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当日,羽皓睿穿着一身红色的喜服从瑞王府出发,绕了大半个临安后,迎亲队伍在锣鼓喧天中进了安国候的府邸。
文静郡主一身喜服盖着红色盖头正在厅中等着羽皓睿。按着天启的习俗,文静郡主将手里的茶杯恭敬的递给羽皓睿,寓意往后一切以夫君为重。羽皓睿犹豫了很久,还是接过了文静郡主敬的茶,羽皓睿喝了茶,将杯子递还给文静郡主,还不等文静郡主接好茶杯,羽皓睿便扔下了茶杯、吐血、倒地,一连串流水般的动作惊呆了众人。
“瑞王哥哥!”文静郡主扯了盖头,扶着羽皓睿,羽皓睿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越擦越多,越擦越让人寒毛直竖。
蓝洋冲到近前捡起茶杯闻了闻,“这茶有毒、这茶有毒!”蓝洋虽然只是羽皓睿的医官,却也医好过许多朝臣和家人的恶疾,蓝洋的话众人自然是深信不疑的。
许默带着人瞬时控制了安国侯府第一时间封了安国侯府。
“安国候,这就是你逼迫王爷娶郡主的目的?”若安的刀抵在了安国候的脖颈间,“你就是想要王爷的性命对不对?”若安早就看安国候不顺眼了,如今也算是为自己出了口恶气。若安揪着安国候的脖领子,“交出解药!”
安国候此时总算是明白了为何羽皓睿会答应这门亲事,只不过安国候明白的太晚了一些。
一场热热闹闹的婚礼戛然而止,羽皓睿被人抬回了瑞王府,安国候府上上下下都被抓进了大狱候审。
众人只看到了瑞王府兵的雷厉风行,却不知其中的过程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三天后,安国候世子林荣谋害瑞王、意图谋朝篡位的证据呈到了御前。天启的小皇帝勃然大怒,在朝堂上咆哮连天,吓呆了众朝臣,小皇帝一声令下,朝廷开始盘点起了安国候府历年来大大小小的事情。
接连三个月,朝廷将安国候府所有人调查了个彻底,该抓的抓,该杀的杀,一时间临安城内每天都有人头落地,朝廷上下无不人人自危,胆战心惊。
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整顿,天启朝堂渐渐恢复了平静,一切井然有序。
唯一让人遗憾的是瑞王羽皓睿一直没有醒过来。其实,若没有羽皓睿暗地里撑着,年轻的皇帝又怎么能毫无征兆的整肃朝纲呢,只不过瑞王说自己还没醒,众朝臣也只能说瑞王还睡着。
文静从未想过父亲、兄长会做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时间难以接受事实,在牢狱里整整哭了三个月。羽皓睿终究还是没舍得杀文静和武硕两个年轻人,羽皓睿拜托寒冰将两个人带到盛京好生照顾着。
临行之前,羽皓睿告诉文静真正的瑞王刚生出来就死了,自己只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文静一笑而过,如今文静郡主已死,羽皓睿的解释实在是什么意义都没有了。武硕带着文静跟着寒冰回了梁国,途中,武硕带走了文静,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里。
木离离开了天启跟着父亲回了西秦,木离在皇宫拜了皇爷爷后就在父亲的陪伴下开始游山玩水,木离看到了金色沙漠的浩瀚,欣赏了高原盐湖的安静,感受了皑皑雪山的肃穆,木离去了回族吃羊肉,也去了苗族倒腾了蛊虫。
木离的日子看似过的十分惬意,可木离心底的孤单却从不曾褪去。木离以为时间久了思念就会淡去,可是思念却是每日剧增,木离觉得自己总有一日会被这种蚀骨的思念压垮。
木离越是对天启的事情不闻不问,耿靖就越担心木离。只不过耿靖是个顶好的父亲,木离不问,耿靖也不在木离面前提起天启的事情。耿靖觉得一切终有落幕的一天,世事变化万千,女儿的事情终究还是要让自己的女儿做决定的。
在西夜国的一家小酒馆里,木离看到了眉目含笑的羽皓睿。木离恨不得掐自己一下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想要夺眶而出的泪被木离生生的逼了回去,木离一直逼着自己淡然,终于变成了如今不敢哭的样子。重逢的喜悦让木离措手不及,那些深藏在心里的思念化成了木离脸上那抹浓重的笑意。
羽皓睿轻轻揉了揉木离的头,然后躬身向耿靖施礼:“靖王殿下。”
耿靖点了点头,转身出了酒馆。
羽皓睿笑着捏了捏木离的脸颊,狐狸般的笑意晃瞎了木离的眼。
“你?”木离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问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先问哪一件事。
羽皓睿把木离的手放进自己的大手里,“瑞王还在王府里睡着呢,我是洛念,往后余生都陪着你的洛念。”
木离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动了几下,“天启怎么办?你不在天启,谁能领兵?”虽然西秦说不在胡闹了,可是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羽皓睿笑着说:“我把轩辕思清留在了天启做将军,是不是很好的安排?”羽皓睿骄傲地等着木离夸赞自己。
“别说,还真是。”木离想着失去自由的轩辕思清就觉得心情舒畅。
羽皓睿收敛着笑意说:“你死过一次,我长睡不起,这样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了。”
“合什么合?”木离瞪眼睛,“姻缘讲求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这算什么?”
“要不你跟你爹商量一下,你回西秦随意摆个什么招亲的擂台,然后你随便放一放水,我自然就入了你的眼,我不在乎做个西秦的驸马。”羽皓睿王爷不当了,做个驸马也不算亏吧。
木离娇嗔:“你就别想美事儿了,西秦才不稀罕你这个驸马。”木离小声嘟囔着:“西秦的公主也没什么好当的。”
木离自始至终都只想做个安安静静的平民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羽皓睿知道木离的心思,甘愿陪着木离。
羽皓睿收起不正经的样子,认真地说:“我也不是王爷,你也不是公主。”
“这还差不多。”木离说着转身往外走。
羽皓睿问:“你去哪儿?”
木离说:“找我爹啊?”
羽皓睿拉住木离,“靖王回西秦了。”自临安一别,耿靖一直都与羽皓睿有书信往来的,羽皓睿能这么准确的找到木离,耿靖自然功不可没。
“那我们怎么办?”木离怨念了。
“我是这里的老板,你自然是留在这里当老板娘了。”洛念笑着捏了捏木离的脸颊,“这个小城一年四季如春,距离西秦只有半天的路程,距离天启和梁国都差不多是两天的路程,我犹豫了许久才选定了这里。”
不等木离说什么,羽皓睿拉着木离到了小酒馆的后院儿,若安正哼着小曲儿在收拾院子。
若安看到木离,笑着鞠躬,“夫人好。”
因为若安的一句话,木离红了脸颊,嘟着嘴回了小酒馆里。
夜里,羽皓睿和木离两个人躺在屋顶看星星,满天繁星,像是在悄悄说着无数个动听的故事。
羽皓睿闪着光的眼睛看了看身侧的木离,嘴角挂起无尽的笑意。