸了!
“……”
七人疑惑,眼睁睁盯着齐福手起刀落,瞬间将捆绑在他们身上的绳索砍断。
然后一人一个鱼贯而入,不容分说,背起他们就朝外走。
莫非,真是来救他们的?
确定不是演戏?
完全没道理啊?
“齐大人,兄弟们先前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
“得罪之处,望大人海涵,切莫与我们这些粗人一般见识。”
“是啊,齐大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如蒙大人不弃,我们兄弟七人愿鞍前马后,唯命是从。”
事已至此,他们再迟钝,也懂得是误会。
“放心,诸位的事情我都已知晓,明日我便会亲自向圣上禀明,洗涮你们的冤屈。”
齐廓也没当回事,他们其中几名伤势过重的家伙再不赶紧找地方医治,眼看就要不行了。
“齐大人,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走吧。”
齐福负责四周警戒,在前面开路。
“好,我们这就回去。”
……
“求求您,各位大爷,行行好,赏口饭食吧。”
“叔叔婶婶,饿啊!”
寒冬腊月,由北往南,自西向东,莫名席卷整个越州的难民潮突如其来,直闹得郭宝善是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关门!”
“快关门!”
“绝不能放他们进来!”
奈何会稽县墙矮池浅,尽管已经在第一时间采取措施,却同样难以幸免。
只能另想办法!
根本无暇他顾,此刻哪里还管得了那么许多?
若想脱离困境,最起码,那也得先要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吧?
知县张品纯带领着属下亲自在城楼坐镇,督导指挥。
“父亲!”
“孩儿不孝,愧对您老的养育之恩,但希望在天有灵,能够理解这份苦衷,保佑齐氏一族繁荣昌盛。”
迈步跨上台阶,齐唐远远地望着府中挂满的白绸,颓然跪倒。
“齐大人,节哀顺变。”
“我们还是想办法阻止外面的那些难民吧。”
“要是让他们冲进来,那造成得损失,只怕你我二人都承担不起啊!”
听到齐唐回来,张品纯第一时间就找了过来,企图以此推卸责任。
“张大人莫急,且容我慢慢道来。”
齐府的会客厅内,齐唐先是详细了解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尤其是圣上和太后的旨意,关于自己的任命,这才缓缓开口。
“什么?”
“越州的难民潮都是你一个人搞出来得?”
“你,我看你是真是疯了!”
“胡闹!”
“你就不怕那蒋堂在圣上面前再参你一本?”
“有你好受得!”
张品纯听完当时就傻眼了,此举未免也太疯狂了。
任他无论如何也绝不会想到,到最后竟会是这样的答案,南雄州现在的形势已经到了如此严峻的地步吗?
“嘻嘻,航哥哥,我们回来啦!”
就在张品纯考虑是否要开仓放粮以解燃眉之急,妮妮,晨曦,柳絮和齐浩轩等一大帮孩子却是叽叽喳喳,三五成群抬着好几个大箩筐鱼贯而入。
起初妮妮始终是对晨曦和柳絮,保持着一种本能的警惕与应有的敌视态度。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接触,单纯善良的小丫头似乎也愿意敞开心扉,表示欢迎和接纳。
“这是……”
张品纯不由皱眉,有心呵斥,但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
转身之间,却赫然被框内的事物吸引。
“这便是我儿精心培育的占城水稻和土豆。”
“那些是红薯,西红柿,花生,玉米。”
“只要有它们在,推广后可保大宋的粮食产量提高到上百亿斤。”
张品纯膛目结舌,齐唐剩下的话,已经听不见了。
脑海里只是不断回响着怎么可能?
上百亿斤?
他才只有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